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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春树一动不动地躺在我怀里,脸色苍白到透明。我的心针扎般的痛。
灯管忽然闪动了几下,像电流瞬间不稳定的症状。
怀里的人抽搐了一下,我看向他。他又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可是眼神仍然陌生,好像不认识我了。
“春树,是我啊,我是拾伊啊。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吓我好不好?”我焦虑地看着他,转头向病房门口看去。龙须川进去叫医生来怎么去了那么久?
“臭……婊。子!”他喃喃说道,声音充满怨恨,“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忽地看向他,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仇怨,看得我浑身冰冷。
“春树,我是拾伊啊。”我仍然无法相信他会这样对我。
“你?”他揪住我的衣领,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的眼泪酸酸地流出来。我轻轻抚上他的脸,他的脸很冰。“你好好看着我,我是拾伊,柳拾伊啊!”
他突然又弹了起来,一扭身将我扑倒在病床上,又来掐我的脖子。
惊恐中,我无力地挣扎,拼命地蹬腿,眼泪哗哗地流出眼眶。
万万没料到欲置我于死地的竟然是我当做亲人的春树——太不可置信!
我闭上眼睛等死。死了的好,能死在他手上,也是我的福气——我欠了他的,统统还给他。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舌头也伸了出来。就在我认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喉部一松,一个冰凉而柔软的东西探入我的口中。是舌,是春树的舌。他终于认出我来了!他不要我的命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迷醉的双眸。我惊喜地看着他,他恢复清醒了?
可是,他在干什么?他在动我的身体。他疯了吗?
身上的淤青还没散去,被他的手揉捏得更疼了。我蹙起眉头叫道:“春树,放开我!好痛!”
他不听,不但使劲揉捏我,还将手探向我的怀中一把抓住我胸部柔然的突起。
“春树,停下!”我惊呼道。他何时这么放肆过?
“不要脸的女人,太过分了!”百合子的声音骤然在头顶响起,我的腿又被人狠狠掐了一下。
“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勾引春树哥哥!”百合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令我羞愤难当。
池春树顿住,回头看向百合子。我趁机滑下病床。
“你听我解释。”我刚说了几个字,百合子忽地一巴掌扫上来,打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龙须川进总算出现了,后面跟着两个医生,疾步走进来。
“川进哥哥,她、她太不要脸了!”百合子奔过去抱住龙须川进,然后一通叽哩哇啦的日语控诉我如何不要脸——不用听懂也知道内容多令人难堪。
医生们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奔到病床前,将正在抽搐的池春树摁倒,在他身上插上电子仪器。
头顶的灯管又忽明忽暗起来。我抱住自己感到身上发冷。
龙须川进安慰完百合子,将我拖到一边低声询问是怎么回事?
“他疯了……春树他,不认得我了!”看着躺在病床上又似昏迷了一般的春树,我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刻崩溃。
“不要脸!春树哥哥都成这样了,你还勾引他,我亲眼看见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坏女人!”百合子哭喊着,那副模样好像要跟我动刀子。
医生仔细检查池春树之后,露出喜色。其中一个医生转向龙须川进点点头,用日语对他说了些话。龙须川进的脸色放松了不少。
“春树安全了!”龙须川进看着我说道,眸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百合子早已冲到池春树病床前,欣喜地看着他,抓住他的手不放。
我没有感觉有多高兴——池春树太不正常了。
他刚才的举动令我深深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为什么还不醒过来?”百合子怒气冲冲地看着我,好像是我把他弄晕的。
“医生说他处在睡眠状态,各方面体征已经恢复正常,不必担心啦。”龙须川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即对百合子眉头一皱,“你安静一点儿。”
我将后背抵在墙上做深呼吸,头炸开了一般疼。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龙须川进贴近我的脸,“那个支那人脱离危险了。如果他醒来,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他对我图谋不轨,我出于反抗才会杀他。”我冷冷地看着他。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龙须川进严峻地看着我,“你这个蠢货!如果特高课插手这件事就糟
了。你会被扣上重庆分子的大帽子。你会没命的!”
“你尽管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就好了,中佐阁下。婚礼一定会取消了。”我淡淡一笑,“一个杀人犯不需要婚礼。我这个新娘真是厄运重重、在劫难逃啊。”
“混账话,你为什么这么笨?我们千辛万苦保护你,你只知道添乱。”龙须川进露出一副无可奈何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惊愕地看着他,他所说的我们当然包括他自己在内。我有点害怕咀嚼他那些话的含义。那意味着什么?我又做错事了?
“请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是很笨。”我傻傻地说道,内心忐忑起来。
“过来!”他抓住我的胳膊往外走。
进入一个空荡荡的手术间,他关上门,将我拖到里面,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我,好像挺发愁该怎么开口。“我本来不该说出来,但是我实在忍受不了你的愚蠢和莽撞。”
心里小鼓直撞,我紧张地盯着龙须川进的眼睛。他的眼睛坦荡而清正,有种不得不让人信赖的气势。
“春树和我商量好了婚礼那天趁着人多,偷梁换柱,把你带走。但是之前一定要让我舅舅相信婚礼的安排没出任何问题。你天生不是一个好演员,而且天生木呆,不懂怎么掩饰喜欢或不喜欢,情绪都写在脸上,所以我们决定瞒着你,直到婚礼那天再告诉你真相。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是闹闹情绪,没想到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差点把所有人的性命都搭进去。如果你不这么倔,那些人根本不会死!春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蠢货,你满意了吗?”
我错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感觉糟透了。是我把事情搞砸了吗?因为我不时泛滥的个人英雄主义?
不过,从事情的发展看来,的确是因为我死了很多人,而春树变成这样也是我间接造成的。
“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虚弱地抗议着内心涌动的不安。
龙须川进板起脸,“动动脑子吧!” 语气尖锐无比。“你当真以为我很喜欢娶一个蠢女人进门?而且很不温柔的蠢女人?只因为我答应过春树,我自认倒霉!”他说这些这话的时候满脸抑制不住的怒气。
我尴尬地看着他,想起对他下过的那些黑手,脸上开始发热。“如果你真想帮我,就该杀了那个人,可你救了他。他死了,就不会有麻烦。”我不得不怪他多管闲事。那小子命真大,砸成那样都没死。
“就让他死在我家里?你真是太聪明了!”龙须川进冷笑道。“一石二鸟,你用的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而且凭你一
159、错乱 。。。
个人恐怕对付不了那个男人吧,你还把菊香拖下水了。”
我昂了昂头。“我不会连累其他人,从头至尾,就是我一个人干的。”
“就凭你?”龙须川进嘴角歪斜,嘲弄的目光扫过我的脸。“谁会相信?”
我泄了气。以我一个人之力——既忙着勾引又忙着袭击——的确应付不来。“他本来就是好色之徒,而且血债累累,他早就该死了。我不后悔杀了他。”我执拗地说道。
“下一个杀了我,而且也不会后悔。”龙须川进揶揄地看着我,“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不,”我轻声说道,“我想杀你是因为你是井上泓一的外甥,因为——你是日本人。”
“如果我不是井上泓一的外甥,也不是日本人呢?”
“那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我低着头,“你看上去不像坏人。”
“不像坏人?”龙须川进冷笑道,“我弟弟也不像坏人,可是他还是死了,因你而死。你怎么解
释?乔天佑不是日本人,看上去也不像坏人,却因你遭殃,你怎么解释?”
我猛然抬起头。“你这是强盗逻辑,我说的坏人跟你说的不是一码事。”
“你自已呢,看上去更不像坏人,可你做的事情是好人做的吗?蓄意诱杀别人,下手狠辣,你就算好人了?”
“那是因为我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我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才算对的!”我辩解道,
“我很害怕。我不想嫁给自己的敌人,错了吗?我不想失去一个中国人起码的尊严,错了吗?我除掉一个道德败坏、丧权辱国的人渣,错了吗?如果错,千错万错都错在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