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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俩听罢,眼露惊喜。
颜玉拾起货架上的那对簪子,普通的原木色,仔细瞧去入发的那端果真缠了细碎地蔓藤,手指抚上去,簪身很快漫浸手指的温度令她愣神,好半响才抬头:“大伯,这簪子可是没上漆的?”
货郎一怔,赞道:“小姐好眼力!这簪子虽无花型,只这蔓藤的做工却极为讲究,单比较没上漆与上漆,内行的就分晓可见了……”
苗舒武见颜玉面露喜爱,打断了货郎的自夸自卖:“大伯,这对簪子值多少银子?”
货郎一惊,一两银子可是一千文钱呢……果真是大家小姐的大家手笔!他忙不敢怠慢了:“要不了银子,二十文一支,小姐若买两支,小的算小姐三十八文好了。”
苗舒武笑道:“加了盒子,四十五文吧。”说罢打发小厮付了钱,也不理会那货郎愣神,簪子入盒,走人也。
直至她俩走远,货郎才回神,朝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喊道:“小姐,簪盒是赠送的,不要钱……”
俩人又逛了好几个商铺,才觉着有些累了,在宽道旁随意找了个茶棚歇脚。
颜玉静坐一方,眼里露来快活之色。视线落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模样很是惬意。忽尔神色一紧,悠悠敛了敛神,一手轻拉了苗舒武的衣袖,一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身影疑惑地寻道:“姐姐你看那……是不是我大表哥?”
四前年的柳钟铭,她还真没大印象,只因是柳钟铭,便是与柳钟铭神似的男子,也能招惹她的视线,何况柳钟铭的真身。
苗舒武顺着颜玉的视线看去,见柳钟铭跟在一位女子身后可圈可点的小厮模样,嗤笑出声:“可不就是他……”又顺那方向指了指,“见着他身前的女子了么?把柳钟铭迷得神魂颠倒的,都找不着北了,就是那位了。”
苗舒武本是挺好的一姑娘,就是有一遇着不顺眼的人损话多的毛病……不知柳钟铭什么时候得罪这姑奶奶了,颜玉幽幽地想:不论哪种境地,此人能交好便不可开罪!
想罢,视线由柳钟铭身上转移至谨亲王表妹身上。
浅青色纹菊上裳配刺绣妆花裙,真实面貌看不大真切,只看那走姿,风韵自显,犹有一番滋味漫过心头。再一细瞧,吃惊地瞪大眼——这不是她抛至脑后,与之一起在药王庙里上香礼拜的女子么?
苗舒武偏过头接收到她眼底的讯息:“认识的?”
颜玉摇头:“只看着漂亮。”
“姿色什么的当然是首要的,要不怎敢在谨亲王府久呆。”手忖着下巴,苗舒武意味深长地扯了句,又似发现新大陆一般,“谨亲王!妹妹你看,诶!谨亲王模样可俊了,如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风华,长大后指不定怎么祸国殃民呢!呀!怎不多呆会就走了?”颇为遗憾地垂下头,为了验证所言,又特意拉了颜玉来证实,“妹妹你说,谨亲王那模样可好看?”
颜玉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我光顾着谨亲王的表妹了……”
像。真像。
倒不是说那姑娘的面相有多像百里如玉,现在的百里如玉与那姑娘更是扯不上一丝一毫关系,左的是四年后的百里如玉,与那女子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
虽不该这般想,但她还是止不住狐疑:难不成百里如玉只是个替身?!
苗舒武见颜玉好半天不说话,用胳膊肘子攘了攘她:“妹妹怎的失神了?”
颜玉回神,朝苗舒武展颜一笑:“就是觉得,那女子真是个好的看。”说罢朝苗舒武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后,笑嘻嘻地附在她耳边喃喃细语,“我看着那姑娘便有种感觉……说句不敬的话,我那大表哥得做无用的工了!”
颜玉都“坦诚”了,苗舒武也不是那藏着掖着的人:“可不是,人家姑娘可是奔着谨亲王来的,便是谨亲王对她不加理睬,她断然也看不上柳钟铭的。”
语罢,俩人相视而笑,似找着知己一般,牵着彼此的手,复对望一眼,又是好一阵子娇笑。
第二十八章:探病(一)
次日,柳氏打发娟娘子来媞汀院回了话,道是颜玉提及的教养婆子上半年不在京城,下半年才回京,又安慰她年纪还小,便是来年请了教养婆子也耽误不了她。
颜玉自是满心欢喜地应下,娟娘子见她这般欢快模样,暗自以为她是乐得有数把月的偷闲时间,不由得忍俊不禁起来。
请教养婆子一事延迟,不管为何延迟,她胸前这颗惶惶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请教养婆子一事未偏离时间的轨道,便说明她走的大致路线也不会偏离了中心。
正独自庆幸着,却见左孆走近,轻声禀报:“小姐,月娘子来访。”
颜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眼下虽不是三伏天,但她也不敢在院子里久呆,只得老实地窝在西厢房里。
离百里娇玉被贴身婢子欺负事件已过去一月有余,期间她偶尔也跑一趟千愔院,大多时候都是打发左孆代为探望,便是亲自跑一趟千愔院,时辰却不会呆久了,又因老夫人不阴不阳的态度,她更不好去探望慕氏。
神色定了定,收拾了心底因渐渐严热气候引来的浮躁:“快请。”
没多大一会,月娘子着了一身半旧不新的深绿色印花襦裙,出现在颜玉眼前。她低盘的发髻被打理得一丝不乱,鬓髻上插了支银簪子,脸蛋消瘦,露来尖尖的下巴,垂头与颜玉见礼时,贴身的襦裙更显臃肿罩不住身子。
颜玉忙示意左孆上前扶月娘子一把,含笑地着招呼月娘子:“月娘子不必多礼。”说罢又亲自引她入座。
月娘子推托了一番,直至拗不过颜玉,才挺直了背脊坐稳了。
月娘子来媞汀院,若说是为了百里娇玉的事儿来的,这理由便牵强了,毕竟事隔一月之久,不论有心无心,这理由她觉得月娘子是不会再用了。心里虽没谱,面上却微笑着迎上月娘子的眼睛,直入了话题:“不知三婶找我何事,还请月娘子明言。”
“大小姐言重了。”月娘子微垂着头道,“我家夫人命奴婢请大小屈身走一趟千愔院,道是五小姐的事得好好当面感谢大小姐的恩情。”
颜玉心里浅浅一顿,暗自犯嘀咕!抬眸看向月娘子,摆手推脱道:“不妥,娇玉妹妹本便是我嫡亲的妹妹,三婶又是长辈,颜玉哪敢受三婶谢礼。”说着胖嘟嘟的手搭在红木香几上,微微移了移身子,又道,“更何况照看娇玉妹妹一二乃我分内之事,三婶若提恩情便伤和气了。”
月娘子听颜玉拒绝——虽然前往媞汀院来的路上,她也想到了颜玉许会拒绝她的请求,但是她家夫人可是无论如何盼着颜玉能去一趟千愔院的……不知所措地站直了身子,心底的焦急更胜面色的焦急,偏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说服颜玉,只得干站着不动。
颜玉见月娘子如此,便知慕氏的用意,假意踟蹰片刻:“罢了,我跟走一趟便是。”
月娘子听罢,激动地连连道谢。
媞汀院离千愔院倒是不远,出了媞汀院左转走上小两百步,再穿过一小片竹子林,转一道弯,便是千愔院的所在地了。
颜玉一面向月娘子打听慕氏的病情,一面仔细打量着千愔院。四进的千愔院虽宽敞明亮,却愈是宽敞愈明亮显得冷清寂寥,一眼扫过,也不见清扫丫头的影子,只闻得满院子浓浓的汤药味。
复环视了一眼千愔院,才朝左孆与月娘子道:“你俩先在院子里待会,我单独上三婶那坐会。”
左孆与月娘子点头称是。
颜玉迈着小碎步推开了千愔院的东厢房。
上一世,在她心底是时时埋怨着百里齐暮的,她埋怨他为何不顾老太爷老夫人的反对强行娶了慕氏;慕氏无后,百里齐暮又硬不肯受老夫人的安排,通房纳妾,老太爷和老夫人极气之余,当着百里府众人的面没少怒骂他不孝,又当着他的面暗骂了慕氏多少次“狐狸精”……
直至她身边有了柳钟铭,于慕氏也悄悄改变了看法,还曾暗地里偷偷羡慕过慕氏的“御夫有道”!
不过无论如何腹议慕氏,在她心底,不论前世今生,慕氏总是美艳得惊人的三婶。
可眼前的慕氏,让她好半天愣是没缓过神来!
慕氏斜躺在硬木雕花架子床上,额上裹了个白巾,消瘦的病容毫无血色,紧闭着的眉眼极不安稳地打颤,那副美艳的身子骨也没了以往的销魂韵味,即便盖了薄被,仍可看得出身体的瘦骨嶙峋。
摸约察觉到屋里有人,慕氏打颤的眉眼忽地安静下来,她也不睁睁,听上去随意的语气里又透着股无奈:“大小姐是不肯走一趟么?罢了罢了……月娘子你不必理会我,让我自个静上一静。”
颜玉并非无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