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灵魂?她若有灵魂会为你感到羞耻!”我失声叫道,陡然想起我是来求他的,只得又温软了语气,“求你可怜可怜菊香吧。她那么善良,那么温顺,像一只小绵羊。你如果有女儿,一定不希望她像菊香气那样被人欺负吧。”
“你的话太多了!”老狐狸弯腰捡起书并打开房门。“明天早晨我会派人给她看看。现在请你出去!”
“可是她现在就需要帮助。”我提醒道。
“你不是可以提供帮助吗?”老狐狸开始往门外拖我。我抱住门,赖着不走,
“求求你,舅舅。”我不得不跟他套近乎,“求求你看在……求求你看在川进的份上帮帮菊香吧。”我诚恳地哀求他,希望能打动他冰冷的心。菊香也是日本人,是他们的同胞姐妹,不是他们视之为猪狗的支那女人啊。
“医生们需要休息,受伤的士兵也需要照看,不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半夜跑到这里来。乖一点,回自己房间吧。”老狐狸连哄带骗地说道。
“你把宫野春树现在的地址给我,电话也行。我找他帮忙。”我哀求老狐狸。
老狐狸不耐烦了,拿脚踢我。“出去!”他吼道,脚下开始用力。好在他没穿鞋,因此踢在身上不那么疼。
我忍着痛,依旧抱住门不松手。他踢累了是否会让步?
“我警告你,再不走我就让宪兵把你关进黑屋子里!”老狐狸凶狠地看着我。
我想老狐狸说到做到,他若把我关起来,菊香就再也没人照看了,只得放手。
老狐狸“啪”地关紧房门,接着,将窗户也关上。
我悲愤地站在门前,将里面那个没人性的老毒物默默咒骂了无数遍。
跑进厨房翻来翻去,终于将做寿司的海苔翻出来,并敲碎一只鸡蛋做了一碗热乎乎的海苔蛋花汤给菊香喝。她挣扎着坐起来,一直说谢谢。我又找来便于吞咽的食物用开水温热了喂给菊香吃。看来她饿坏了。如果不是我找来东西给她吃,她就一直这么忍着吗?
“你为什么要忍受那个男人的粗暴待遇?你可以反抗的,把他那个地方踢烂,或者狠狠地咬他。你越是忍,他越是认为你软弱可欺。”我忿忿不平地说道。
“不可以的。”菊香还是柔柔地说话,好像永远不会发火,但她痛苦的表情告诉我她伤得很重。“我们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不可以还手。”她仿佛在告诫自己别冲动。
“为什么不可以?你不是机器。你是人,你是人啊!”我的愤怒来自于她的逆来顺受。
菊香善良地笑了一下,摸摸我的脸。“柳小姐,你也反抗过,甚至差点丢了性命,可是有用吗?”她这句话问倒我了。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指责她的逆来顺受?我比她优越很多吗?如果不是忌惮老狐狸的狠毒以至于牵连更多无辜的同胞,我现在早已是撒手归去的人了,还会在这里指手划脚吗?
我的未来会比她好多少?
原来,我同情着的并不仅仅是菊香,而是自己依稀可辨的未来啊。
我的时间不多了,也许眼睛一闭,再也烦不了这个世界丑恶的一切,而菊香这样的女人还有很多,很多,她们还在继续……
生命,是如此的轻,又是如此的重。
这一夜,我便搂着菊香,菊香也搂着我。我们凭借着已经熟悉的气息温暖彼此破碎不堪的心灵。
清晨醒来,菊香已不在我身旁。我下楼寻她时,看见她居然又在勤快地擦洗客厅的地板——疲惫的腰身与地板平行着,一抹碎发垂在她眼角。
“菊香,你还没恢复,怎么一大早又干活了?”我一边问一边奔向她那里。。
“嘘——”她抬起惨白的脸示意我小声点。待我靠近了,她悄悄说道:“千万不要对我露出我无法胜任工作的表情。我不想被送进慰问所那里,那里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她说完,使劲擦起地板来,做出活力无穷的样子。
我又要落下泪来。多么坚强的女人,原来她的勤劳和隐忍都是这么煎熬出来的。相较于慰安所那座人间地狱,井上泓一这里算是天堂了。她宁可偶尔遭受一次最最残暴的摧残,也不要日日夜夜面对永无休止的□和虐待。哪怕死在这里,她最起码可以像一个人那样死去,而不必像某一种动物或工具极其卑贱地消失。
那个供日本军官们寻欢作乐的大和山庄,有多少女人是带着假面的极致妩媚迎合军官们肆意的蹂躏、心里却在滴血呢?
龙须川进,你口口声声要去的地方埋葬了多少曾经娇美如花的红颜啊?你骑跨着的不是一个个饱满的酮体,而是一具具行将散架的骷髅啊。
我就要嫁给这样一个野兽吗?我将成为他的战利品吗?
讥讽的是,昨晚,我竟然柔弱地靠在他的胸前寻找暂时的安慰。
我的眼睛是瞎的,我的神经是麻痹的,我的灵魂也是肮脏的。
我的存在是一种错误,是一种耻辱的印记。
我已经不再纯洁,只有死亡才能救赎我日渐卑微的灵魂。
而我,在这有限的生命时光里,只需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早晨,老狐狸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说:“看,我说的没错吧,小优一点事儿也没有!”
我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暗暗诅咒:如果我有法力,一定把你的魂魄打出窍,然后让你穿越到菊香身体里,让你也体验一下什么叫“一点事儿也没有”。
小优菊香走路都成问题,像中风的老人一样一小步、一小步细碎地挪动。我建议她去看大夫,但她摇摇头告诉我还有很多活儿没干完。
我内心焚着,该怎么帮她呢?可怜的菊香姐姐。
第二天早上,我意外地见到了乔泰。他来拜访老狐狸,给他带来很多名贵物品,包括一些古代大家的诗集初拓本。
“哟,你还在喘气哪?”我心念一动,立即扭动着腰肢贴近他。
乔泰极为慌张,“给井上先生看见了不好。”他一边说,一边躲闪着。
“哼,看见了就看见了,反正又不是给他戴绿帽子。”我咯咯咯笑起来。“你是害怕龙须中佐多点儿呢,还是井上泓一多点儿?”
“这、这……”乔泰脸色都变了。“不可以乱说话的,我可从没碰过你。”
“怎么样才叫碰过呢?”我浪笑着缠着他不放。“我们曾经碰过不止一回吧?碰面好像也算碰过,所以才叫碰过面哪。”
这小子吓得差点摔到椅子后面去。我递给他一只胳膊要拉他起来,他愣是没敢碰。
“你今天怎么回事?我没招惹你吧!”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炫/书/网/整理一下衣服,一双眼睛惊恐而狡猾地看着四周的动静。
“过来,我有事情找你帮忙。”我不客气地拎起他的耳朵,把他拉近了。我让他弄来可以治疗女人私。处伤口的药品。他这种人很会配药方,尤其创伤方面,应该不难。
“是、是你需要?”乔泰小心翼翼地问道,紧张地看了一眼我的小腹。“最近日本人控制得非常紧,我本人想拿到都很难喏。”
我点点头:“你不是神通广大嘛,能不能弄到看你的本事了。”我想他是个非常小气的家伙,在野战医院那会儿就看出来了,对研制出的东西保密不算,让他送人好像是天大的恩赐。
看到老狐狸正往这里走,我故意又往他身上靠,乔泰吓得坐到椅子上动也不敢动。“我有!我有!我给你弄来。哎哟,饶了我吧。”
“今天天黑前就要!越快越好。”
“好好好!”乔泰连连答应。
“乔先生!”老狐狸乐呵呵地走过来。“又让你破费了。”
“唉,不算破费。在下一直敬仰井上先生才识渊博,特地送过来一批墨宝请您老鉴定一番。嘿嘿!”乔泰不自然地干笑着。
“我也算学识渊博,怎么没人给我送东西来鉴定呢?”我嘟着嘴,露出妒意。
“不知柳小姐您喜欢哪些方面的东西?”乔泰故作镇定的目光看着我,身体却保持一副躲闪的姿势。
“毁尸灭迹类的啦,落井下石类的啦,只要是不太光明磊落方面的我都有兴趣鉴定啊。”
“柳小姐,”老狐狸听出味道不对,“你请回避一下,我跟乔先生要谈正事。”
“好吧,舅舅,不打扰你们谈正事了。”我扭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乔先生,很高兴看到你,你总是令人感到兴奋,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再次见到你。”
老狐狸一定会对他盘根问底。乔泰不知如何巧舌如簧地应付呢?应该够他忙一阵子的吧。
傍晚,药品果然送来了,不出所料那个滑头本人没敢露面。
我第一时间把药膏送到菊香手里。乔泰特意写了使用方法,无需我再费心研究用法和用量。
用了药后,菊香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