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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今天的苦力就是他了。”
我感觉自己尚未消失的笑容抖动了一下,他真会安排啊,春树……
每次春树出现的时候都是静静的,仿佛他早就守候在那里,只是藏在了周围的某个景物内,或树,或花,或阳光……但他一旦出现,周围的景物一定是亮的,哪怕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交给你了,春树!”龙须川进干脆地擂了他一拳,带两个老乡离去。
他站在我面前,刚好遮住了西边的阳光,修长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我罩住,也替我遮住了尚且刺目的日光。“你留下,我也留下。”他开口道,露出迷人的笑靥,黑宝石一样晶亮的双瞳温柔地看着我。
“咳,咳,那个……我想重新租个屋住下。原来那家已经卖掉了房屋,所以……咳。”
“嗓子不'炫'舒'书'服'网'?”他拉起我的手,非常自然,就像我们从前约会时那样。
我挣脱开他的手。“春树……”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热。他怎么突然又热情起来,难道龙须川进对他胡编乱造了什么鼓舞他的话?啊,完全有可能,这个可恶的死鬼子,夜晚没能让我离开汉口曾问我如何对春树说,他一定对春树说了相反的话。“我没事,只是……我们是朋友吧?”
他点头:“最好的朋友。”微笑着又拉起我的手往前走。
“不是那种朋友,只是好朋友,你……明白吗?”我担心他误会了。
一缕阳光将他长长的睫毛染成金色,他的侧脸也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听到我的话,他停下,长睫轻颤着,倏地转过脸来。“为什么?”黑玉石般的眸燃烧着爱情的火焰。
“我——不爱你。”我艰难地说出口,垂睫看着自己的脚尖。
“为什么?”他略微颤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为什么把自己的人生变得这么艰难,这么痛苦?还是因为我的血统问题令你难堪?你不会这么陈腐吧?中国难道不是我的祖国?难道我是黑皮肤?难道我的身上没有中国人的血液?”他的声音渐渐变高,情绪激动起来。
“不,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爱上了尔忠国,你知道的。”我的声音越来越轻。因为遗憾让我无法理直气壮地拒绝他。五年了,他像个勇敢而顽强的斗牛士,任身上伤痕累累也决不放弃那份执着,看似跌倒了却又在稍稍喘息过后再次投入战斗。
他从未背叛过我,只有爱。五年了,一直爱着我,关怀着我,迁就着我,呵护着我。难道爱上我是他的罪过吗?他就没有爱我的权利吗?
不,他没错,错在我,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很遗憾,我没能让他离开我,反而让他更加坚定地留在我身边。
很失败,我没能让他移情别恋、献出真挚的爱给别的女孩,反而更加执着地守候我这份无望的爱情。
爱情,哦,不要逼我,它只能属于一个人。
“拾伊,你爱我,问你自己的心,它在说你爱我。为了这份爱,我可以为你献出一切。答应我,你会跟我在一起。我不在乎你曾经为谁心动过,一切可以重新再来。”
我的心突然绞痛。“对不起,春树……”
爱,只能给一个人,不够分给两个人的,一旦分了,心也就碎了,不完整了……
拒绝他,我并不好受,尤其是他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男人。
无法面对他的情深似海,我慌乱地后退,指尖在手心里碾掐。
“不要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永远不要说。”池春树像是看穿了我,把我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好,我不说。”我鼓起勇气拉起春树微凉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直以来你就像我的亲人,感觉温暖的亲人。如果我有哥哥,他一定像你这样。我被人欺负了,他会站出来保护我;我伤心了,他会借给我肩膀慰藉我。他就是你,一个天底下最有爱心、最温柔也是最优秀的男人。任何时候,永远都只记得我的好,从不让我遭受半点委屈。无论我撒娇也罢,使性子也罢,好也罢,恶也罢,你始终宠着我,从不计较自己的得失。春树,在这个世间上有一个值得我用牺牲生命去交换的亲人,那就是你!”说着,我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他微微涨红的脸带着炙热的气息靠近我,仿佛不明白我的话,双臂夹紧我便闭上眼睛向我送过来热血沸腾的唇……
“不!你弄错了!”我转过脸去,让他的唇落在我的颈上,热度一直熨帖到心底。
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扫拂着我的脸颊,身体亦在抖颤。
“春树,你……没事吧。”他的反应让我担心。
“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你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他陡然大声说道,骤然睁开的眸微微发红,依旧燃烧着爱情之火,却又仿佛刚从悲愤的泥沼中攀爬出来。
我被他呐喊的声音惊愣住,打了一个寒颤的同时脚下有些踉跄。“如果……他没死呢。”我异常小心地说道。
“我会杀了他!立刻杀了他!”他狠狠地看着我,眸里的火焰熊熊燃烧,恰似一头暴怒的雄狮。
心中不由大凛。他会对付他吗?无论是否会成为事实,他会对付他吗?
我不能冒险,我不能告诉他尔忠国已经回来的事实。他的愤怒会杀了尔忠国包括他自己。我不能让他冒风险,也不能让尔忠国陷入任何危险。如今,他不方便在汉口抛头露面,我便不能让他出现任何闪失。
“春树,你可以冷静些吗?你让我害怕了。”我轻轻抱住他,听到自己的心正在惶惑地怦怦急跳。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新迟了!
道歉,鞠躬,满地爬,打滚,求饶。。。。。
看着态度好的份上,亲们饶了俺吧。
国哥哥要冒泡了!!!!
可是,
如何冒泡是个问题。
181
181、啸枫大哥 。。。
他终于冷静下来,带我去见邹淼玲,说她得知我自由了,特地请假等候在家里。
能活着再见到她,除了紧紧的拥抱,我不再像从前那样哭得昏天黑地的,她也比较镇定。我们似乎都比从前的自己淡定了许多。
“你应该听我的话——相信春树。”她用心疼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很多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是轻叹一声。“唉,看你的脸儿小的,只有巴掌大了。”
惦记着余老板的事情,我向她打听灵堂设在哪里,因为我想去吊祭。
虽然一天“爹”也没叫过,可我敬重余老板的为人,心里早已认下了这个爹。按时间推算今天是头七,应该还没出殡,还能来得及尽点孝道。
然而邹淼玲叹息之后告诉我余老板三天前就出殡了,怕有人借机捣乱,灵堂的设置和送葬仪式都是悄悄进行的,没对外界发布。她又告诉我余老板出事后,帮内四分五裂,加上有日本人从中作梗,如今除却舞厅和一家典当行维持正常营业,其他业务都被黑龙会的人接管了去,明里说是帮助中国朋友维护治安稳定,实则侵占资产。余啸枫是书生气很浓的人,纵然身为律师也无法与蛮横无礼的日本人对抗,只得忍气吞声将父亲大半辈子打拼来的基业拱手相让。
我立即有了去看望啸枫大哥的冲动,但刚出门,就发现老狐狸手下的那个面瘫司机等候在巷口。他对春树说了一通日语,春树随即向我转述司机的话,说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井上先生让我立即回府,而且有话跟我说。
经过胜利街时,路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引起我的注意,没等我确认他是谁,人已经折进了另一条街道,但是我分明感到血液凝滞了,心脏不跳了,浑身瘫软了……
尔大哥,会是你吗?
曾无数次幻想过跟他重逢的画面——应该是会伤心落泪的吧,因为离别时他哭过,我也哭过,重逢后怎能没有泪?不同的是当时的泪是苦的,如今的泪应该是甜的。可惜每次的幻想都想象不出他的神情。原谅我想象力的枯竭,因为他早已将我的智慧封住并作了废。
在踏进老狐狸的院门之前,送我返回的池春树侧身拦在我和门之间。“拾伊,虽然你让我感觉爱情可望不可及,但我愿意等你。是的,我已经决心等下去,哪怕再有一个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我的整个生命都交给你,只要你愿意,拿去。”仿佛有浮云掠过头顶,明净的月光霎时照亮他的全身,尤其那双晶亮的眸,仿佛两颗明亮的星星,热切地凝视着我。
“你……傻不傻?”我含混不清地呢喃着,“你等待的只不过是海市蜃楼。”
“是啊,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可这就是希望,对于沙漠中艰苦跋涉的人来说足以忍受一切疲惫和饥渴。”他的手用力握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