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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跟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我们有难,你们更逃不了,说吧,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历?你是不是认得他们?还有……是不是你们故意将他们引来此处的?”卫嫤唇角勾起,却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意。她没等到田大头的回答,径直冲他后膝踹了一脚,田大头站不住。屈膝脆在了卫嫤面前,抬头触着那双跳着冷火的眸子,他竟吓得一哆嗦,不动了。
可是一双喷火的眸子却猛地平静下来:“你不说?很好,以后别想要解药!”卫嫤转头取出小瓷瓶。用力一捏,“啵”地一声爆响。瓷瓶裂开,灰色粉末四散飘飞,像一抹浅色的乌云。
“我不能说,小公子饶命,我真的不能说!我一人死只是小事,我家妻儿不能有事,别再逼我,我不会说……我什么也不会说!”田大头怔了一下,趴在卫嫤脚边猛磕头,直敲得地面嘭嘭作响。卫嫤本来捏破了瓷瓶也倒罢了,可听到田大头的回答,手指不自觉一紧,竟将手心硌出几道口子,鲜血流淌下来,滴在苍白的雪面上。
“京畿百里处,皆为军屯,但这里却没有一兵一卒,呵呵……你起来!起来!”卫嫤伸足撩起田大头的下巴,一双凤目里尽是火光,谷外的浓烟散开了许多,可是她的眼睛却比烟熏出来的还要红。田大头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随着她的脚尖抬起头,突地眼前一花,胸前就被狠狠地踹上了一脚。他一个跟斗跌落在地,根本站立不起来,一声惨叫,又作狗趴,扑在了她脚边。
她目光寒冽,素手起剑,竟想也不想就挥了下去。
箫琰大急,当即拔剑架住,惊声道:“嫤儿不可!”
卫嫤反腕上挑,斥开了箫琰的软剑:“我担心我爹,我爹身为左相,按管兵部,现在却有人随意调走驻军,买凶杀人……这人分明是看准了我们拿她没办法?我现在就回扶城,将她给结果了!”卫梦言称病,手中大权一点点被削走,他空余个左丞相的名衔,早已经没有了意义。谁还能在卫梦言眼皮底下动用兵令?
玉煜能,但是他不会;夏侯罡能,但是他手中现下只有北营铁骑……是谁?
卫嫤站在雪地里,怔怔地望着天空,半天才冷冷地吐了四个字:“兵部尚书!”
苏原不会弄权,苏子墨却是个中好手,只有她,才会想着置卫嫤于死地……也只有她,才能利用父亲在朝中的威名,拉拢卫、曹旧党。
卫嫤指间有力,却不握兵权。她心里清楚,如果此时返回扶城宰了苏子墨,以后的路就会更不好走。苏子墨不是妖妃,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更是京城第一大善人,她留下的美名比骂名多,如若卫嫤冲动杀人,那玉宁公主的声誉便会毁于一旦。
第248章 刁滑
借兵部之手调走城南外的守军,再借宠妃之势,广发英雄帖,招徕武林人士与她卖命。黑白两道通吃,这分明是想逼得卫嫤走投无路。可是苏子墨到底还是低估了卫大小姐的能耐。
乐青从马车里走出来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箫琰撕下袍襟为她细细包紥,不发一言。
站在山谷里往外看,柳沁与单九两道玄影在空中翻翻滚滚,已拆了不下百招。
叶冷等人一身染血,早不知身在何处。
众人喘着粗气,眼巴巴地望着卫嫤,只盼她能早有决断。唯见完完约还带着手下,挺立在血雨腥风之中奋战不休。竖子无辜,这些人穿着平民服式的人,显然不都是残暴颠狂之辈,他们有些确是附近山头的山贼,有些却只是普通的山民。
“卫小姐,可还记得‘声煞’之术?这些人的心智被蒙蔽,行事多半是因为有人在远方操纵,其原理,大同小异。解药的药理不难,难的却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齐药草,只怕来不及。”乐青走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卫嫤面前,田大头赶紧退后两步,跪趴着闪到了他身后,且听乐青问道,“箫兄可通音律?”
箫琰刚张嘴,就见半空飞下一支银制的短笛,柳沁闪过单九的攻势,吐了口鲜血,却道:“试试用我的笛子。”那笛子是她常年弄蛇的器物,隐隐还透着股腥味。
箫琰接住,却皱起了眉头,似甚为不喜,卫嫤突然夺下那笛子往地上一扔,伸手道:“把木鱼给我用用少年医圣最新章节。”不由分说便从掀起了他的袍襟。
箫琰有些尴尬地站住,挡开她的手,小心取下藏在腰间的小巧木鱼。顺势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那只玉笛。他不看众人,只挑眉看了一眼卫嫤:“我想办法扰乱这些死士的心智,你小心接应!”当即盘腿落地,跌坐在一团雪亮的狐裘上。
清音涤荡飘出,婉转有若鸟啼,柳沁一听不是银笛发出的声音,心神微滞,没留意对面劲风扑面,大雕扇动着翅膀,冲着她当胸一扫。竟将她狠狠地拂了个跟斗。
柳沁闷哼一声,自云端坠落,却引得那大雕滑翔而下。将尖利的喙嘴对准了她的眼睛一顿猛啄。就在这时,箫琰吹奏的笛音渐渐成曲,木鱼声跟着笛音节奏徐徐响起,一点一滴直击人心。柳沁心神一阵恍惚,差点被大雕啄伤。她就地一滚。恨恨地剜了卫嫤两眼,圈住的长鞭照着单九脑门猛砸。
“咝!”完完约虎口裂开,痛得抽了口冷气。
“世子爷,他们好像,停住了。”几名漠北汉子举着刀,重重地喘着气。白色的雾在面前散开,正对上一张满是鲜血的脸,那人的眼睛还是直的。可是却不再扑上来,而是站在原地左右摇摆,似犹豫不决。叶冷等人也同样发现了这等变化,纷纷退后两步,与死士拉开距离。
那些摇摇晃晃的人影。终于没有再追上来。
木鱼的敲击声与悠扬的笛声掺和在一起,乍然听来并不搭调。但听得久了,却不免心生安逸,笛音高亢,木鱼沉闷,相互之间呼应接引,如两道涓细长流纠合在一起。
死士们站了半天,依旧围堵在山谷谷口,密密麻麻。那单九追着柳沁不放,黑色大雕便在人群之中飞来飞去,偶尔有丝带飘过卫嫤的眼,却又被柳沁一一挡回。箫琰的手心沁出了汗,卫嫤却还是保持着之前的节奏,不徐不疾地敲着。
冥冥之中,仿佛生出了一股念力,竟拉着人往后走,往谷外去,不知是谁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些死士猛地一震,各各瞪圆了眼睛齐刷刷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哇啊!”谢征被那些整齐的眼风扫倒,原本已经站住的死士又向前走了一步。谢征吓了一大跳,慌乱将眼睛围向卫嫤那儿,却见后者倚在箫琰身边,凝眸未动,真如老僧入定般怡然。外面的声音好似一概听不见了,只有那笛声悠悠,拖着她的心往前飞。
叶冷一脸警告地撞向谢征,忽听半空一声啾鸣。那些死士突然又动了,虽然不那么整齐,但目标却是一致的。完完约横刀格住,柳沁已返身杀入其中,一连抽倒了十余名死士。
她厉声道:“没用的,别浪费时间了,杀一个是一个,我们就这样冲出去。”
卫嫤手中木鱼一停,瞪向她道:“你先好好把那只雕给制住!先把那个白痴弄下来再说!”
单九看她眼光瞟向这边,立时回过点味来,大叫道:“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
卫嫤不理她,一把拾起地上的银笛朝着她丢去,场面又再隐入混乱,似乎有更多的人挤进了山谷,完完约等人的怒骂声在空中飘荡,天色渐渐暗下来。柳沁夜视能力不及那只大鸟,不由地叫苦不迭。笛音再起,几次被雕鸣打断,卫嫤“咻”地拔出长剑,转眼就冲到了单九跟前。
她劈头问:“我再问你一次,十倍价钱向你买这只鸟,你答应不答应?”
单九见她眉宇中隐有阴郁之意,不觉一哂,道:“打赢了我再说。”
卫嫤见她有些自信,不觉跟着哂然一笑,道:“我说过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等下别后悔。”说时迟,那时快,话尾急收时,手中寒芒闪动,凭空挽出七朵剑花,分指要害,就在单九低头避让之时,卫嫤左掌探出,运出十成功力全数落在了那只大雕头上。
剑光照亮了眼睛,出掌绝不犹豫民国超级狂人。半空响起一声凄鸣,那大雕受伤吃痛,竟将单九甩了下来。单九身着长衣,姿容若仙,可动作却是大开大合,粗鲁不堪,她从大雕身上滚落,一连换了几个姿势才得刹住,刚一抬头,便见一阵劲风扫至,却是那大雕没命地向卫嫤扑来。
“嫤儿,退下,你打不过它!”箫琰来不及收起玉笛,执剑而上,与卫嫤并肩应敌。
“真是不要命了!”柳沁看着他那单薄的身子,脸色铁青,一时也按不住翻身跃上,与箫琰站成一排。那大雕专恨卫嫤,并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