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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的话不可谓不惊骇世俗。当着一代帝王的面,说他是她用来试药炼药的人,换做任何一个人十条命都
不够杀。
换做任何一个帝王,必然会盛怒,雷霆大作,当然如果是五年前的盛泽帝也亦然,只不过现在的盛
泽帝却是朗声大笑了起来,帝王爽朗红亮的笑声飘到前殿,让一干人等心思百转,唯有凤清澜轻轻扬起
了唇角。
“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楚淡墨敢对朕说出这样话!”盛泽帝笑够了,不辨喜怒的看向楚淡墨。
第一次盛泽帝正视了楚淡墨的身份,楚淡墨是楚云天的女儿,是前大将军的遗孤,是庆元侯诸葛旭
的前妻,这已经是朝廷朝下没有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又都选择不知道。
便对盛泽帝突如其来的掀牌,楚淡墨心口蓦然一紧,一时间不知道盛泽帝到底打得什么主意,面上
虽然丝毫没有显露,但是心已经暗暗防备起来。
“你和你爹太像。”盛泽帝却好似没有其他心思,深深一叹,目光幽深的看向斜对着龙榻的小窗,
视线变得飘渺,陷入回忆之中的他喃喃道,“当年戎马疆场,也只有一个楚云天敢当众指责朕,朕这一
生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知心人。”
“这唯一一个朋友不也是陛下您逼死的么?”楚淡墨看到盛泽帝的缅怀,凉凉的开口讽刺。
楚云天的死,楚淡墨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她不愿去怨恨与计较,因为这是她父亲的选择,可以回
避却依然不顾一切的选择,所以她只能选择承受与默然。
“说吧,朕从不欠人恩情,你既然为朕费了心思,又打算从朕这儿得到什么?”盛泽帝似乎有意避
开楚淡墨的话题,转而说道,“若是你那丫头的事情,朕也可以……”
“陛下不必费心,臣媳什么都不要,只要陛下给臣媳一日时间,午夜后陪臣媳去看场戏便好。”
空旷的内殿,楚淡墨的声音轻轻飘落,让暮春的暖日也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凉意!
楚淡墨见过盛泽帝后,盛泽帝便吩咐王成将所有人都打发了,除了扣下了凤清澜外,没有再召见任何人
,一句大病初愈也将所有想要觐见之人堵在了外面。楚淡墨带着盛泽帝的诸多赏赐打道回府,亲自下旨
嘉奖她救驾有功,只字未提盛泽帝的昏迷源于楚淡墨,这底下的意思没有人看不明白,盛泽帝可以避讳
,那么就没有再敢言及。
丽日当头,幽幽竹亭悄然而立,背后是高山丛岚耸翠,眼前是溪水碧带蜿蜒。亭子四周白纱随风轻
拂,间或之间流泻出清幽悦耳动人的丝竹之声。白纱之后,朦胧的显现出一抹优雅的倩影。
青山绿水之中,琴声幽幽而起,虫鸣鸟叫婉转;清风阵阵,野花芬芳。这样醉人沁心的氛围却不过
是风暴的前兆。
一道强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的瞬间,原本柔然飘动的白纱被掀得更开。亭内楚淡墨端庄素雅的容
颜清晰的暴露,那一双淡漠的水眸流光浅浅一荡,拨弄琴弦的手微微的一顿。唇角上扬之间,反手一拨
,一道刺耳的声音,犹如指甲划过石壁般尖锐,每一次琴弦的颤动都能让闻者受到割心之痛。
尖锐的魔音还未淹没,楚淡墨柔弱无骨的手腕一转,清婉空灵的琴声再一次响起,不同于之前的是
失了一份蝶恋花蕊的缠绵与柔和,多了一丝冷冷的杀气。
琴声调调悦耳动人,却声声如地狱鬼泣般惊魂。一时间背后高山之中的白鸟起飞,随之发出一种近
乎哀求的呜咽。花草树木似有情,为着冷酷肃杀的旋律而屈膝弯腰,在渐起的狂风之中摇摆。
蓦然之间,一道幽灵般鬼魅的笛声由远而近的响起。幽怨之声如泣如慕,夹着浓浓的恨意与激狂的
毁灭。笛声所过之处,无不是花草相继凋谢,树木砰然震碎,就连天空之中低飞的鸟儿,也经不住魔音
穿耳而陨落。
渐渐的,亭中萦绕起一道道银白色的流光,而亭前的茂林之后,一道绿光若隐若现。两种旋律的交
缠,银白与碧绿的对决,就如同刀与剑在半空之中做着无形的殊死搏杀。笛声猝然拔高。玉碗一转,琴
音随之而起,强劲刚猛的力道猛然之间相撞,亭前小溪顿如惊雷炸响,一个个水花冲天而起,一滴滴水
珠飞溅而起,丝毫在半空之中有片刻的停顿,而后随之琴音一拂,划转数道杀光,朝着远处茂密的树林
飞射而去。
一声声炸裂的巨响淹没在密林之后,笛声暂歇,一抹纤细的碧影从茂林之中飞掠而来,半空之中几
个利落的翻身,轻盈如羽的身影飘然落于亭前。
楚淡墨抚琴的手也顿住,不动声色的缓慢垂下手,用滑落下来的宽大袖袍掩饰住她双手无力的颤抖
,微微扬起下巴,视线透过被劲风割得四分五裂,落花般飘飞的片片碎纱,淡淡的看着亭前与她对立的
人。
一袭碧绿的烟柳薄纱裙,腰系嫩绿细丝锦带,与裙摆一起轻轻飘垂于地,外罩湖绿云锦袍,除了滚
边处的一根根金丝外,再无半点花纹与点缀,青丝松挽。两只碧绿翎羽簪绾发,浅淡的碧妆,一身的幽
绿,白皙的手腕依然握着一根碧绿如水滴的翠笛。
楚淡墨看着眼前的君涵韵,那个退却了一身华丽抢眼的大红的君涵韵,不但丝毫没有失了艳丽,反
而多了一份妩媚之外的纯洁,而于纯洁之间似乎又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的魅惑,那是一种碧绿深海一般
幽深的魅惑。尤其的那一双原本就狐媚之极的眼睛,是不是的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幽绿之光,更添妖冶
。
“表妹引我来这荒郊野岭,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么?”君涵韵粉嫩的唇角微微一扬,将握有印魂的
手负到身后。
“你若有这个本事,大可上前试试。”楚淡墨轻轻一掀眼帘,看着君涵韵的目光淡漠之中带着犀利
的透视,从上至下的将君涵韵扫了一遍,“你倒是千面风华。”
楚淡墨言辞之中的讽刺之意,君涵韵自然听得清楚,却丝毫不以为意,一点也没有在常人面前那样
沉不住气的冲动肤浅模样,唇边的笑意加深:“如何比得上表妹,能够正大光明的从庆元侯夫人摇身一
变成为睿亲王妃。”
“你以为时至今日,这个身份还能威胁得到我么?”
如果说是之前,楚淡墨或许还会有些许的担忧,她的身份再度被掀出,会给她与凤清澜之间带来无
数的麻烦,那么自从盛泽帝坦言她的身份,正视她的过去那一刻起,她便再无所惧,因为盛泽帝已经承
认了,那么其他任何想要借此做文章的人第一关便是过盛泽帝那一关。
楚淡墨自然之道盛泽帝这样做无非是还情,她半年来无数次的实验与辛苦提炼的冰凌针,原本只是
那日一时被盛泽帝触动,以及盛泽帝的病情确实激发了她内心要克制千病万毒的好胜心,却没有想到这
一次不仅在此处有了大用处,也为自己断了真正的后顾之忧,这是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表妹有睿亲王百般心思,万般呵护,这事早在那年宫宴上王爷的一手妙笔生花的好戏后,便已经
没有丝毫意义。”君涵韵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小亭走去。
然而她的一只脚还未踏入小亭,站在亭下的桃雪与绯惜便伸手将她拦下。
君涵韵目光扫过二人,唇边依然噙着笑:“我还真真是羡慕表妹,身边人才辈出,个个忠心不二。
”
君涵韵别有深意的话让楚淡墨黛眉一蹙,她对着绯惜与桃雪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同时垂下手,侧
身让了君涵韵路,然而目光却是加倍警惕的绞在君涵韵的身上。
君涵韵丝毫不在意,大方泰然的仍由她二人看着她。优雅提步,缓步走进小亭,视线落在楚淡墨面
前的沁雪琴上:“人间至宝,绝世宝器,天音三绝之首的沁雪琴,果然非同凡响,让人见之动心。难怪
睿王爷肯花如此多的心思。”
“德禧郡主知道的真不少。”
能够知道那日宫宴以画对峙是凤清澜一手安排,并不难,却需要足够的了解凤清澜,然而能知道沁
雪琴原本就是凤清澜的所有物,故意转手给南宫启,利用南宫启想要讨好盛泽帝的心思,将沁雪琴正大
光明的给她,作为她的护身符,这件事的曲折,还是与凤清澜成婚后,一日闲来抚琴,凤清澜不经意提
到,楚淡墨才知道,而君涵韵似乎是很早以前就知道。
“谁让我曾为了他痴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