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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
…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风破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谢就不用了”
青萝一脸感动的看着恋人。
风破别扭的别着脸，犹豫一下，回头看一眼，再把头别开。
青萝笑意莹然，一对眼睛闪亮亮的放光。
风破嘴唇抿一抿，仿佛不甚自在的把头低了下去。
青萝
“咳咳咳！”
恋人之间甜蜜的交流就此被打断，青萝愣了愣，回头去看发出咳嗽的林秋芷，风破这才再次想起此处并非幻境之中。
见鬼了
风破的额角跳了两跳，隐约有几根青筋暴了起来。
他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发出咳嗽的林秋芷其实这次真的很冤枉——天知道渔族的肉干有多难吃之前忍受了那么多天，他其实早就厌得不得了了，只是，食物这种东西，本来也不全然是为了享受在这种冰天雪地，就算再怎么难吃，也得吃下去不是么？
本着这样的念头，武林盟主大人大义凛然的吞下了无数肉干。
见风破随身携带桂花糖，他惊愕万分，一时忘记了咀嚼的动作，待青萝做出那等感动万分的小女儿姿态，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坏事的就是这口冷气。
食不言寝不语，但凡有些常识的都知道，前者不仅仅是礼仪而已在口中含有食物——尤其是碎屑状的食物——时，如果开口说话，极易呛入喉中
所以说，他不是在故意提醒这两位时间和地点问题
所以说，某位用刀的仁兄，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用这种带着杀气的目光看我？
亭独唇角一勾，脸上露出不知从谁人处学来的冷笑，待见自家“师父大人”瑟缩了一下脖子，益发得意般“嗤嗤”笑出了声，换得林秋芷不满的一瞥。
秦薷自然不会挑在此时说什么，脸一抬，两眼闪烁望天。
阿笙见状，不顾嘴中仍然叼着的肉干，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林秋芷左顾右盼一番，发现似乎还是只能靠自己解围，只得向后退了退，打个哈哈道：“啊哈哈琅嬛你说这个呃，琅琅嬛？”
抬起的手并未如预料一般落在兄弟肩上——虽然这位兄弟今天对自己也有不满，不过那毕竟也是无心之过么，好兄弟才不会介意——确实拍在了凉凉的雪地上。
林秋芷的心，霎时间凉透。
琅嬛这个时候，你是跑到哪里去了？
季琅嬛正在姜姮身边站着。
看着她施下复杂的咒术，驱逐邪灵，抵御风雪。
此时心中的滋味委实难言是欢喜么？可是，重逢的喜悦似乎已经消失殆尽，所余的，却似乎是几分惆怅。
如果他的力量当真尚且可用，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够站在她身边的话
也一样无能为力吧？
苦笑的神色只是一闪而逝，季琅嬛仍旧带着淡然的表情，向姜姮道：“姜姑娘”然而，只是这样一个称呼之后，他又重新恢复了沉默。
接下来呢？该说什么？
如果是说抱歉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说？
姜姮终于停下了动作，虽然不曾回头，却与季琅嬛不约而同的做出同样的表情。
虽然很想用这样的神情对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虚的不敢回头，生怕伪装出来的淡然在面对对方的一刻崩坏。
从未有过的心情，就是所谓的爱情？
自接受“侍灯”二字之名开始，她便知道自己的命运就算没有与绝艳灯灵交易的一回事，也只有陪侍在灯灵身边一生这一条道路
如果他说了什么她该如何回答？
“怎么？”
季琅嬛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他能说什么我想保护你？我想为你打破诅咒，即便与诸神作对也在所不惜？
近乡情更怯如今虽非如此，却也有相似的感受。
伊人在前，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他却反而有了比往日更强烈的无力感。
她是永生不死的灵，身负守护绝艳的众人，而他，不过是一介凡人
开口问了话，却其实早就料到了对方的沉默，姜姮默默叹息，想说些什么来打破沉寂，却也无从开口。
要她怎么说？
我要在魇城守护绝艳百年，你的心思我懂可还是请你忘了我吧——这样的话说出口，莫说是否甘心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怨妇一般的言语？
我明白你犹豫于在我和其他一切之间的选择所以没问题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不怪你——就算想怪我又是凭什么？留在此处才是他本来应有的生活哪怕不是为她，哪怕是要告别，既然到这里之后来找了她，也该算他仁至义尽了不是么？
那么请你，到魇城，绿烟小筑，陪我一百年吧
我凭什么对你这样说？如果得到的是拒绝的回答却叫我情何以堪？
身后有着仙灵的光辉，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就只是一个囚徒而已啊
一时间，两人相对沉默不语，听风的听风，赏雪的赏雪，仿佛周围并没有人一般。
其实，那些话不说你也明白，可是既然已经追来
还是亲口说给你听吧
我无能守护你作为侍灯所守护的神灵，那么，至少，让我守护那个作为守护者的你
季琅嬛终于下定决心开口，然而，姜姮却突然全身绷紧，回身望着北方。
“小破！小如！灯灵出事！我先回去！”
闻声赶到的风破和秦薷，就只看见一道灵光散开。
“千里”秦薷皱皱眉头，“他秋尘，真的对绝艳下手？他怎么敢”
“他有什么不敢？”
跟在两人身后的青萝听见风破的话，看着风破，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把心里的疑问问出口。
“剩下的路，只能靠我们自己走了。”风破望着北方，微叹一声，回头嘱咐青萝，“今夜好好休息，以后，就无法扎营了。”
“嗯！”青萝点点头，应下。
对绝艳下手他，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破釜沉舟？把自己的后路完全断掉，从此彻底与天下为敌，与诸神为敌了？
如果对方是别的什么人，他一定会说那人莽撞吧
可是如果是他，这么做，就必然是有自己的目的。
风破前后细细思索一番，却还是不知，在此时对绝艳下手，究竟对那人有什么样的益处。
硬要说目的的话倒似乎，是在逼迫自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或许他先前没有猜错，那个人是真的还在犹豫吧
只是，既然你最终决心如此，日后之事，也就怪不得我了。
紧皱的眉头倏然松开，风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今日之后，就真的，只是敌人了。
同时。
魇城。
“绝艳！”三生讶然看着脸色惨白的绝艳，惊呼出声，“你这是怎么了？”
绝艳恨恨回头望了一眼，才道：“没事姜姮一到，就不会有事了。”
三生顺着绝艳的目光望去，突然睁大了眼睛，诧异无比的问：“他这难道是他？！”
“不是！”三生的话有些没头没脑，不过绝艳还是听明白了三生的意思，“那是云中。”
“他居然真的会对你动手那么，碧莺她如何了？”听见“云中”二字，三生怔了怔，随即叹道，“她没事吧？”
绝艳吐了口气，似乎要把胸中的郁结也同样吐个干净：“没事，那家伙此时不会动她只是，如果碧莺自己跑去挑衅，就说不定了。”
三生苦笑起来：“那个孩子，应该没有这么傻吧”
“谁知道。”绝艳似乎余怒未消，“三生，我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碧莺那丫头把持不住，到时”
“别说得这么早。”三生打断绝艳的气话，笑容中的苦意消了几分，“到时候，说不定就后悔了。”
绝艳瞪眼看着三生，熟料，对方也就任由她这么瞪着，僵持一会，终究还是年轻些的绝艳败下阵来，无奈的摇摇头：“好，我不说不过，既然绿烟小筑待不了了，我就只能在你这里先躲一阵子了。”
三生柔顺的点点头：“好。”
原来，面对那个家伙的攻击，就连天女大人亲手铸造的九灯，也应付吃力么
见绝艳轻车熟路的自己找地方坐好，一脸疲惫的打了个呵欠，三生敛去了脸上的笑容，下意识的向天空望去。
终只见漆黑一片的屋顶罢了。
如果这一次，借由秋尘之手，那个家伙召唤出的不仅仅是一个不完整的魇魔，你，会不会为了天下苍生，再回来一次？
如果答案是“会”，我倒是希望，秋尘，真的已经屈服
第二十五章 翘家灯灵
信则有不信则无，然而，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硬要违背你的意愿和信仰，出现在你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