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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须川进错愕而愣怔地瞪着我,猛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我,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去才肯罢休。“你把我的心都要撕碎了,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喃喃说着,用力吻着我的发。
我开始相信为何总是杀不了龙须川进了。他身上的确有着尔忠国那样的正气——截然不同于一般的鬼子。那是信仰给他带来的力量,无比坚定,无比冷静,拒绝诱惑。他一次次看穿我的动机、一次次打击我的同时,又一次次激发我的斗志,阻止我消沉,阻止我绝望。
然而,他的不幸在于他没料到在救赎我的过程中爱上了我。
这是他的悲哀——又是一份毫无希望的爱,永远得不到响应的爱。
即便他不是日本人,不是龙须川步的哥哥,不是井上泓一的外甥,甚至不是龙须中佐他自己,也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的爱了。
因为,我的尔大哥回来了!我的丈夫回来了!我的心颤栗不已——我一定要见到他!
好希望此刻是尔忠国这么用力搂着我啊,就这样,用害怕失去我的惊慌紧紧搂着我,亲吻我的发,不再误会我,只需要告诉我他爱我——但愿我不会兴奋地晕倒——足以让我)经)历(网)过的所有委屈和磨难烟消云散、一笔勾销。
我奋力挣脱龙须川进的怀抱。他的拥抱让人窒息。
“没有人对你说过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吗?”他的声音温柔而深沉,就像最初见到我时用的那种口吻,给人以教养良好的感觉,听着很'炫'舒'书'服'网',但是他此刻的目光让我难以承接。“无论现实有多残酷{网 ,生命有多艰难,都要坚强地面对,因为一切都会过去。对你来说,这个春天很悲伤,很忧郁,看不到希望,找不到未来,正像你自己说的,你迷失在海上了。可我愿意帮你靠岸,我相信我可以给你找到一块坚实的陆地,让你栖息,不再孤独,不再迷茫。只是,你必须先抛弃绝望,对自己好一点。”
这是他第二次告诉我对自己好一点。我曾经绝望透顶,一心毁灭自己,如何做到对自己好一点?
我为自己曾经错怪他而懊恼。他是个善良而正直的日本人,就像春树那样对朋友甘愿两肋插刀。他一直在帮我,以他自己的方式,可我钻进了牛角尖,对他只有……
“谢谢你……川进。”我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没有虚伪,没有敌意——为他曾经和正在为我做的一切。“我不会绝望,”我坚定地告诉他,“因为我心里有一个渴望,那就是打败你,成为你的王。”
“为什么?”龙须川进问,他的眸中此刻就带着渴望,对幸福的渴望。
我不忍浇灭他心中那份渴望,但我也不能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你看过魔术表演吗?”我问他。
“是的,一门神奇的艺术。”
“它的魅力在于给人们编织了一个美妙的梦境,让人们快乐的同时也隐藏了很多秘密。如果你揭示了这些秘密,就等于打碎了梦境的美妙,也就不再有魅力,不再感觉快乐。我需要赢得你的帮助,虽然我很弱小,但是不想通过你的施舍获得,我把它称之为我的神秘魔力。在越是不可能的情况下越是成功了,不是神赋予我的奇迹吗?”
龙须川进凝视着我的眼睛,终于露出领悟而放心的表情。“我相信你,下午四点半,只要不出意外,我们后院进行决斗。方式和规则到时候再告诉我吧。我等待你所说的奇迹。”
“一言为定!”我向他伸出右手。他也伸出右手。我们的手握在一起。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不知哪里飞来一群鸟栖息在只见绿叶不见花的樱花树上鸣啾不已。满院的花香虽然算不上袭人,淡淡的,容易被人忽略,但鸟儿热闹非凡,令井上府宅陡然增添了不少生趣。
池春树没离开,惴惴不安地留下来等待我和龙须川进之间那场决斗的来临。同时困扰着他的还有夜晚那个神秘的闯入者。他深深为我的安全担忧。因为他认为来者不善,一定是仇恨日本人和汉奸的抗日人士干的。我失去的一截发在他看来是那些卑劣之徒用来恐吓的手段之一。
我不做解释,现在保密和决斗的事情一样重要。
一大早比鸟儿更热闹的风景出现了——特高课迅速派至老狐狸府的特务们聚集在这里。听池春树早些时候的介绍,知道这个特高课是日军陆军特务部下属机构,而陆军特务部受汉口日军司令部直接指挥,是沦陷区的实际政权机构,权利很大,其主要任务是搜刮物资,处理除作战指挥外的一切政治、经济事宜。特高课的日本人凶狠异常,比一般的鬼子更难缠。他们嗅觉敏锐,时常带着四个眼睛,四个耳朵混迹于大街小巷排查“危险分子”,用酷刑审讯“嫌疑犯”。落到这些人手中,往往死多活少。
特高课的人将院内院外的人逐一、详细询问了一通。我是第一个也是被询问得最仔细的人之一。因为我是唯一个发现嫌犯影踪的目击者——光着脚跑出院外疑似追击袭击者的举动得到很多站岗的宪兵的证明。至于当时我为何没有大声“呼救”或发出“预警”声,我的解释是我被点了哑穴——暂时发不出声音。老狐狸的遭遇可以间接证明我的情况属实,我同时解释
169、信仰的问题 。。。
可能点我穴位的“恐怖分子”功夫差了点,很快就让我又能发声了。另一个目标人物龙须川进原本也是袭击目标,但他那晚没在家因而得以独善其身。
我带着恐惧的神情向特务们解释当时的情形,心里却喜滋滋的。我的尔忠国好聪明,下手的时候已经替我留下了足以让我全身而退的证据——那一缕断发便是我的最佳辩护人。
特高课的特务们似乎没怀疑我的真实动机,因为他们夸我勇敢而坚强——在面临被那些“危险分子”“斩首”的情况下还敢于抗争、最终逼退袭击者的行为无疑是值得褒奖的。
池春树一大早出现在井上宅内被证实纯属偶然,因为他不放心昨晚“饮酒过度”的朋友赶来看望一番,顺便偷偷看我一眼。老狐狸绝对相信池春树没说谎。一来他知道春树对我“贼心不死”。二来龙须川进脸上的伤痕可以证明“饮酒过度”造成的恶果。
龙须川进再一次保护了我,没揭露我跟那个嫌犯的“非同一般”关系,否则我脱不了干系。
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直觉是相当敏锐的。我跟那个人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夫妻关系,只可惜光有名无实。
询问结束后,我悠哉地坐在门廊里,想起夜间做过的那个梦,好羞啊,同时想起失去的那缕发,不免心神荡漾:不知此刻他是否在把玩我的那缕发丝?他劫走我的发应该不是为了警告吧。
我的脸倏地热起来——羞死人了。
“我注意你很久了。”老狐狸走过来对我说。
我的遐想被他不露声色地捕捉到了?我立即蹙眉表示厌恶,心下不由怀疑这老狐狸是否没事就拿着望远镜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窥探我的一举一动?
“你一定喜欢上川进了吧。”他和善起来还是颇具长者风度的,很有迷惑性。
我不会上当,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这个老鬼子杀害了我的二十个中国同胞,况且还有两个孩子在内!
我的脸依旧热臊臊的,没能隐去刚才的羞涩,老狐狸如此的问话反而令我觉得他的误会是件好事——更容易麻痹他。
我没有回答他——无声胜有声。
老狐狸对我的沉默似乎很满意。“川进是我们大日本帝国不可多得的技术人才,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十七岁就考上东京帝国大学。像他这样在国外留学过更加得到帝国的器重。原本轮不到他来支那效力,但他的信仰有些小问题所以帝国特别派遣他来这里接受必要考验。他不仅仅是我的外甥,也是帝国的栋梁。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我都有责任保护他安全渡过考验期。我想再过一年就可以送你们返回日本。等战事平息后再过来比较好。那时的川进会更有用武之地。”
老狐狸果然狡诈,这么长远的打算都谋划好了。他以为我们中国人这么容易被打垮吗?战事平息?那就是彻底将中国沦为日本殖民地的那一天啰?让龙须川进来中国建造另一东京,另一个井上王国?做你的白日梦!
老狐狸如此信任我,跟我谈心里话,我是否该向他表示一下受宠若惊呢。
只是,我又想,当老狐狸真正拿我当“家里人”了,某日一旦发现“家里人”根本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会如何反应?心理上的巨大落差会不会造成他老人家心律不齐或脑溢血?
“我有些担心,”我告诉老狐狸,“戒备这么森严还屡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