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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蕊小心翼翼看了明玉一眼,仿佛确定明玉真的没生气才福福身去了。见她离开,香桃便走过去将信捡起来递给明玉。疑惑道:“之前都没发觉,许是六小姐落下的。”
很平常的信封,也没有署名,但却十分褶皱,好像在身上放了些时日。明玉想到那晚楚凤怡发脾气,今儿又特特地来旁敲侧打的询问。便拆开看了几眼,去年在直沽小住,明玉见过楚凤怡写得字,而这个果然是楚凤怡的笔迹!
信上一首七言打油诗,只看开头便晓得诗的意思。
明玉心一沉,香桃见她脸色不好,想来自己猜测无疑,忙低声问:“怎么办?”
明玉想也没想断然道:“拿去烧了,别叫其他人晓得。”
又看了看凑上来瞧的落英、落翘道:“你们也都记着!”
明玉语气厉害,她们忙不迭地点头。
那信的位置并不明显,如果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也不可能恰好落在椅子底下,明玉想到春蕊方才的神情,抬头问落英:“刚才这屋里就你和春蕊两人?”
落英不明所以,想了想点点头道:“是只有奴婢两人。”
“春蕊原来在哪里当差?”
落翘晓得忙道:“之前在大奶奶屋里,拿二等份例,咱们姑爷屋里以前好像有几个服侍的,后来年纪大了都放出去了,起居坐卧都是四个小子照管。姑爷成亲,大夫人、二夫人才各自选了个丫头过来。”
春蕊年纪不大,已经拿二等份例,她突然被拨过来,心里怕是有些不服吧。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香桃低声道:“要不先晾凉她几天?”
明玉不说话,外面已传来一阵脚步声,率先走进来的仍旧是春蕊,微微垂着头,好像还有些惶恐。另外两个,一个年纪与春蕊相当,模样比之春蕊略逊几分,倒也眉清目秀,穿着浅绿色上衣,眼神有几分不安。
另一个约莫十六七岁,浓眉圆脸,身材高挑,落落大方地朝明玉福福身,笑起来一团和气,目光中却透着几分精明。这个丫头明玉是认得的叫莲月,之前是在婆婆秦氏的屋里当差,因负责的不是屋里的事儿,便不像莲蓉那样时时刻刻都在婆婆秦氏跟前。
明玉看了看三人,微笑道:“说说你们叫什么,以前做什么,擅长什么……”
态度很是可亲,三人互相望了望,明玉示意香桃搬杌凳来,又笑道:“你们都坐下说话吧。”
听明玉这样说,莲月眼里闪过一抹讶异,却是最先回过神来,忙过去自己搬了杌凳,春蕊和另外那个丫头见了,才跟着去。春蕊慢了一步,接过香桃搬来的杌凳,歉然道:“怎么敢叫姐姐帮忙。”
搬了杌凳过来,却不敢坐下去,香桃见状笑道:“姑奶奶随和,这会子屋里没别人,就当咱们坐下来陪姑奶奶解闷吧!”
三人这才就着杌凳坐了一小半,明玉手捧着茶杯,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打量了三人一番。眼风不经意地瞧见春蕊的目光往楚凤怡坐过的椅子下面,瞄了好几眼。
明玉便笑着随口问春蕊:“进府几年了?”
春蕊忙陪着笑道:“八岁就来了,算起来差不多快六年了。”
明玉身边的落英、落翘六七岁就卖进来,在外面待了几年,十一岁才到明玉屋里,如果不是青桔、青音,她们倒现在还是只能拿三等丫头的份例。
明玉不晓得楚家的规矩是不是和陈家不同,但也听四太太说过,一般而言各家各府这些下人的待遇都差不多。丫头分了三个等级,至少要排上三等的才有份例月钱,余者不过是一年四季各一套衣裳,别的都没有。
就好比菊影和菊香,两人不过十二岁,现在还排不上等级,只有一年四季各一套衣裳,其他要遇上打赏才有。或者,做事稳重勤奋,得主子的心,才能早些排上等级。
春蕊十五岁排上二等,且之前也是个落落大方的,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害怕的人。明玉盯着她腰上的荷包,笑着随口问道:“手艺不错,是你自个儿做得么?”
春蕊忙点头笑道:“奴婢手脚粗笨,四奶奶过奖了。”
香桃看了一眼,惊喜道:“哪里不好?倒比我们强多了!”
春蕊仿佛松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却稍纵即逝,涩涩地道:“四奶奶不嫌弃奴婢手脚粗笨就好。”
“怎么会?”明玉看了看落英、落翘等人,笑道,“我身边这些人,落英做得鞋子不错,落翘记性好,菊影喜欢描花样子……”
菊香红着脸垂下头,苦恼地低声道:“奴婢什么都不会……”
因她接话接的巧妙,模样又十分叫人发笑,连明玉也忍不住笑起来,其他人也就不用忍着了,都掩嘴好笑。屋里的气氛瞬间松懈下来。
菊香、菊影都是青桔带了一两年的,明玉想到青桔,暗暗地吐了口气。这个插曲过去,接下来大伙说话也都自在起来。
除开春蕊、莲月,另一个叫惠香,原来是在楚二夫人屋里当差,拿着三等丫头的份例,并没有什么特定负责的事儿,外表看起来木讷老实,话也不多。
莲月因买进楚家之前,家里还过得去,父亲是乡下私塾的夫子她也跟着读过一年书,后来父亲死了,母亲无力抚养几个孩子,便将她买了。她说这些时,神色有些难过,眸子里闪着水光,却隐忍着始终没掉下来。
大伙说了一会闲话,楚云飞还没回来,时间也尚早,明玉便将这屋里其他粗使婆子也都见了见。负责外面打扫的有两个,小厨房有两个,另外还有两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帮着打下手,总共算下来也有十多个人,还不包括楚云飞身边的小子。
单是这个丫头一个月的月例也要不少银钱吧?明玉正想着,外面传来丫头的禀报声:“四爷回来了!”
明玉忙打住心思,刚站起身就觉眼前光线一明一暗,楚云飞大步流星走进来。明玉上前福福身,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屋里只有香桃和落英守着,楚云飞一低头就看到新婚娇妻,不觉怔了怔。
明玉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转头吩咐香桃:“去找一身衣裳出来。”
香桃点点头去了,落英不用吩咐便倒了茶来,明玉接手呈给在南窗榻上坐下去的楚云飞,其实她还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楚云飞也没说什么,接了茶碗便一口喝干了,很随意地道:“后天一早,两位舅子要回京都,你有没有要他们带回去的东西?”
明玉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是说六爷和五爷要走了,点点头微笑道:“妾身记着了,哥哥他们是后天一早就动身吧?”
“嗯。”楚云飞望着娇妻道,“明儿你也见见他们,这一别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明玉笑容有些勉强,不单单是陈明贤,就是四太太她们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再见。他们给予了她这么多,陪着她熬过那段艰难岁月,为了她从南往北奔波。还有眼前这个人,明玉眼角微润。
香桃已捧着一套颜色喜庆的新衣裳出来,明玉为了掩饰自己的神情,便顺手接过来。楚云飞见了,起身往里间净房去,明玉也只好跟着进去。
情况并没有好转,楚云飞身上穿的衣裳继续和明玉作对,明玉又恼又羞,低声道:“要不我叫之前服侍的人进来?”
楚云飞俊眉一挑,淡淡道:“不用,我自己来。”
看着他快速地脱下外衣,明玉长长地吐了口气,再抬头时,楚云飞已换好了。两人从净房出来,就看到楚凤怡略有些焦急地和香桃低声说话。
明玉想到那封还在香桃身上的信,难道真的是楚凤怡不小心落下的?这样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这样不小心?
明玉神色如常上前打招呼,楚凤怡回头看到楚云飞,惊道:“四哥回来了!”
楚云飞点了点下巴,低声朝明玉道:“我去书房,一会一道过去给母亲请安。”
明玉快速地点点头,等楚云飞一走,楚凤怡便抓着明玉问:“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落在四嫂这里?”
明玉看了看香桃,香桃一脸疑惑,她仔细想了想摇头,问道:“妹妹丢了东西?”
楚凤怡颇为不自在地点点头,急急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若是四嫂瞧见了,记得还给我。”
不过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如何判断是她的?除非看了里面的内容,明玉心沉了一下,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好叫底下的人都注意着。”
楚凤怡支支吾吾半晌,一跺脚道:“算了,丢了就丢了,也没什么打紧的!”
又道:“我不打搅四嫂了。”
便一扭头出去了,外面候着的两个丫头忙跟上她的步伐,见她走远了,香桃拍着胸口道:“这封信还是早些烧了才好。”
有损女儿家声誉的东西自然是留不得的,明玉道:“一会子让落英、落翘、周嬷嬷陪着我出去,你找机会就毁了。”
香桃慎重地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担忧地看了明玉一眼,她虽不识字,但那晚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