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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策马靠近了一点,赫然看清了雾霭之中的人影。
那是一个身穿雪白劲装的女子,正自坐在一座高大的机关兽背上荡着双脚,那黑发如缎带般飘扬,与黑夜融为一体,而那精致的容颜,在火把的照耀下格外动人。
他确实见过这张脸,可是他却不能断定昔日在御前失仪的女子,就是面前英姿飒爽的白衣人。
这两者简直霄壤有别。
卫嫤握着一大把废弃的铁甲,它们在纤纤玉指之间碰撞,上下起落,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她身后无数机关人就随着这碰撞的节秦,一步步前行。村子里空荡荡的,除了她和这些死物之外,就只有六七名村民打扮的中年男子护在四周。之外,便是一片死寂。
人呢?苏子放转头看了几遍。
“你是谁?”他心里油然升起些许不妙的预感,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位白衣少女太过淡然,又或者是被那些机关人前行的节奏干扰了心智,他居然有点发毛。
白衣少女手上的亮片,每撞击一次,便引得机关人上前一步,不多时,那群乌甲沉沉的东西就挡在了他与她之间。
北风萧萧,吹乱了脚下的沙石。兵刃林立,寒光映铁甲,确实有些两军对垒的气势。
卫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飘飘地道:“将军你真好玩,既不知我是谁,却还来向我要东西?那你倒说说,我这里有什么值得你觊觎的?嗯,难不成是……凤点头?”
听她提到凤点头。几个村民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而换到苏子放眼中,就变成震惊了:“你果然是她!”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平庸得没有半分存在感的相府千金,那个只会在京里胡搅蛮缠的小霸王,竟然会是这样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难怪冯公公将京城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这丫头的下落。原来她早已经不在扶城里。
不过这样也好,凤点头,凤引。两者能得其一,他也可以向皇上有所交代了。
想到这一节,他脸上不由绽放出了一丝狠戾。缓缓抬起了手,身后数百副弓箭对准了面前的偃甲阵,空气里的火油味越来越浓。熏得卫嫤皱起了眉头。
“苏子放,你若是有你妹妹一半聪明。这个时候就不该想着要抓我立功,而是……好好想想你自己要怎么逃出去!”她柳眉一扬,手中一串铁甲隔空甩出,引发尖啸的风鸣,拍向了苏子放的面门,苏子放举手格挡,却不料她纤腕一翻,第二串甲片竟以更快的速度追上了第一串,看似凌乱的铁甲片在空中撞击,相互卸去了大半的力道,而黑夜里就擦出了晶亮的火花,似烟火般璀璨。
苏子放心头一凛,这才发现,它们并非暗器。
那是一声召令,随着清脆的击鸣在村口响起,原本立在卫嫤面前的机关人突然就动了,这一回,他们不再是一步步笨拙前行,而是循着那些金兵交鸣的声音,一阵风似地扑向了苏子放。上百架机关人,就像发了疯似的,涌向了村口。
“放箭,快放箭!”
苏子放勒紧了马缰,做了一个手势,数百支火箭似流星划过夜幕,朝着那些机关人的头部射去,混乱之中,只听得卫嫤又笑了一声,像是故意笑给他听似的。
跟着便有七八条人影飞闪而过,扑灭了阵前的火星。
随着机关人一寸寸推进,那些火箭一根根折落,再放箭已经没有了意义。
机会只有一个,错过了,就没有了。
苏子放的脸有些发白,他抬头,却看见卫嫤还坐在原来的地方,朝着轻轻地他招手。
“哎,再见!”她变戏法似的,自手中划亮了一点明火,弹指轻挥间,便引着一颗流星直奔村口,第一个到达阵前的机关人立时被点燃,头部燃起的烈焰照亮了所有人的脸,而先前接挡火箭的村民们竟在同一时间退到了她身边。
“轰!”地一声炸响,五六具血肉之躯飞上了天。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苏将军,你真配不上这‘将军’两个字,你居然想也不想一下,就带着兄弟们来送死?你可知道,从你知晓我身份的那一刻起,自己便一脚踩进了鬼门关……”卫嫤的声音飘飘摇摇,穿透了爆烈的空气,穿透了苏子放的耳膜。
苏子放猛地感觉到喉中一甜,两道白虹翩然而至,竟一左一右地缚住了他的胳膊。
左边那人白衣胜雪,右首那人媚眼如丝。
如果说箫琰的出现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那予聆的现身便可谓是落落大方惊世骇俗了,那张扬的姿态,那飞舞的裾摆,在空中如绽放的玉雪幽兰,就在这一起一落的瞬间,竟将所有人都镇住。苏子放身边有不少人是见过予聆公子的,也正因为见过,所以才心怀敬畏。
他们犹豫了一下,突然丢掉了手里的兵器,掉头逃跑。
苏子放看着予聆,看着他与卫嫤如出一辙的笑意,心里顿时挖凉挖凉。
第157章 妻主
爆炸声还在继续,村口被火光晃得有如白昼,苏子放的部众在卫嫤面前乱成了一锅粥。
人人都清楚,这将军被擒,仗也没什么好打的了。
眼看着左右跑得一个不剩,苏子放心里极不是滋味,他本就不是带兵打仗的那块料,只不过以为这次面对的都是些平头百姓,才自告奋勇应战前来,没想到却遇上几个致命的克星。
他目光诡异地看向卫嫤,一代文臣竟能养出个这样彪悍的女儿,委实有点匪夷所思。
予聆将苏子放绑成了个粽子。
卫嫤狠狠瞪了他一眼,嗔道:“我刚才还想,反正那些小喽啰都不认识我,我恰好可以杀掉这个人灭口,你一来就全乱套了,谁不知道你呀,予聆公子……”
她将手里剩下的铁甲片丢远了,那些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引着机关人纷纷朝着那个方向涌去,有的都上冒着青烟。为了防止它们继续被引爆,碧水坞那几个留下来的村民只好跟着机关人满村跑,都灭火去了。
苏子放看着这两个人,心底又惊又怒。
予聆听了卫嫤的抱怨,只笑了笑,抄手站在一边:“他只不过是个小的,挑不起那么大梁子,你将他吃了也不够塞牙缝,这又是何必呢?据我所知,冯公公手上的这支暗卫叫‘义师’,武力排前十位的,可还轮不到苏国舅……至于冯公公,他勉强排得进前十而已。”他转头看看那些忙碌的村民,突然回身过来,“哎,小狐狸,你这次帮村长大人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是想要别人怎么谢你呢?你不会真的想让前美男以身相许吧?”
卫嫤这时候显然已经知道“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她想象了一下满脸是疤,还缺了一只眼睛的老伯“以身相许”的情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一把抓住箫琰的袖子,像小时候一样,躲去了他身后。
予聆瞅着她“嘿嘿”直笑,也不追上去,只将靴放在苏子放身上抹了两遍,小鹿皮制成的靴子一时被抹得锃亮。
苏子放竭力消化着予聆话里的意思,越听就越吃惊。他忍不住就要问:“你怎么知道‘义师’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卫嫤一把打包扛起来,像扔垃圾似的扔进了机关兽的中腹。顺面揪着锁盖旋了好几圈,锁得严严实实。
她像完成一件大事般,拍拍手,又吹吹手心原本就不存在的灰。
箫琰正静静地望着她,温柔的眸子里。竟是说不出的怜爱。
她回过头来,与他目光相撞,蓦地心尖一颤,赶紧低头闪一边去。
苏子放在机关兽里滚来滚去地大叫:“你们想怎么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卫嫤只当是没听见,招呼着那几个留下来帮忙的村民一起往地道的入口处去。
予聆看了箫琰一眼,耸了耸肩膀。箫琰便笑得有些勉强。
予聆跟在他身后轻声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深有体会了吧?”
箫琰倏然瞪向他,怒容满面。他以同样压低的声音斥道:“我让你陪她,你可还真敢!”
他原不过是想让这两人有机会好好相处,却……虽然他早就猜到了结果,却仍是带着三分侥幸,只希望予聆这个人模狗样的能有个君子风范。哪知这家伙根本是个禽兽,不。还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卫嫤心里本就有一道无形的坎,他想尽了所有的方法令她垮过这道坎,她却死赖在那边不过来,他多次告诉她,说女人有几个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到头来,她还像个白痴一样站在对面瞧来瞧去,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缩回去了。
现在她与予聆有了夫妻之实,那他呢?岂不是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予聆外表看起来是温雅如玉,可是行为做事却委实不像个君子,箫琰还是太高估他了。
现在的箫某人,就想找个砖板一头撞死算了,刚才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