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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此处惊觉不对。他看了一眼周身杀气横行的裴元,颤声问到:“何事……才能让活人不医切花间游?”
裴元一抿唇,稍稍敛了气息收了笔,便还又是万花谷里那个面冷心热的大师兄了。他阴沉地看了一眼章台柳,忽然笑了:“天下已药石妄顾。”
章台柳浑身一凛。
“谷中接到几位重伤的明教唐门的刺客统领,都是从前线下来的。”裴元说着,摆了摆手让徐淮带人去置办药物:“他们也真是好本事,八百里坎坷一夜就到,到了之后人竟然还没死。他们说潼关即将失守,即时长安洛阳都将不保。谷中弟子立即被分成三队,一队由谷主和阿麻吕带领,镇守万花;一队由师弟徐淮带领,充作军医;一队由我带领,冲锋杀敌。”
谷之岚的声音远远地响了起来。裴元拍了拍章台柳的肩膀以示别离,然而走了两步他又折了回来:“你跟师兄实话吧。毕竟就算你已退居二线,恶人也不会忘了把这种救命消息给你的。”
章台柳猛然瞪大了双眼。裴元叹了口气:“是谁?”
“……一个,天策军爷。”章台柳艰难地坦白道。
裴元了然地笑笑:“情情爱爱真的是一些很难懂的东西。不过有些时候,为了这玩意儿逆一回天,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说着他潇洒地转身,向着谷之岚那边去了。
章台柳追上两步:“师兄你要去哪儿!”
裴元回头一哂,眉目间的三分恣肆在风云中渐渐淡漠然后远去:“睢阳!”
多少人来往如烟,聚聚散散然后此生难忘。
多少人名动天下,费心费力最后不记本心。
至德初年,冬。
一个招兵点附近聚集了很多二三十岁的男子,身量都结实得很,只是个个也都饿得双眼昏沉。
而在他们中间,夹着一个格外显眼的白衣男子。
招兵的文书一看这人就愣住了。他一身白衣干净得可怕,面色秀净十指纤长还写得一手好字。再加上那头垂到腰间的乌黑长发,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个能打仗的。
文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小公子上什么战场送什么命,这细皮嫩肉得能打仗吗……下一个!”
小公子的笑容僵了一下:“大唐男儿自有义务……”
“下一个!”
小公子笑容不变。他慢慢地解下了腰间一管墨笔,接着一股嚣张暴戾的杀气瞬间在他周身炸开。一片混乱之中这人一脚踩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含着笑转着笔依旧柔声柔气地问:“我说,爷这样的,能参军吗?”
“我当将军二十多年!从没见过哪个挤破头想要上战场送死的!”
章台柳有些腼腆地低着头:“抱歉将军……”
将军猛地停了步子:“你这种威胁官府人员就为了去送死的更是头一回见!”
章台柳依旧可怜兮兮地笑着。他已经换回了那身黑色的独步天下,血红色的内衬里三层外三层得,十分扎眼。
“算了算了……”将军有些心累地摆摆手:“既然是恶人谷的万花子弟,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了。你这么急着投军,可是有什么所求?”
章台柳歪着头想了想:“柳想找一个人。”
“嗯?”将军停下了步子。
“不难找的!”章台柳微微弓起脊背:“是天策府的一个头儿李林风!他一直在潼关,不过前几天大师兄传话来说,林风他现在在南霁云将军军下,属张巡将军。部‖队番‖号与镇地排布都是军中机密,柳要找他,那就必须得投军。但若是以江湖人士身份投军,估计会被谷主直接分到什么地方,那样的话相见就难了。”
将军被他搞得有点儿哭笑不得:“你就没想过,就算你不投军,也会被王谷主分到什么地方去吗?”
“想过啊,”章台柳颇为无辜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份什么东西:“不过你看!‘万花谷杏林子弟章台柳,于唐天宝十四年十二月朔日陨于长安西市,尸身归葬万花晴昼海。死因系沐浴时中暑致溺水而死。’”
他对着光又仔细地看了看,接着念到:“‘斯人已逝,往事不追。万花裴元上。’”
“……王谷主会信这玩意儿才有鬼吧。”
“非也非也!”章台柳依旧笑眯眯地:“看见这把神兵‘碧落’了吗?是谷主送大师兄用来给柳镇墓的!哎呀哎呀,真是盛情难却啊……”
“……”
此之谓,每一朵花儿切开来里面都是黑的。
一个月后,睢阳城。
“你怎么来的?”
李林风感觉头很疼。
“万花机甲。”
章台柳笑得很嚣张。
“我师弟为了你在大冬天雪地里飞了整整一个月追到这儿来,你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怎么来的’?!”
裴元周身墨意一闪,李林风直直地飞了出去。
“……”
“道歉!”裴元牵着脏兮兮的章台柳踩到了李林风身上。
“咳咳……柳大夫,分别的这些时日,咳,林风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您……”
裴元脚下又重了一分:“让你道歉,没让你秀恩爱!”
不过章台柳自己觉得挺好的。
“你家那个师兄……真是……”
晚上李林风刚想跟章台柳抱怨一下,就被章台柳给摁住了。
“你小心点啦……”章台柳紧张地给李林风的淤青上涂着伤药:“大师兄的五感是整个万花谷里最敏锐的,你这话被他听到就坏了……”
“哦?”李林风漫不经心地长哼一声:“最敏‖感的?”
“敏‖感”两个字被李林风咬得很重。章台柳眉心一跳,还没来得及摁住李林风,就听这蠢哈不要命地说:“那谁要是收了他,床‖第之间可真是得了趣儿了。”
章台柳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怒喝:“李林风我今天非把你拆了作花肥!”
……我就说嘛,大师兄什么的,暴躁阴沉不近人情了啦。
结果章台柳还没腹诽完,他就觉得身子一轻。再一看自己已经被李林风抱在了怀里,而这条蠢哈背后的则是浑身冒着黑气的裴元师兄。
“哎嘿师兄您听我说啊!”李林风抱着章台柳一错身躲过裴元的太阴指:“林风就是想让师兄您给做个媒,好让林风正大光明地把柳大夫娶进门嘛!”
裴元听着这话脚下步子就是一乱。
……真是满满的槽点啊。
然而裴元毕竟不是一般人,所以他的关注点也一直不太一样。玉石俱焚的光效里裴元的怒吼格外清晰:“无耻!要成婚也是你嫁入万花谷!”
章台柳扶额:“师兄你正常点……”
“师兄您自己问柳大夫是要嫁还是要娶嘛!”李林风颇无赖地嘿嘿一笑,趁乱在裴元面前低头往章台柳唇上狠狠地嘬了一记。
这一下所导致的,就是裴元直接把房顶给掀翻了。
“多大的人了,还一点就炸,还跟小辈置气……”
匆匆赶来的纯阳道长直接一脚踩在了裴元的雷点上,于是这头蠢咩还没站稳就被裴元一脚绊倒了。
“……师兄,我错了。师兄这么高贵冷艳,肯定是全万花谷里最淡定最从容最完美最冷静的人了。”
裴元冷哼了一声,又狠狠地剜了一眼(抱着)章台柳(的李林风),收笔(踩着道长的尸骨)离去了。
“……所以林风没地方睡了。”
李林风特别无辜地看着(怀里的)章台柳:“林风今晚大概要跟柳大夫一起睡了。”
章台柳阴沉着脸色:“大师兄弄坏了你的房间,你去跟他一起住!”
裴元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他敢来某就敢拆了他喂阿甘!”
“……”
当夜,章台柳睡沉了之后,李林风把人从被子里拖出来塞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这么软软的一团,闻了闻这人发间淡淡的苦味,李林风合眼安然睡去。
次日章台柳发现自己是在李林风的怀里醒来的,竟然羞红了脸。等李林风清醒过来,这朵花儿居然急得掉泪。李林风不明所以,刚想着安慰一下,就看见花儿如同一道黑白相间的闪电一样,飞一般地奔出了房间,冲着裴元的屋就去了。
李林风:“……”
“嗝!”章台柳哭得打了个嗝:“大师兄怎么办!万花谷的师姐说,只要和男人睡了就会怀上他们的孩子嗝!柳还没做好准备嗝!大师兄我该怎么办……”
裴元:“……某也不知道。”
听墙角的洛风和李林风目瞪口呆。
我的天……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荒唐的笑话……
关键是真的有人信……
有人信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人居然是万花谷的男弟子们……
其中还包括活人不医……
怎么办,我好像对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