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七那孩子是个好的,她和小爷能有什么事儿?”
“要不儿媳问问她跟在她身边的人?”
秦氏点点头。
只是,三个跟来的人也和宇文氏一个说辞,就是趁着江夫人来京都,跟着一起来看看,还说宇文氏想在京都开铺子。
“……明显是有难言之隐,奴婢看了她们带来的行李,各自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裳。那位婆子是七奶奶出嫁跟来的乳娘,两个丫头是二等,不晓得是不是咱们离开后,提上来的大丫头。只不过,在直估时,七奶奶平常出门,身边也要带五六个人,这一回出远门却只有三个。”落英蹙眉说道。
落翘一撇嘴,道:“莫不是其他人把咱们都得罪了,只七奶奶和咱们姑奶奶好,这会子就让她来跟咱们套近乎?直估距离京都不算远,姑爷如今得用的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了!”
宇文氏单纯,是小孩儿般赤子心性儿,但不是傻。明玉、秦氏与楚家二房算不得彻底闹翻,且楚云飞很看重七爷,对二房也不是特别反感。
再说去年的事,宇文氏一直看在眼里,楚二夫人也完全没有必要用大房来恶心他们,让二房与楚云飞的关系也变得和大房一样。
明玉瞪了落翘一眼,香桃笑道:“七奶奶从前就一心为七爷着想,莫不是来京都预备七爷春闱一事?”
明年春天又是大比之年,等过个一两月,天下学子就要慢慢儿从四面八方朝京都涌来。
正说着,梅枝进来禀报:“七奶奶来了。”
☆、第二百三百十五章
明玉给几个丫头使了眼色,另换了一身鹅黄色衣裳的宇文氏跟着菊香走进来。才洗了头发还有些濡湿,只在后脑简单盘了个发鬓,许是灯光的缘故,宇文氏脸上似是蒙着一层郁色。
偏她又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十分自然歉然的笑:“我没打搅四嫂安歇吧?”
明玉摇头:“才吃了晚饭,也要消消食才睡的着。”
说着拉宇文氏在榻上坐下,香桃忙倒了茶来,送到宇文氏跟前。宇文氏仿佛这会子才留意到香桃,不觉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问:“是香桃姐姐?”
“没想到七奶奶还记得奴婢!”香桃大喜过望,福了福笑道,“七奶奶比起从前,又长高了呢!”
香桃已经四年没见宇文氏,由衷地道:“性子也沉稳了不少呢!”
宇文氏笑了笑,见香桃已做妇人打扮,便道:“香桃姐姐也嫁人了。”
香桃微微红了脸,转身去端了一盘子点心来:“晚饭七奶奶没怎么吃,想必是才来京都还不习惯京都这边的吃食,这点心是落英她们跟七奶奶学来做的,七奶奶尝尝吧。”
宇文氏吃了一口茶,满腹心事地拿起一块点心,低着头,慢慢吃着。落英、落翘对望一眼,落翘才要张嘴,明玉打眼色止住,支退她们。
宇文氏吃了一块又拿起一块,间或端起茶碗吃茶。明玉还当真的是晚饭不合她的胃口,谁知一盘子点心快被她吃完,明玉给她续茶时才发现她眼角的水光。
宇文氏一直很坚强,而唯一能让她伤心的,只有七爷。
“到底出了什么事?”明玉柔声问道。
明玉忽然开口,惊得宇文氏浑身一颤,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挤出笑容来,摇头道:“没什么事儿。”
明玉定定地看着她,宇文氏仍旧笑着:“四嫂不喜欢我来京都么?其实我把直估那边的铺子盘出去了,想来京都看看能不能……能不能在京都做些小买卖,相公他……”
说话声越来越低,后面说了什么明玉根本听不清。
既然她不愿说,明玉也不勉强,笑道:“我也想在京都开铺子,给自个儿找些其他事做,七弟妹开过铺子,积累了不少经验,正好可以教教我。再说,七弟妹能来京都看我和娘,我们哪里不高兴?”
宇文氏松了口气,抬起那双蒙了一层水气的眸子:“四嫂和婶婶真的不介意我在这里住下么?”
明玉摇头:“娘的性子弟妹也晓得,我也喜欢弟妹。只是……”她这样带着两三个人就往外省跑,七爷难道不担心?
后面的话明玉没说出来,改了口道:“我马上就要生了,起码要做了月子才能做其他事。不过,月子里弟妹也可以教教我。”
宇文氏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我……我不过小孩子过家家玩儿罢了,四嫂懂得比我多,我……”
“这话说差了,每个人都有自个儿擅长和不擅长的。我就不擅长开铺子做买卖,嫁妆里面两间铺子,也是太太给了得力的掌柜帮我打理。倘或交给我,我是真一点儿也不晓得从何处入手。不如七弟妹,从盘下铺子,到慢慢儿经营起来,都是靠自己。”
明玉说的是真心话,她那点儿开铺子的想法,都是从四太太、宇文氏她们身上摸索出来的。
宇文氏见明玉并不像哄自己高兴故意这般说,终于有了些底气,眼睛发亮。可这样的亮光并没有维持多久,又或许是她忍了太久,这会子终于忍不下去,哽咽地说了一句“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就扑在榻桌上哭起来。
压抑而悲痛的,明玉第一次见宇文氏哭得这样伤心。退到外头屋檐下的香桃、落英等听到哭声,愣了愣狐疑地相互对望一眼,香桃走到门口,明玉不等她进来就使眼色示意她退出去。
宇文氏的情况很像私自离家出走,但若不是直估那边出了事,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哭是释放情绪的一种方式,压在心里久了,只怕要憋出病,明玉也没劝。宇文氏哭了好一会子声音才慢慢儿低下去。
明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现在好些了没有?若一时没地方可去,就在我们这里住下也成。”
说着又重新给宇文氏倒了一碗茶,宇文氏抬起头来,眼眶已红肿的像两个桃子,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点了点下巴,咬着嘴唇把眼泪隐忍下去,道:“谢谢四嫂怜惜我。”
明玉从怀里取出手绢,将她脸上的泪迹擦去,也不问缘故,笑道:“瞧瞧,哭得跟孩子似的,叫衍哥瞧见可要笑话你。我吩咐落英她们打盆水来,洗把脸再用冷水敷一敷眼睛,没得叫别人看见,还说我这个做嫂子的欺负你。”
宇文氏晓得明玉打趣儿她,咧嘴扯出一抹笑来,等落英她们把热水送来,宇文氏就跟着去净房洗脸。
香桃看着宇文氏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蹙着眉头低声揣度道:“七奶奶这是怎么?她突然跑来咱们这里,要不要打发人给二夫人她们说一声?”
去岁去直估香桃在淮安,落英和落翘想必也与她略说了去年在直估发生的事,只不过没有细说。
明玉垂着眉眼叹了一声,她大概已经猜到缘故了。
七爷如今已是举子,在直估的时候,宇文氏还高高兴兴说如今授七爷学问的梅先生对七爷很是看重。那位梅先生明玉没见过,也不晓得是不是真有识人的本领,不过在直估得到读书人推崇,自个儿也是进士出身,定然是有几分能耐的。
直估楚家两房人,大爷、二爷、三爷、七爷四兄弟,二爷已选择弃文从商,大爷屡试不中,三爷虽刻苦勤奋也有资质,按照楚云飞的说法,他心思太重,功利心太强反而会误了他。
剩下就是七爷了,秀才、举人皆一次顺利通过,名次在当地还比较靠前,首次春闱,因他自个儿被耽搁,但去岁见到七爷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十分好。
楚大老爷自私,但有关一族的事,当然楚大夫人多年熏陶,他心里的一族大概已经将楚云飞排在外面。但就直估楚家而言,他还不至于十分糊涂,培养三爷,同时也十分看好七爷。
一旦七爷春闱金榜题名,官途随之就来了,宇文氏这样的性子,在官夫人之间交际应酬……
莫非珊姑娘如今还在直估楚家?明玉暗自摇头,但即便她不在,因她给宇文氏造成的困惑却存在。
或者说,宇文氏最怕的事,已经发生了!
这让明玉又一次想到文大人的前夫人来,文大人金榜题名,后不久以童养媳身份娶进门的前夫人就一病没了,再然后他娶了侯门出身的女子为继室。
“她不肯说,明儿我先问问江夫人。”明玉在心里叹了一声,声音却由不得发冷。她是真心喜欢宇文氏,宇文氏也是真心实意待七爷,若这份真情真意得不到回报,反而会害了她,明玉委实不愿看到!
等宇文氏从净房出来的时候,明玉神情已恢复自然。大哭一场后,宇文氏仿佛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只是不好意思。
明玉吩咐落英把熏草点上,笑道:“我这屋子后面有个小花园子,如今花开得正好,就惹了许多小虫子来,这些小虫子又可恶,要往人眼睛里钻。”
宇文氏晓得明玉借虫子掩饰她哭过的事,想到婶婶秦氏从来待她极好极随和,若一会子过去让秦氏瞧见她的眼睛,只怕要担心,遂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