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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守在外面的喜鹊进来:“小姐,怎么了?”敏芝一见喜鹊,大喜过望:“喜鹊,你来得正好:“这支扁方是哪儿来的?”喜鹊被问愣了:“这,这是三太太给您的添妆……”胤禩眉毛一拧:“安王府好大手笔……”喜鹊以为胤禩是嫌弃敏芝寒碜,顿时跪下了:“贝勒爷息怒,这事儿不能怪我们小姐,是当初福晋的意思……”胤禩推头看敏芝,敏芝嗫嚅:“我……我真的觉得不错……”
胤禩放开她,伸手捞过扁方,手一松,扁方掉在地上断成两截:“扔出去……”敏芝傻了:古董啊,就这么报废了:“你……”“惠母妃和太后都曾赏你首饰,怎么没见你戴?”敏芝垂头:“我……我也就在家里转转……”胤禩捻着她的头发:“去,戴出来看看……”“啊?现在啊?”机灵如喜鹊连忙起身:“奴婢这就给小姐重新梳妆打扮……”
胤禩勾唇一笑:“嗯,好机灵的丫头,赏你一个月月钱……”喜鹊躬身谢恩,推着敏芝出了书房,敏芝还云里雾里:“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梳妆打扮?”喜鹊很欢乐:“小姐啊,不是奴婢多嘴,您看这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您平日就是太过懒散,今儿奴婢一定把您打扮得美若天仙,保准贝勒爷满意!”敏芝黑线:“我就长这样了,再怎么妆,能美过额娘去……他美人儿看惯了的,除非我换张脸,不然怎么妆都是白搭……”
喜鹊没有见过良妃,却一直听敏芝说良妃有多美,在她认知里,自家小姐的质素也算不错,现在听敏芝这么说,老大不高兴:“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多不吉利,有奴婢在,一准儿让您美的跟画上的人儿一样,让贝勒爷眼前一亮!”敏芝一撇嘴:“随便吧,天知道他没事抽什么风。”
就这么着,敏芝被喜鹊“押解”回自己的房间,小丫头兴奋地叫来塔拉嬷嬷把敏芝的陪嫁箱子全部打开,顿时傻眼了:“小姐,您不会从来没动过这些箱子吧……怎么会……”敏芝斜眼一看,一箱成衣,两箱衣料,一箱金银器,一箱珍珠翡翠八宝首饰,她傻眼了:“我……没动过……”塔拉嬷嬷也懵了:“皇上下旨送聘礼的时候,福晋给您准备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些就不一样了,这些可是王爷亲自下令准备的,可都是稀罕物呢……奴婢也不懂,您怎么就瞧上了那支破……”
敏芝吐血,这是什么时代啊,一个奴才都那么大谱……敏芝完败,颓丧地坐在梳妆台前:“喜鹊……今儿本小姐给你做回人桩,你爱怎么收拾怎么收拾……”喜鹊乐颠颠地应了一声:“遵命,您就瞧着奴婢的本事吧!”
坐在凳子上的敏芝等啊等,久久不见喜鹊动手,转脸一瞧,小丫头把自己埋进了箱子里,一件一件的衣服往外丢出来,很快,地上都是衣服:“我说,你在干嘛呢……这些衣服怎么招你了?”塔拉嬷嬷一躬身:“奴婢觉得,这些衣服都不衬您。”敏芝已经没想法了,往桌上一爬:“你们随意吧,说不定他还在书房等着验收呢!”
这时,秋菊从外面端了洗脸水进来。一看到满地的衣服,顿时傻了:“验收是什么?”敏芝一抬手:“没什么,你把这些衣服都捡起来叠好吧……”“是!”秋菊放下脸盆就去收拾衣服,塔拉嬷嬷过来帮敏芝洗脸,没错,这回敏芝变成了残疾儿童,按照喜鹊的说法,她只要坐在那儿别动就行了。
感受毛巾在脸上慢慢蹭着,几乎每寸土地都要来回好几遍,敏芝默,她知道,今天她是逃不过“被打扮”的命运了。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当毛巾从她脸上移开,一件红得鲜艳的氅衣落入眼帘的时候,她本能地挪了挪凳子:“喜鹊啊,我……新婚很久了……”喜鹊满不在乎:“小姐不是从小爱穿红衣的嘛,这件氅衣颜色那么正,多好看……”敏芝试图说服她:”那个,喜鹊啊,能不能换一件……这个,太红了……”塔拉嬷嬷插嘴:“小姐,这个府里,明明只有您可以穿正色的衣衫,你怎么反而要穿那些轻佻的颜色……”敏芝默:我就知道我说不过你们……观念不同气死人,在封建社会,嫡妻和小妾在衣食住行各方面都有严格的区分的,妻子穿正色衣衫,妾穿间色衣衫,衣服上的纹饰也有严格差别。侍妾外不上堂,内不上桌,不得参加外交活动,日常生活只能局限在自己的小院里。
喜鹊捧着千挑万选出来的一套衣衫都到敏芝面前,在她面前打开,就穿这件怎么样?”敏芝一眼望去,瞬间被衣服上的花纹给晃花了眼,拿手揉了揉,再仔细看,敏芝被镇住了,上身是绛红色的丝棉底子斜襟褂子,领口以下镶着暗金色的宽边,金色中泛着暗绿的翠竹配以一只展翅蝴蝶,边上攒着细巧的粉色花蕾,就连斜襟处的扣子都是花蕾的形状。除了繁复的领下花纹之外,两臂各有一处团花蝴蝶图案,宽大的袖口和下摆包着暗蓝色的精致滚边,再细看,绛红色的底子上还描着蝴蝶和竹叶的花样,在夕阳下隐隐绰绰,更显富丽。
与之相配的,是一条同款的极地长裙,裙子的重点集中在小腿至脚踝处,同样同样繁复的竹叶和和蝴蝶花纹堆满了百褶的裙摆。喜鹊的手臂上,还悬着一根象牙白绣墨绿色竹叶的汗巾:“小姐,就这件吧。”敏芝完全被震撼了,这套衣服简直太……太华丽了!秋菊见主子犯傻,她可不傻:“主子,这衣服真是太衬您了,婢子们这就给您换上吧。”说着就上前来脱她的外袍。
敏芝完全处于混沌状态,任由她们给她换衣服,换鞋子,甚至连腰间系的帕子都换了。秋菊一边给她(。3uww。)整 理裙摆一边感叹:“福晋您早该这么打扮了……”
头顶上,喜鹊已经忙着摆弄敏芝的头发了,抹头油,梳高粱髻,别一支碧翠底子镶金镂空穿花蝴蝶扁方,边上再斜插一对三道线儿玉簪棒,彻底把发髻固定死了,添上两支珍珠抱针,敏芝就觉得自己头上开了珠宝展示会,耳环是太后刚赏下是五颗东珠攒成的福桃儿。一边秋菊已经用朱红的颜料给敏芝的指甲上色了。整好衣服首饰,最后是化妆,喜鹊知道敏芝最厌厚厚的粉妆,又顾念着是盛夏,所以,她手下留情了,只是拿香露给她抹了面,细细地描了眉,令敏芝惊讶的是,原来早在清朝就有唇线笔这个东西了。看在喜鹊没有用胭脂的面子上,敏芝很配合地该笑时候笑,该板脸时板脸。
摆弄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镜中的敏芝也有些柳叶弯眉明眸如星的味道了。轻轻扭了扭酸疼的脖子,喜鹊在后面偷笑:“您放心吧,上面的东西是不会掉下来的。”敏芝一阵尴尬。经过喜鹊的再三确认,某人扶着秋菊的手站起来,好在脚上穿的是大红缎面对襟绣鞋,不是花盆底。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也没觉得怎么头重脚轻。缓步走出房门,前往书房的路上,敏芝就感觉下人们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闪耀,心里吐糟:我就知道这件衣服太醒目了。
来没到书房门口,陆九就迎上来,一看敏芝的打扮,眼睛都眯成一跳缝了:“福晋吉祥,福晋慢走……”敏芝差点被他诡异的态度弄得脚下拌蒜。扶着秋菊的手,“优雅”地踏进书房,径直走到内间,胤禩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架边,手指刚好抚过某本书。“我来了……”敏芝一边说着一边摆了个身段:“给爷请安……”
胤禩一回头,闻到一阵幽香,再看她头上身上的打扮,和刚才一比,简直是麻雀变凤凰,这一身的珠光宝气,这一份精致的雍容,他满意了:“今晚哥哥们会来家里吃饭……”
第五十八章 我是挡箭牌?
敏芝真相了,让她打扮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子们就聚餐了,这……合适吗?再说皇子们聚餐,她打扮得那么隆重干什么?“爷要宴客?”“是啊,哥哥们一直说要来吃酒,如今终于排上号了……”胤禩抽出一本书:“你不用想其他的,厨房我早吩咐好了的。”敏芝“哦”了一声:“我没必要见他们吧……”
“我们成婚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登门,你说要不要见?”胤禩一边翻书一边接口。“额……要见……”想想也是,之前胤禩不是一会儿停职一会儿停俸的,家里没人上门,但现在不一样了,冲着十八阿哥恩养乾清宫这一条,到他这儿钻山打洞的人就不在少数,再加上何焯的案子,吃饭事小,探口风事大……
晚上,客人们陆陆续续到前厅,敏芝躲在门帘后面,指挥着下人上茶上点心,厨房里的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听五阿哥胤祺一手拿着茶碗一手匀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