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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想睡一会儿。”我笑着下了逐客令。
“早安!”他边说便退出病房。
我真的又睡着了。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很高。
龙须川进办妥出院手续,将我接往井上府邸。我希望出院时能见到邹淼玲,但是她一直没露脸。看来这一次很严重,我又得罪了我最好的朋友。
龙须川进对府内的仆人都交待了一番务必照看好我。新进府的那个中国厨子姓章,听说他的师傅曾是清廷御膳房的师傅,手艺相当了得,但毕竟他是他,他师傅是他师傅,他的手艺到底如何得等亮两手后才能知道。
住到井上府宅的第二天下午,第一个访客便出现了,很意外,是高铭锐。我不由赞叹龙须川进办事效率就是高啊,这么快就替他们把出入证件办好了。
“你姐让我带话给你,她很忙,最近没空来看你。”他笑着说,小眼睛贼亮贼亮的。
“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我喃喃道,随即岔开话题,“你们这趟蜜月之旅真是流连忘返啊,这么晚才回来。”
“是啊,主人太热情,留我们多住了几日。”他乐呵呵地的,看样子任务圆满完成。
“对不起,你看我刚揽到点有意义的活儿,就摊上这么个状况。”我遗憾地说道。
“好事啊,换作你淼玲姐,巴不得出同样的状况呢。”高铭锐宽慰我,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拾伊,你担待着点儿啊。你淼玲姐不是故意不理你。怎么说呢,可能有点儿受刺激吧!你知道她……唉,本来她不该是这样的。”高铭锐解释着,我感觉到他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我想起邹淼玲一直没能怀上孩子的事,但真正刺激她的恐怕不是这件事。高铭锐哪能猜得到邹淼玲真正的心事呢?那个秘密看似点墨般轻,却能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高铭锐还是不知道为好。
“等我好一些,我去看望她吧。”我对他说,“希望毛衣毛裤都合适,唯一对不住的是毛裤可能不太适用。”
“嗨,这算什么不适用啊,”他不以为然地笑笑,“这种小问题不在话下。”
“春树他——他是不是很忙?”我忍不住问他。
“啊,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高铭锐突然想起来什么,“春树让我带点山楂给你,说你胃口不好,适量吃点开胃。”他说着,从随身包裹内掏出一个布袋来,递给我。“他在日军医院里帮忙,答应过两天就会来看你。”
“替我谢谢他。”我接过布袋,心里却感觉空落落的。他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为何不愿意来看我,他若想来是最方便的。难道……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想法,他不会已经被召回医疗部干罪恶的事情了吧。
“还是你当面谢他比较好,我最怕当二传手了。”高铭锐的话打断了我的神游。坐了一会儿后,他便告辞离去。
这天中午,没到开饭时间便闻到满院肉香——牛肉的香气。我忍不住寻味而去,惊喜地发现章师傅正在做红烧牛肉。“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牛肉?”我抿着唇看着热气腾腾的铁锅。
“哦,买菜的人早上遇到一个卖牛肉的说非井上府里的人一概不卖,还说这家女眷一定爱吃。本来龙须先生就吩咐多买些新鲜肉类给您吃。我听买菜的人回来这么一说这件怪事赶紧让他把牛肉
买下了。这不,您果然爱吃。”
我立即想到了尔忠国,一定是他想办法弄来牛肉,可千万别是利用自己的功夫潜入哪家富户人家偷了这牛肉才好。想着的同时,心底泛起一股酸涩的暖意。他还是放不下我吗?
“还要多久才能好啊,我快流口水了。”我吞咽了一口唾液。
“啊,这可急不来,牛肉得慢慢炖,肉才能熟烂。”章师傅解释道。
“我先尝一小块可以吗?”我对着锅贪婪地想象着那一口肥美的滋味。
章师傅有些惊愕地看着我,随即连连说道:“可以可以,只要您不嫌口老,就吃吧。”
我也顾不上形象,当即捞起一块吹着热气,丢进嘴里。好香啊,可惜像嚼橡皮一样吃不动。
章师傅一边看着我吃,一边憨厚地笑道:“至少还得等上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吃舒坦了。”
“唉,还得等这么久啊。”我摸了摸肚子。宝贝,忍住了,就快好了啊。
“若是有山楂,搁进肉里一道炖肉就容易烂了。”章师傅又说道,“可惜手头没有。”
“嗨,您不早说,有现成的。”我立即来了劲,回屋里将春树带来的山楂拿到厨房为牛肉做贡献。
果然,放进山楂的牛肉很容易炖烂。我和我的小宝贝提早吃到红焖牛肉了。
“太太既然爱吃牛肉,以后我让人多留神着点儿,一准买来给您做。”章师傅热情地说道。我连连点头。
晚上散步时,偶尔经过厨房,听到里面有人小声嘀咕:“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吃下去那么多东西,看着挺瘦的咋这么能吃呢?”听声音正是章师傅的徒弟。
我竖起耳朵听——敢情说我呢?就听见另一个人说道:“真没见过哪个女人这么能吃,也不怕不消化。该不会——怀了双胞胎吧?”
“哪能?肚子平平的,啥也看不出来呢。人家能吃就能吃呗,关我们屁事?反正没让我们养着。”
他们的确在说我呢。可我纳闷,虽然比平日里是多吃了些,不过是多吃点了几块牛肉嘛,至于落下个贪吃成这样的恶劣印象吗?
我故意跺进厨房四处看看。
“您还需要什么吗?太太!”一个徒弟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想吃啥尽管吩咐,
261、再入井上府 。。。
我给您端到屋里去。这里油污重,小心熏脏了您。”他声音响亮起来,没觉着刚才那番话被我听到了。他哪里知道我的听力有多好。
“你成家了吗?”我问他。
“回太太,已经成家了。”他答道。
“哦,有孩子了吗?”我又问他。
“有三个。”他微微弯着背,态度和蔼。
挺能生的嘛。我多看了他一眼,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可能比我还小,竟然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
请教一下,你太太怀孩子那会儿大概吃多少量啊?听说吃太多不好。”
“唉,我那口子随便什么萝卜叶子,糠菜啥的都能吃,比不上太太您娇贵。具体的因人而异,还真不好说。她天生就是干体力活的,能吃着呢,啥都不挑。”他头头是道地说着。
“哦,下次给我准备一个大碗,就那样的。”我指了指灶台上的一只大木碗。“饭菜各一半,堆平就可以。多了不要,少了不也成。我得多餐少食。”
“是,太太,我们记下了。”这个伙计说道。
我走出厨房,心想,这下还看你们怎么说我能吃不?难道你们那些女人都是拇指姑娘、袖珍型的?
临睡前洗了一把澡,泡在浴缸里突然想起跟尔忠国一道回兴福镇那段自由的时光,想起他拉我一起沐浴的情景,都已经成为回忆了吗?我有些愣神,但看着自己的腹部,心胸又宽广起来。只要有我的宝贝陪着,感觉好充实。摸摸尚未隆起的小腹,我温柔地笑,有种幸福的满足感。
窗外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雅子,是你吗?”我问道。没人回答我。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哪个没道德的偷看我洗澡来着?我的脑海中闪电般地将府内几个男人过了一遍。不像啊,他们都是有了妻室的男人,不会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偷窥我一个孕妇洗澡吧。
我暗暗叹了一声。看了也就看了,我还能剜去谁的眼睛不成?
“雅子!”我大声叫道。这个雅子比小优菊香木讷多了,像个木头人,不会说也不会笑,也许针扎一下也是那副表情吧。
“嗨伊!”她急冲冲地过来站在浴池前,眼皮耷拉着。“以后,我洗澡,你必须在门口帮我看一下,明白吗?”我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告诉她。但她还是听不懂我说的话,木愣愣地盯着我的嘴。
“窗帘!”我走到窗帘前拉扯窗帘,“拉好!”我又做了一个拉紧实的动作。“卖。”我指指自己的眼睛然后蒙住,日语眼睛就是发“卖”的音,这个她当然懂。然后我指了指窗外,再指指浴池,最后摇摇头。反复比划了几次。“嗨伊!”她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
夜里,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虽然距离很远,但静静的夜里还是能辨认出动静来。想来老鼠也挺聪明,尽捡富户人家钻。希望不是一窝老鼠安营扎寨在此,那可吃不消,卫生问题难免成隐患,我暗暗想第二天得告诫厨子们注意餐具清洁,注意食物存放方式,如此想着,又睡沉了。
当又一个黎明到来之后,井上府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禽兽中佐石丸内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