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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祝你好运。”我伸出手递给他。
他没握我的手,突然上前抱住我在我的唇上用力吻了一下。松开的时候,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我相信一定回得来。”他明朗的笑容带着由衷的快乐。
被突袭的我恼羞极了:“流……”刚骂出一半的话立即吞了下去。也许,他再也回不来了,那么太平洋岛国上的那个母亲再也等不回她的儿子了。
而且,他若一去不回,我这个王便不再有当的必要。
也许,这个吻没那么糟糕。
我原谅了他的无礼,耸耸肩表示没什么。
龙须川进收敛了笑容,双腿并立,严肃地朝我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一个标准的转身,大步离去。
我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有一队宪兵护卫的卡车后面,突然间发现自己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讨厌的只是他那身可耻的服装。
他刚才的一番话让我更加了解他的同时也更增添一抹哀痛。像他这样悲悯众生、憎恶战争的日本鬼子不止一个,包括菊香姐姐心爱的浩一君也是不愿意打仗的啊。
通过龙须川进,我还认识了率真的米仓健,豪爽的铃木道宽。他们原本都是正直而善良的日本人,可他们都失去了成为正直而善良的人类的资格。与更多的日本人一样,一旦带着武器来到中国的土地上,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侵略者的耻辱烙印将伴随他们的一生。
不计其数的中国人惨死在这场战争中,同样死去的也有发起这场战争、卷入这场战争的日本人。是谁造成两国人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谁让人间变成暗无天日的地狱?
想到这些,我的心无法不感觉沉甸甸的。哦,上帝,如果有上帝的话,请保佑他活着回来吧。龙须川进——是个不错的家伙。
夜晚降临,吉祥歌舞厅音乐悠扬,霓虹闪烁。我心情抑郁地站在麦克风前唱歌。
第三首歌的前奏音乐响起时,一个高瘦的身影踉跄着闯入舞池。看去,我不禁大惊,是池春树!他居然穿着日寇制服来了——极为显眼。他身后跟着护场子的几个保镖,都不敢上前阻拦,若换作其他人,早就被保镖们暴打一顿扔到街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要有重大事件发生了。
神奇的手镯将带来预言中的那个人。
他会是谁?
亲们热烈点,不要害羞,留点只言片语吧!
某蓝忍不住又想。。。。。干坏事。。。。。
186
186、发泄 。。。
舞池内的男女皆惊散开,忙不失迭地给这位不速之客让出一条通道来。
刚步入舞池的客人一看这架势,胆小的立即离开——一个年轻日本军官挂着短枪,衣冠不整地闯入舞池,谁还有心思享乐——唯恐逃避不及引来杀身之祸。
舞女们不知谁尖叫一嗓子,让大家赶紧躲起来。场面越发混乱。
春节后不久,武汉一些报纸陆续转载了上海申报》有关百乐门当红舞女陈曼丽被日本人杀害的事件。此事一度在武汉娱乐界闹得沸沸扬扬。虽然事隔多日,舞女们仍记忆犹新,谁都不想成为“陈曼丽第二”,状如惊弓之鸟也属正常。
乐队停止奏乐,舞台上的我半是担心半是生气地看着他一路毫无阻碍、趔趔趄趄地冲过来,直到撞到舞台的台角才停住。听闻近些日子汉奸和日军宪兵被袭击事件屡有发生。他怎么不穿便装出来?明明知道我讨厌日这身制服。沦陷区的人们对这身狗皮有多害怕、多仇恨啊,况且他单身一人出来,就不怕被盯上、成为刺杀的目标?
春树,你是故意的!就为了让我担心你,因你而内疚!
我向他趴着的地方走去,他手里抓着一只酒瓶——几乎喝空了——果然就是发泄来的。认识他这么久,从未见他酗酒,一定是我前日的态度大大刺激了他、令他灌醉自己。可是他怎么可以以自我暴露的方式虐杀自己呢?
真想将他踹下地去,狠狠打一顿……不,该让他狠狠打我一顿。
见我来了,他双臂扒着舞台边角,抬起一条腿欲爬上来,无奈脚底打滑,试了几次都不行,狼狈不堪。离他身边几步远就是台阶,方便的不走专拣不便的走,真糊涂到家了。
邹淼玲及时从后台赶过来打圆场,一边劝说舞客们不要离开,一边往我这里看。
我急冲冲地跳下去,拽下他打算再次攀爬上舞台的腿。
“春树,你胡闹什么?穿成这样出来当活靶子吗?”我厉声斥责他,心里很不好受。
“你跳下来了?好!跳下来就好,你太高了,我够不着。”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
“春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蹲□问他——他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仿佛没了筋骨。
“来,拿着这个,拿着!”他从腰间拔出短枪,晃悠着往我手里塞。“冲这里……来呀,这里,开枪!来呀,开一枪……就不疼了。”他拿酒瓶敲自己的胸口。“我想找川进,他可以陪我喝酒……陪我聊天。可是到处找不着他啊,他……是不是找你来了?让他出来,朝我开枪!”
“傻瓜!你发什么酒疯?”我恼道。龙须川进刚离开汉口,怎么可能找得到?“春树,这里不是发酒疯的地方。你等着,我去找几个人把你送回去。”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就准备死在这里了!死了就不疼了,来呀!”他喷着浓烈的酒气喊道,目光凌乱。
我一阵心疼——可怜的春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罪过。“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让人看笑话。”我一边说,一边使劲拉他起来,可他赖在地上拒绝我动他,反而将我拉倒了。从他身上爬起来的瞬间,闻到一股掩藏在浑浊的酒气中的血腥味和酒精味。他一定是从日军诊疗所出来后喝的酒,因此身上还沾着手术台遗留下的气味。
“我就是要让人看笑话!看吧!一个可恶的日本鬼子、一个讨厌的杂种死啦死啦的,活该! 解气!高兴!哈哈……被中国人杀死了……高兴!”他傻乎乎地笑起来,接着指尖点着自己的心口。“来呀,冲这里开枪!瞄准点儿,一枪就行!”
看着这样的池春树,我揪心地痛。
“春树,起来啊!”我急得跳脚,更卯足劲拉他起来,但他一点不配合,再次将我拉倒在地。
周围迅即拢过来一帮看热闹的人。再往远看,哪里还有跳舞的人?躲的躲,闪的闪,剩下的都是胆儿大的,观看西洋镜。
负责看场子的保安组长大个胡带着人拨开人群到我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法营业了,老板暂时不在,这可怎么办?”
“麻烦你帮我拎一桶冷水来!”我对大个胡说,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二话没说,照吩咐做去了。
“泼醒他!”我朝拎来水的大个胡说。围观的人七嘴八舌说什么话的都有。
“揍他!趁小鬼子没醒,先揍他一顿再说。”有人小声起哄。
“拖出去宰了,坏了爷们儿的雅兴!”一个死死搂住舞女不撒手的胖子叫道,看来也是个喝多了管不住舌头的混帐东西。“扒光他衣服丢大街上去!”他嚷嚷道,一只肥手在舞女身上乱摸。
“谁敢闹事?”我陡然站起身向滋事者喝道。“他没事倒好,若有事,你们一个个都得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有本事出去杀几个宪兵和日伪军呀?拿一个不省人事的医生逞什么英雄?”
“哟,清荷小姐看上这小白脸太君啦,舍不得动手呢?”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起哄道。我懒得搭理他们,嘱咐大个胡:“赶紧泼他呀,别愣着了。”
哗啦啦!一大桶水兜头泼去,池春树激灵了几下,果然清醒了许多。虽然进入五月了,这几日天气怪异,早晚温差很大,这桶水泼上去够他受的。
邹淼玲赶过来。“拾伊,我们把他弄走!有话也别在这里说啊。”她说完嘱咐大个胡继续正常营业,跟我一起把春树连拖带拽地拉到舞厅外的僻静处。
“春树,你今天真的蠢到家了,送上门让人砍脑袋啊?拾伊怎么你了,连命都不想要了!”邹淼玲心疼地看了一眼池春树,又狠狠地瞪向我。
“我难受!你懂吗?你不懂!”池春树冲她吼道,一点不领情。
“拾伊,你干嘛老是欺负他?春树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邹淼玲愤怒地指责我。
“我……我怎么可能欺负他?”我气嘟嘟地说道,心乱作一团。
我一扭身转身朝旁边走去。他让我不知所措,不如离他远些。
邹淼玲不依不饶地跟过来。“你也是够拧的!我这个被日本人欺负过的都没计较他的出身,你干嘛这么感冒他?他手上沾了中国人的血了吗?他做过背叛你的事情了吗?”她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