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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谨揉了揉眉心道:“累了一年了,朕也得歇歇,好好高乐高乐了。醉妃你接着讲冬瓜燕窝的妙,朕且听听,若说得不好,便罚你再请一回客。”
肖淑妃撕了一点鸡腿肉放在碟子里,示意承怡拿过去给澹台谨,温言笑语:“皇上说得极是,罚得极雅,臣妾乐得沾一回光了。”
见澹台谨兴致极高,我只得道:“食用燕窝须用天泉滚水泡之,用银针挑去黑丝。用嫩鸡汤、好火腿汤、新蘑菇三样汤滚之,看燕窝变成玉色为度。
因燕窝汤至清,所以不能挟杂油腻;燕窝性文,不可以武物串汤。若是按俗人的方法加了肉丝、鸡丝炖食,那才是乞儿卖富,反露贫相,暴殄天物。倒不如直接吃鸡丝、肉丝反而味正。
而以上品冬瓜佐之上等官燕,却是以柔配柔,以清入清,只是汤中加少许鸡汁、蘑菇汁而已,这才是吃燕窝最纯正的做法。”
澹台谨亲盛了一碗燕窝汤,细细地品味,半晌方道:“到清至软,至滑至柔,果然好汤。”
圣言一出,嫔妃无不跟趋,片刻便将燕窝分食完毕。
澹台谨眼角有轻浅的笑意,眸光流转,轻轻浅浅地看着我。
我一时沉醉在他的柔情中,只觉得幸福快要满溢而出。
皇后环视了一周微微讶然道:“如何不见李贵嫔?”
我忙起身道:“李贵嫔因有孕在身,怠于行走,所以没有来。”
皇后恍然大悟一般含了自责的神情道:“都怪本宫所虑不周,大家且在这里品美食,赏美景,皎月殿此刻定然冷清之极,倒需将这些吃食分一些过去给李贵嫔尝尝鲜才好,她本在孕中口胃便淡,这些新鲜东西料能让她多少进些食。”
澹台谨点头,眼中有一抹柔情流露:“嗯,皇后所虑极是,茹儿近脾性最是喜欢新鲜的,应该给她送去一些。”
我起身道:“是,臣妾这就命人将各色菜色都拔一些送去皎月殿。”
“醉妃,”皇后慢悠悠地说:“李贵嫔最是爱争执礼节,若是让一个下人去送,末免显得诚意不够,皇上和本宫是抽不开身的,不若由你送了去,一则让她没话说,二则也全了姐妹之谊,你瞧如何?”
皇后的一篇话说得纹丝不漏,让人辩解不得,且澹台谨又如此关心李贵嫔,我只得压住气道:“是。”
将各色菜装在描金五彩鸾凤朝阳的漆盒里,命银杏提了跟在后面,我披了外袍,冒着风霜向皎月殿行去。
一路上回思澹台谨怡然吃食,并不挽留的模样,不觉心下凄然,不过瞬即便扬起脸,大步向前走去。
只因是你选择了爱那个人,所以,在他不理你的时候,你不可以哭泣。在他对你不够好的时候,你不可以难过……因为,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因为他是皇帝,他是博爱的,他是喜新厌旧的,他的心可以容纳许多女人的。
所以你可以对他好,无比的好,但你不可以要求回报……你可以留泪,但是擦干了之后,你还得学会微笑,谁叫你爱上的是一个帝王!
皎月殿的月洞恰是一轮明月,里面遍植苍松翠柏,取:明月松间照之意。
只是李贵嫔居住以后,便着意多植赤芍、石榴、紫薇之物,来盖这幽静之气,彰其宝贵之色,倒生生糟蹋了这一殿清静。
待侍女合欢引进内室里,唯觉暧香拂面,因四壁皆通有地龙,屋里竟如春天一般温暖。
一盆娇黄的水仙正幽幽吐香,李贵嫔穿着一件朱砂色牡丹金玉富贵图纹的丝罗长衣,香色漩涡纹纱绣裙。煞是富贵逼人,鲜艳妩媚。因温度太温,身上只盖了薄薄的一袭湖蓝色滑丝薄被。肚子高高隆起,发髻上无半点珠翠,只以一把象牙梳子斜斜挽着,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
她瞧见我来,并不起身,娇笑一声道:“姐姐,恕妹妹身子不好,不能起身相迎了!”
说话口气轻佻傲慢,让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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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 第123章 美人碎
第123章美人碎(3082字)
我依旧温和地笑道:“妹妹有身子的人了,赶紧躺着便好。==
但片刻之后,手便垂了下去,整个脸蒙上了一层死灰色。
“快请太医,快点!”我顾不得收拾身上的血迹,奔了出去命皎月殿的丫环去请太医。
李贵嫔的另一个宫相宜道:“合欢姐姐,你守着主子,我去告诉皇上!”
她临走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目光怨毒若剑。
我心下一惊,忙奔回内殿,却见合欢面色呆滞,怀里躺着毫无生气的李贵嫔。
李贵嫔下身的鲜血蜿蜒成河,还是不断地渗出。
“主子去了!”合欢喃喃地说。
我骇了一跳,银杏瑟瑟地去探李贵嫔的气息,探完后眼泪便掉了下来,满面惊惧之色,对着我摇了摇头。
“苏妤是,方才只有你们主仆和主子在内室,你给主子下了什么毒?”合欢猛然醒悟一般,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问道。
我?我一时怔住,只是惊愕地睁大眼。
银杏虽年幼,却毫不相让,脆声道:“大胆!你一个下人竟敢对醉妃娘娘出言不逊,还意图污蔑主子,该当何罪?”
合欢手指上犹染着淋漓的鲜血,眼神却宛如厉鬼,一步一步走向我,恨声道:“什么主子?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种身份也配我叫一声主子?没想到你不但面丑,而且心狠,自己一直末孕,便眼红我家主子有喜,竟然在主子快生之时下毒,造成一尸两命的惨剧,实在是太狠心了……”
她这话唤醒了我,平时我不发狠,便由着她们踏践,此时若还束手待毙,只怕离死不远。
我扬手,狠狠地甩了合欢一个耳光。
“你这贱婢,竟然口出污言,着实该打!你说本宫害了你家主子,可有证据?”
我抑气冷然地问道,目光如要噬人一般,如钉子一般死死钉在合欢身上。
这一掌连银杏也吓呆了,合欢半边脸颊紫涨,牙齿脱落,捂着脸惊呆在一边。
“放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做口角之斗?”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我缓缓地转头,看到澹台谨大步走了进来,一脸焦急之色,后面跟着皇后等一大群嫔妃。
“快去诊治!”澹台谨几乎要冲过来,却被皇后拦下:“皇上,此乃血腥之地,触之不详,祖宗规矩,还请皇上在殿外等候。
澹台谨甩开皇后的手,冷冷地说:“朕的妃子和孩子都在这里,有什么不详的?”
皇后扑通一声跪下,目光带着凌然和坚决之色:“皇上若要进去,便踏着臣妾的尸体进去罢。”
皇后一跪,嫔妃们纷纷都跪了下去,唯有我,定定在站着,显得那么扎眼。
澹台谨愤愤地踢了小李子一脚,怒气冲冲地出来,合欢和相宜站在一起,双手紧扣。
皇后则轻声安慰着澹台谨,众人都肃然无声,静得连根针也掉得出来。
我发现小蝶不知何时也来了,此刻正静静地站在我身后,拿手握住了我的手。
只不过片刻功夫,医管身边用药的药童已经出来,满手是血,满脸惊骇地道:“奴才回皇上,李贵嫔已气绝多时,但腹中胎儿已经七月,孙大夫请示皇上可否要开腹取胎,或有一丝希望。”
开腹取胎??
这太骇人了,一时间连皇后也剧然色变,但只是一瞬,眼底便含上了盈盈泪光:“皇上,死者已矣,何必惊扰妹妹的亡魂?”
辛兰月微垂着睫毛,淡淡地说:“母体虽已停止呼吸,只怕毒没侵入胎儿身体,皇上还是早下决定,还可挽回一命。”
澹台谨的手紧紧地抠着楠木交椅的扶手,额上青筋突突地跳动,终于哑着嗓子艰难地说:“朕,命孙太医,开腹,取胎!”
原来在宫中的夫妻情谊竟中这般凉薄,子嗣竟是如此重要。
我的心底泛起淡淡的酸楚,只是拼命仰了脸不去想室内那血腥的一幕。
众妃都面色惨白,有胆小的已经靠在婢女身上,有人掩面欲呕。
一柱香后,有助产婆用锦被包着一个小小的孩童颠快出来:“皇上皇上,是个小皇子,还有呼吸。”
她跪在地上,因为激动而声音发颤。
澹台谨小心地接过,如接过易碎的器皿,轻轻地声音生怕吵醒了这个有着微弱呼吸的孩子。
这孩子全身乌青,不哭不闹,呼吸几不可闻,却是明显有着心跳。
“孩子还活着,是个皇子,太好了!”澹台谨松了口气,欢愉地说道。
皇上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颂佛道:“阿弥陀佛,总算保全了一个。”
众妃都欣喜不已地称赞皇上福泽绵长,保佑皇子遇难呈详,谁在乎哪个暴毙的李贵嫔。
然我却发现那婴孩子呼吸越来越弱,不过片刻功夫,小手已经软软地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