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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儿的人都要被她害死。而且死了还没有怨言。这太不正常了。
“会。”箫琰揽过她,让她依在自己肩头。静静地靠着石壁,看着山洞里的火光,良久,才轻轻地道,“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我能理解。你不要觉得他们这样诚惶诚恐有什么错,身为南禹子民,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全理的,不懂的是你而已。”
“那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别人让你去死,你就去?我是说柳沁她……她如果让你去死,又或者是把你送给了别人,你会不会像这些村民一样顺从听话?”卫嫤突然想起以前,当箫琰还只是卫大小姐身边一名普通的护卫时,她是怎么样对待他的,而他又是怎么样应对的……想着想着,竟觉得世间昏暗,万事万物都不值一提了。她说别人混蛋,自己不也是个大坏蛋?
予聆瞧着心里不是滋味,也没等箫琰解释便不冷不热地说开了:“别人我不知道,不过这位箫兄……嘿嘿,大概也只会听你的话而已。他若是那么容易顺从,就不会从墨玉山庄里逃出来,更不会委屈求全混入金平梅府,柳沁那样的,只怕他连看也不会看在眼里。”
箫琰脸上一红,讪讪地松了手,予聆趁机在两人中间坐下来,顺势就将箫琰挤开了。
卫嫤推了予聆一把,微愠道:“你这人怎么这样!”
予聆哈哈一笑,伸肘撞了撞箫琰,回头道:“这样就心疼了?不知道有些人是闷生吃腊肉的高手?别看他这不声不响的模样,心里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卫嫤瞪着眼睛将他上下盯了个遍,忽然在他的手臂用力掐了一把:“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幼稚!亏得我以前还事事还听你的!”
予聆吃痛,却仍旧笑着,将她的手抓过来放在了自己手里。
箫琰睇向他,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平淡的语气渐渐变得有些生硬:“予聆公子,你自己也姓段,这中间的前因后果,相信你也同我一般清楚,从这一点来看,我们三个又有什么不同?不过都是命运的逃兵罢了。我不想背负叛民的污名,你不想事事听从天愿,嫤儿不愿被人摆布……那几个问题,难道你自己就从来没想过?你,要的是什么?”
“我要什么?我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此生无憾。”予聆耸了耸肩膀,放开卫嫤,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便朝着那些作冥思苦想状的村民走去。他的背影挺拔,在火焰散射的光芒之下被拉得颀长颀长,就像一棵青葱的树苗。
卫嫤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儿不知所措,可是转过头来,却发现箫琰已经收起了平素的温和宁静,冲着予聆绷起了脸。他果然还是没忍住,生气了。
卫嫤看看手心,又看看手背,重重地叹了口气,终是将下巴搁在了箫琰肩膀上:“箫琰你要的东西,也跟他一样吧。可惜我不会分身术,没办法给你们一人发一个。”她的呼吸一点点喷在他的脖子上,他侧头,刚好可以吻上她的额头,那个吻是那样的轻松自然,有些漫不经心,又有点郑重其事。
卫嫤发现箫琰的眼睛特别亮,柔和的波光在他眼底荡漾,一点点地星光闪烁,妖娆不可方物。
“我没有别要愿望,只希望你开心无忧,万事胜意。如果真要说有,嗯,也许只是想将你打扮得漂亮一点,我喜欢漂亮的东西,自然就包括你。”他托起她的下巴,擦着她的唇轻轻地啄了一小口。卫嫤用一双要吃人的眼睛盯着他看,可是……越看越喜欢,越看心里就越温暖。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才觉得天地广大,远不是我能想象的,以前东奔西跑,为的都是朝堂里那些破事,却没想到世局暗朝涌动,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发生。箫琰,现在虽然没有了‘凤点头’,但我的承诺是不会变的,我若为皇,你就是皇夫,说好了。”她看着予聆上下翻飞的身影,大方地伸出了右手小拇指,笑容里踌躇满志。
PS:
谢谢【夜黎丽】大人和【热恋^^】大人的平安符。
第162章 暗行
严重的洁癖,让箫琰受到了无尽的摧残。
当他看见卫嫤和予聆并肩坐在一起美滋滋地烤地鼠时,他已经被吓哭了。
箫氏没落,但毕竟还是贵族,箫琰那美丽可爱的师父在为他灌输高雅品位的同时,也令他的成长过程变得格外迥异,他的眼中从来只有美,很美,更美……奢华之美几乎浸透他的所有。
在遇见卫嫤之前,他从来没穿过像这么脏的衣裳,不过没关系,他忍!
他对邋遢的容忍度一直在扩大,扩大……他以为这样一直下去就可以完完全全地适应卫大小姐的潇洒和不羁,却不知苦难还在后面……最终,他崩塌在卫嫤那神匠神工的粗野霸道上。
地鼠肉的香味飘来,成功地将箫美人逼进了最黑暗的角落,他按捺住呕吐的冲动,面对石壁瑟瑟发抖。而最令人无法容忍的是,那个笑容清雅,举止雍容的少年,却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与周围的村民们高声谈笑。
予聆也爱干净很整洁,可致命的是,他并不觉得地鼠肉就不干净不整洁。
他在浴血杀伐中长大,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丢了干粮改吃地鼠肉,对他而言不过是在与卫嫤重温旧梦。他们打北夷的时候,比这还艰苦十倍的情况都遇到过,不也都挺过来了?当然,现在有了卫嫤的笑容陪伴,他心里便只剩了下甜。
他们吃着新鲜打来的地鼠,也过着和地鼠一样的日子。
地道里一直很平静,原因很简单,这样错综复杂的地形地貌,如果不经过长时间的浸淫,是根本找不到出路的。冯喜才的人便是发现了地道口,也不可能立即追上来。
卫嫤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过得这样悠哉游哉。
虽然不急着出去,但行进的脚步却不能停,一来,予聆还有军务在身,若不赶在苏子放一干人等之前回京,只怕会落人口实;二来便是箫琰,因为厌恶那些钻天彻地的夜行动物的肉,他在没有了干粮之后,就拒绝进食,这一路上只喝清水。偶尔才摘得几个野果填填肚子,几天下来,竟然消瘦了不少。
以往都是箫琰照顾卫嫤的起居饮食。现在颠倒过来了,卫嫤就慌了手脚。
想要喂饱一个人不难,关键是要让这个人吃得开心吃得高兴,如果强行把那些鼠肉蛇肉给他塞进去,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她了。
予聆虽然勉强接受了箫琰的存在。但毕竟心里不痛快,看到卫嫤每天围着箫琰上蹿下跳,他心里就更毛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3uww'一点小事也让人操心成这样?早先怎么不说出来?”
“早先……我哪会想到这许多?”箫琰俊脸苍白,声音也没有底气。
是啊,他怎么会想到这许多……卫嫤先前是将那些干粮丢在地上的,其中更有好些还沾着口水秽物。就算不拿去烧掉,他也打定主意不吃了,反正挨饿是必然的。注定的,他认!
“以后别说你认得我!”予聆将箫琰塞给卫嫤,十分烦躁地起身走开了。
予聆人缘极好,凡事又不拘小节,很快就与村民们打成了一片。嗯,是真的“打”成了一片。
地底不见日月。也不知道天光早黑,但予聆十几年来的习惯没变,吃完饭后就得活动活动,活动的内容自然就只有一件事,打架。说好听些,就是切磋武功。
碧水坞的村民们之前被他打怕了,初时听见要切磋还有些胆寒,但后来看他出手没再那么狠,也就放宽了心。这一路行来虽然无聊,但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没有味道。
卫嫤有时候也下场与他们过过招,但大部分时候,却是陪着箫琰枯坐。
她原是个坐不住的丫头,可是现在却能陪着箫琰一起发呆。单凭这一点,箫琰已经很满足。
而村民们与卫嫤同吃同行,总算是渐渐摸清了她的性子,亦渐渐明白,卫嫤之前说的那些并不是托大。
她没有架子,也从不拿腔拿调,对人好都是发自内心的,虽然平时蛮横了一点,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过招的时候不手软,做错了事之后会认道歉。与他们想象中的宗主完全不一样。
最关键是,她真的做到了一碗水端平,他们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虽然食量会小一些。
以前是因为箫琰习惯去打扮她,总是将她整饬得清爽高远,端秀灵慧,反倒是在他无暇顾及的当儿,村民们才有机会发现卫嫤的好。
卫嫤与予聆不一样,予聆只是抱着玩一玩地心态与他们活动活动,消消食,而卫嫤却是毫不留情地痛殴他们,只打得他们哭爹叫娘。
人都是有韧性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初时村民们都怕,又怕弄伤了她,又怕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