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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掰开他的手,退开一步,望着他的背影,语气清浅地道:“澹台谨,你千万不要说你爱上我了。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你生命里出现过的那些女子,你最爱的到底是谁,又或者你全都爱?”
澹台谨转过身,背脊却似在瞬间僵了僵,静默半晌,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我也想了很久,直到最近我才想到答案。”
我没有催促,默默地等待倾听。
我想知道,一个帝王,到底会不会有真爱。“我想,过去的日子里,我谁都不爱,包括我自己。”极目远眺天边的山峦,他的唇角无声地扬起一道苦涩的弧度。
“谁都不爱?”我真的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他此刻挺得异常笔直的高大身躯,看起来似乎散发着幽冷的孤寂气息。
“之前浩曾对我说的一句话,我觉得极为真实。”他的嗓音沉稳无波,缓缓道,“他说他有一颗完整的心,可以给予他爱的人。”
“浩……”提起浩,我的嘴角自然弯起一抹温柔地笑意,“是啊,他的确是这样的人!”
他忽然回过神来,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拂开我额际的发,指尖轻画我的眉眼,低低地道:“我对皇后,是出于愧疚照顾的怜惜之心。对假燕妃,是出于感激相救的回报之心。对肖妃,是出于必须承担的责任之心。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他的黑眸深邃幽沉,我抬眸与他对视着,点了点头。
“浩他还保有一颗完整的心,而我的心已经被瓜分了许多部分,因为浩与我最大的不同,便是他是王爷,而我,是皇帝。所以他可以单身,可以自由地爱人,而我,注定要后宫三千,注定要活得辛苦,爱得孤独。”他的手指勾勒着我的轮廓,手势缓慢而轻柔,片刻,他收回手,自嘲地淡笑道:“我这一颗不完整的心,你应该不屑要了。”
他的唇角扬笑,眸底却是一片黯淡。
我看着他唇边毫无欢意的笑容,有些揪心。
我很轻地开口:“你还没有说,对于我,是出于什么样的心。”
“妤是,”他突然低声唤道。
“嗯?”我微微仰起脸,对上他的黑眸。
“对于你,是出于想要爱的心。”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清,“这一份心,你要吗?”
我苦涩地一笑,半开玩笑地说:“哦,是吗,我还以为,是一颗强取豪夺的心。你难道不是因为浩爱上我了,你不愿意看到所谓自己的女人被他霸占,才这样胡搅蛮缠非得逼我爱你……”
无言许久,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低哑地问:“如果我肯休了你,你要嫁给浩?”
“嗯。”我轻轻点头,“其实你休不休,结果都一样,我都会和浩在一起。”
“你爱他?”他再问。
“嗯。”我应得没有犹豫。
“你真的爱浩?”他确认地追问。
“是。”我与他对视着,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这次进宫,就是要为浩找解药……”
澹台谨的面色铁青,额上鼓起青筋,但是一声不吭,只是犀利狠厉地盯着垂头的我。
“你……”他这一个字,吐尽了心中的愤怒和恼恨。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要的,你给不了我。”我低垂着眼眸,说得很小声,但在静谧的空间里却显得分外清晰。
“没事,”他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用这种平静的语调跟我说话没事,“我可以等,这一辈子还有很长,你以后都会跟我在一起,时间久了,你便会忘记浩……”
我蓦地一惊:“你不打算救浩。”
他嘴角勾起一抹凌厉的弧度:“为什么救?救活了他让你跟他走吗?”
我愤怒地起身:“他可是你的亲兄弟。”
澹台谨却悠悠地道:“也是情敌!”
我瞪着他:“你别给我机会,否则我杀了你,取你的血救浩。”
他紧紧地盯着我:“是吗?你不是这样的人,妤是,你一向都那么善良!”
我哼了一声转过头,为了浩,我可以不善良。
身子一紧,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欲要挣扎。
“别动,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只要抱一会儿就好。”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低沉却轻柔。
他的双手绕过我的背,抱得很紧,下巴轻抵在我发顶上,似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想现在不是决裂的时候,于是没有反抗。而且,在揉碎了他的心之后再推开他,似乎,有点残忍。
突然,他松开手,俯在地上听了片刻道:“有人过来了!”
我和他悚然一惊,几脚踩灭火,忙隐藏起来。
不过我们很兴奋起来,来的竟是自己人。
澹台谨整了整衣衫,却不知道头上仍戴着一根稻草,威严地从草丛走出。
众军急忙参拜,原来这一队人是看到山上的浓烟才过来找到我们的。
我看着澹台谨戴着一根草指手划脚步的模样,强忍着笑,再偷眼看其余的士兵,显然嘴角也隐隐抽动。
“上来!”澹台谨坐上马,对我伸出手。
众目睽睽之下,我只得和他共骑一马。
“拿着!”他严肃地塞给我一样东西,然后策马走到最前面。
我一摸,滚烫的鸟蛋,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这家伙临走时还不忘记拿上烤熟的食物,不过我真是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剥了鸟蛋,自己咬了一口。
“你吃不吃?”我含糊不清地问道。
他大老爷端坐着,张开了嘴。
难道等我喂?
我不理他,自己狠咬了一口,他张着嘴等了许久,终于愤怒地看着我。
我得意地笑,大吃特吃,结果,噎住了?
脸色青紫,怎么也吞不下去,痛苦之极。
这真是六月债,还得快。
我看他笑意从嘴角漫出,接着整个脸上的肌肉都抖动起来。
最后看我快噎死了才递上来水壶。
我喝了几口水,大口大口地喝着,终于咽了下去,却发现,手中的蛋已经被他三二下吃光,正余味犹尽地回味着。
从前认识的澹台谨,不是阴冷就是暴戾,笑也是冷笑,邪笑。
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平民的一面。
这一行轻骑乃是澹台谨的亲信,因此一路上不停地有负责各个任务的人来向澹台谨报告军中事务。
说长孙父子最近行踪诡异,甚至深夜外出神秘失踪过。
澹台谨剑眉微皱道:“看来,他们是等不及了。通知下去,一切按原计划行动,朕要逼得他不得不反!”
“是,皇上!”
途经一个镇子时,突然听到哭声震天,澹台谨勒住马,望着狼烟滚滚的村庄,嘴角抽动:“该死的回鹘人,众军听令,下去屠杀蛮子,救我百姓!”
这一千轻骑都是精锐部队,骑着战马怒冲了下去,澹台谨一马当先,手提宝剑,见人就砍。
这些回鹘人简直畜生不如,竟将全村的妇孺小孩子全部屠杀,死状极其惨烈。
不但剖心挖肚,更将头也斩去,只余下无头尸体。
将士们愤怒地嘶吼着冲了上去,向那些穿着回鹘衣衫的士兵冲过去。
澹台谨的宝剑十分锋利,竟能将士兵拦腰斩断。
腥红的血浆和雪白的脑浆喷了我一身一脸,几欲和呕。
这些回鹘士兵哪是精锐骑兵的对手,片刻后便尸横遍野。
到最后一个士兵时,士兵竟然开口求饶。
一个将领正要将他击毙,澹台谨却挥手制止:“你怎么会讲汉语?”
那个士兵想是骇极了,也不知道澹台谨就是皇帝,竟然流利地一口气说了出来:“回这位大人,小的本来就是汉军,是是,是假伴成回鹘人的!”
我大吃一惊,众军皆是惊讶不解。
澹台谨阴沉着脸冷冷地道:“你们是受了谁的命令竟来残害项国的百姓?”
那士兵犹豫了一下答道:“本来回鹘和项国交兵,我们一直打胜仗,可是不知为何一月前长孙将军突然下令后退三十里,退到谷里,还还让我们遇到回鹘人不要抵抗,逃跑就行!我们不明白,就问长孙将军为何,他说他自有妙计。最近我们队又分到任务,让扮成回鹘人屠杀村民。兄弟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大将军有令,咱们也不得不从,大人,您饶了小的吧!”
澹台谨抬手,一剑刺死了士兵,寒着脸道:“好你个长孙无忌,为了逼朕就范,竟然故意让我军逃跑,还要假扮回鹘人屠杀百姓,让朕以为回鹘人十分猖狂,来震慑朕,真是狗胆包天!整军,回营,朕要亲自处决这个混帐东西!”
赶了整整一晚的路,到达军营的时候,天色已灰蒙蒙得有了一点鱼肚泛白的亮色。从山上望下去,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晨雾当中。偶尔看见星星点点的几处灯光,可是在氤氲的烟雾中像捉迷藏似的时隐时现,看不真切。
但越是接近,众人越是谨慎,因为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