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完完约站在门边望着她,将她方才说过的话放在心里细细品味,良久,才道:“二十王子的死讯传来,予聆的北伐军也差不多会到了,迟一天早一天,都不再有异数。你果然是想当女皇帝?”
卫嫤接过他手里的汤药,放在嘴边吹了吹,没答话。
完完约猜得没错,但异数却不一定,玉煜冒进,将自己困在南禹,迟早会憋出病来,予聆如果能明白她的意思,就必须在玉煜发狂之前将其拿下。可这样的安排,予聆能明白,夏侯卓渊能明白么?还有……曾经身为一朝帝师的卫梦言能明白么?
丹塔的口头禅就是“你有本事……”“你要是有种……”
而事实证明,卫嫤就是有这个本事,有这个种的。她将已经不多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果真如同卫嫤所说,南面不再有营救王子的举动。
待卫嫤与完完约踏入灵州府的第一天,许皓带来了北夷二十王子战死的消息,当日,大梁皇帝玉煜称丹塔手下六万骑兵,皆归其统领。
许皓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二人也是笑脸相迎,谦谦君子的风范,总让人发不了脾气。
军报呈上来,一份是给卫嫤,一份是给完完约,跟着许皓便将灵州的官印一交,做了个富贵闲人。
许皓的军报,印证了小魂打探出来的情报,完完约不得不再一次对卫嫤的判断表示认可。直到这一刻,他已是再也不敢瞧不起她。
卫嫤将先前画好的地图拿出来,蘸墨勾了几笔。完完约凑过去看了看,结合手里的军报,皱起了眉头。
许皓的军报有一处是小魂没法打探到的,一来时间太过仓促,二来,那场变故却又像是玉煜临阵起意,刻意而为之的结果。北伐军并未能如期抵达惜祭,而是在入灵州北境的时候接到了阵前易帅的旨意。夏侯卓渊被冠以“体恤”之名,丢了帅印,接掌北伐军的人,是新任的燕州牧洪升。此人与苏子放乃是旧僚,说白了,就是苏原一党派系。
阵前易帅并不合理,毕竟北伐军是以夏侯罡的北营作底的。夏侯卓渊是夏侯罡的亲儿子,自然代表着以辅国大将军为首的武臣利益。就算玉煜忌惮予聆,也不应如此草率。除非……能证实卫嫤的猜测。南禹,又或是北伐军里有内鬼。
丹塔能在消息全面封锁的时候。得到两位兄长被杀的情报,玉煜能在北伐军大胜归来之际做出这样利落的反应,原因就只有一个。
但究竟是南禹这边有猫腻,还是北伐军里出了问题,这个却很难拆开来看。
就算玉煜对夏侯家有了疑心,也不该阵前换帅。洪升对北伐军不熟悉,北伐军也很难对新来的上司买账。但如果有某些传闻作基础。就很难说了。夏侯卓渊因故留在了灵州,予聆与卫梦言却还必须随洪升南下,如果卫嫤有幸能遇上他们,兴许能有些主意。可当初却是她有意避开了。
北伐军若是真的变成了勤王的先锋,惜祭城岌岌可危。
许皓是卫梦言的人,他之所以走得这般坦然,多半也是听了卫梦言的吩咐,单看自己在灵州府里受到的礼遇。卫嫤便明白了**分。
以前,卫梦言曾与她说过,想做什么就去做,并拍了胸口表示会永远支持她,可事到如今。他却犹豫了。卫嫤的身份,已经暴露在空气里,但真相是怎么传到卫梦言耳朵里的,却不得而知。卫嫤看着什么都准备了双份的架势,心里一阵阵发酸。
于情于理,她是欠了卫梦言一个交代。
“军报给王公子处理就好,我出去走走。”卫嫤看看天色,又对看守丹塔的士兵叮嘱了一番,才独自出了门。
边关告急,灵州城内也是人心惶惶,街道比初来时冷清,盘查通关文牒的士兵也都改头换面,进入到了武备状态,经商的要道被重兵封锁,除了住在附近的山民,余人不予通行,整座城,就这样被戾气黑压压地盖住。令人喘不过气来。
卫嫤在外边转了一圈,顺手在一家酒搂的门柱上描了一个印记,不多时便有一名孩童缠着她买了一盒干花。盛干花的盒子里放着一张素笺,上面绣着一首词,却没有完。卫嫤看的诗文不多,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没整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却有一名华衣公子往身边过,凑着头,往她手里看了一眼,道:“缺了一句,这里,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说完一打扇子,转身往西边去了。
卫嫤将这个设计暗语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敢大意,只能跟着那华衣公子往西边走,一直走到西市。那人却转入一间花枝招展的酒楼,不见了。卫嫤一抬头,差点被香风熏歪了鼻子。这地方倒还真是不稀奇,好认得很,特别是立在门口的那道珠帘,以及帘后半隐半现的俏脸,瞧着特别有感觉。
呸,这不是跟嫣人笑一样样的肮脏地方么?
“姑娘,我们这儿没有小倌,不做这档子生意,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卫嫤昂首阔步往里边走,竟被三五个膀大腰圆的姑娘围住。
卫嫤原本压抑的心情突然变得明朗,她瞪向那些女子,将凤目一横,冷然道:“谁来做你们的生意?我来寻我相公的!你不让我进,就不怕我今天堵在你们门口,让你们开不了张?”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贼兮兮的脑袋在二楼走廊上冒了出一点,跟着像受了惊似的,飞快遁走。
卫嫤心中一凛,指着那边大叫道:“死老头,你给我站住!”
老头一缩脖子,绕进了西头的一间厢房,卫嫤提着裙子噔噔噔地上楼,气势汹汹地追着那身影去了。
楼下的姑娘们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半晌才道:“这姑娘……真是来,找相公?”
ps:
马年发达,马到成功,除夕夜快乐!
第319章 汇流
卫嫤追着那团黑影,一直到了弱的皮囊便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衰败下去,说到武功修为,已经大不如前。
“死老头,你好样的,居然敢来这种地方!”她喘了一会儿,叉腰嚷嚷。
楼下的姑娘们一看势头不对,纷纷踩着楼板追了上来。有人还热心的去拉她。
“哟哟哟,老夫少妻不过是图个新鲜,我们哪,敢对天发誓,没接待过姑娘这位相公,安心安心,消消气。”有人还好心地敬上了一杯茶。
卫嫤推掉那杯茶,心烦地摆了摆手:“那不是我家的相公。”
“呃?”老鸨子凑脸上来,往那窗外一瞧,突然拍额大叫道,“唉呀!”
卫嫤正想追着那老鬼的黑影过去,听她这样咋咋乎乎地,不觉扭过头:“又怎么了?”
老鸨子指着方才人影消失的地方,苦着脸道:“忘了和姑娘们,这窗下面是条内河,姑娘要找的人若是从这儿跳下去了,八成是去了水里。”
“水里?”卫嫤想起司徒剑的那蹩脚的水性,猛地推开了那些“好心”的姑娘们,扒着窗框往下看,却见一艘画舫荡在湖心,水纹习习,将平静如镜的水面刻下几重波澜。半卷的帘子后面,露出一抹白衣,阳光之下,看着好生刺眼。
卫嫤往对面一瞧,心下恍然,即问道:“对面那座府邸是……”
姑娘们叽叽喳喳地凑在窗边,道:“是州牧大人的府邸啊,我们怜花楼是隔得远。不过也能沾点随水漂来的贵气,姑娘还有什么疑问?”
她们的话没说完,就见眼前一花,卫嫤已经飞身蹿出了窗外。
身后传来一串惊呼。
卫嫤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与予聆见面,这一场相遇。突兀而又生疏,仿佛好多年未曾见过,四目相望时,竟不知道是思念多一点,还是感触多一点,她静静地站在船头,看着漂亮修长的手指卷起了帘子,船舱对面透过的光经水面反射之后愈加明亮,抬头处,她竟看见了熟悉的轮椅。
时间仿佛就回到了那个下雨天。她一身**地冲进了夏侯府,站在了自己的灵柩前,不过是两年不到的光景,一切都已经不同。
“卓渊哥哥,连你也……”目光在予聆身上停留了片刻。脚下却如千钧之重。迈不开。
“卓桦,你真的没有死?你……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夏侯卓渊激动地站起来,向卫嫤张开了双臂,紧跟着便是一个踉跄,他竟然忘记了自己不会走路。卫嫤适时地迎上去,架住了他的双臂,将他托住,夏侯卓渊的声音终是禁不住地发抖。“平安就好,卓桦,看见你平安就好。”
卫嫤一点也不平安。只是她经历了太多的事,变得刀枪不入,变得麻木不仁,由死到生,由生到死,无非是再经历一次,她已经心中有数。
予聆远不似夏侯卓渊那般激动,但他也一样有话同她说,可是见到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尤其还当着夏侯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