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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咬自己一下看看,如果痛的话就不是做梦。”晋轩噙着笑,狡黠的怂恿着她。
洛澜将手伸到自己唇边,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突然咬向晋轩的脖子,晋轩猝不及防之下,吃痛的低呼了一声。
洛澜忍不住嗤嗤笑出声来:“看你样子应该很痛吧?看来我不是做梦。”
晋轩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洛澜笑的如此开心,心里感到很欣慰满足,但面上却故意装出不依不饶的样子:“你要谋杀亲夫吗?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朝洛澜扑去,马车内顿时笑语声不断,就连驾车的侍卫都被感染到了好心情。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宁王府门口,晋轩扶着洛澜走下马车。一年多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雕栏玉砌,金碧辉煌,三步一景,美不胜收。
“欢迎娘子回家。”晋轩在她耳畔低语。
洛澜转过身握住晋轩的手,神情有些焦虑和迫不及待:“轩,我想先见见刘妈和阿超。”
晋轩沉吟片刻,点点头:“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是的。”洛澜颔首。
“好,那我带你过去找他们。”晋轩牵着洛澜的手,一路小跑朝着后花园而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花园,时值春日,百花争艳,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清甜的花香味儿。一位老妇正低头摆弄着花草,小心翼翼的修剪着枝叶,举止轻柔,可以感觉到她对花草的疼爱。
“刘妈……”洛澜才刚叫出口,声音却已哽咽。
刘妈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却没有抬起头,只是自嘲的笑了笑,继续修剪。
“刘妈,我回来了。”洛澜提高了声音,并缓缓朝她走去。
刘妈手中的剪子无力的掉在地上,诧异的转过身,目瞪口呆的望着洛澜:“小姐?是小姐?不,一定是我老眼昏花了。”
洛澜一把上前紧紧抱住刘妈,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对不起,刘妈,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我没有死,对不起,对不起。”
刘妈推开洛澜的怀抱,怔怔的望着她,抬出手抚摸着她的发鬓与面颊,老泪纵横:“真的是小姐,真的是你,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这一年多来,我日日夜夜自责不已,就连将来入土都无颜面对郡主啊,还好你活着,可小姐,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阿超呢?他不在吗?”洛澜四处打量着。
“阿超去采办物品了,他现在做事比以前成熟多了,在王府里也能帮王爷分忧了。”刘妈深感欣慰的说着,随即突然脸色一变,就连指尖都忍不住发颤,“小姐,那当日火场之内的焦尸……”
终于无法隐瞒了,洛澜愧疚自责的点头:“是阿紫,那人是阿紫。”
刘妈脚步虚晃了几下,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阿紫……我的阿紫……”
“刘妈,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阿紫,你骂我吧,你打我吧。”面对刘妈痛不欲生的样子,洛澜更是惭愧的无地自容。
晋轩心疼的望着洛澜,走上前轻轻拥着她:“小澜,刘妈,逝者已矣,你们不要难过了,小澜,你若真觉得歉疚,以后一定要将刘妈当做母亲一般对待,替阿紫孝顺她,照顾她。你能做到吗?”
“我能!”洛澜捧着刘妈的手,郑重承诺,“刘妈,以后就把我当做你的女儿,我会孝顺您一辈子的。”
“小姐,我没事,我没事。那都是阿紫这丫头的命数,怨不得你。”刘妈站起身,也不在意身上的尘土,哆嗦着嘴唇喃喃自语:“我去厨房做些点心给你吃,你也很久没有吃到刘妈做的东西了吧?”
说罢缓缓朝着厨房走去,背影是那样的萧索,透着悲伤。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试问天下哪个做母亲的会不心疼呢?
洛澜捂着嘴,低低的哭出声来。
“别这样,让刘妈也冷静冷静,她会没事的。”晋轩抱住洛澜,下巴在她发顶轻轻摩挲着。
洛澜呜咽着,默不作声的望着刘妈远去的背影。
没过多久,外出采办的阿超也回到了王府,知道了洛澜的生讯与阿紫的死讯。两人抱着刘妈一起流泪,直到刘妈筋疲力尽,扶着她上床。刘妈渐渐接受了这个噩耗,反倒安慰起洛澜来。
整整两个时辰,三人在屋内不断的说着分别以来的日子,又哭又笑的。
傍晚时分,宁王府中忙碌一片,晋轩命人做了几十种洛澜爱吃的菜点,他总是叨叨着说她瘦了不少,一定是在并州的时候没有吃好,所以打算一定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圣旨到!!!”一个尖锐的嗓音传来。
晋轩牵着洛澜一起到前厅接旨。
“宁王殿下,皇上口谕,请即刻携带王妃入宫参加宴会。”老太监微躬着背,恭敬的说着。
“臣遵旨。”晋轩允诺。
洛澜有些不情愿,他宁愿在家里用膳,也不愿参加那样无聊的宴会,更何况还要面对心底最痛恨的那个人,轻轻拽了拽晋轩的衣摆:“阿轩,可以不去吗?”
“傻瓜,皇上已经说了携带王妃入宫,说明他是承认了你的身份,说不定今天会特意为我们赐婚,你就勉为其难的陪相公一起去吧。不过我保证,以后这样的宴会能推便推,绝不勉强你参加,如何?”晋轩说的一脸真诚,让洛澜也不忍拂了他的意,只得点了点头。
在丫鬟们的巧手装扮之下,洛澜换上一件蓝色的衣裳,发髻很简单婉约,淡淡的脂粉,让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秀美的不可思议。
晋轩忍不住道:“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美。”
“要不我们别去了。”洛澜求之不得。
晋轩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乖,走吧,以后再有类似的宴会,为夫一定替你推了。”
洛澜点了点头,也不想让晋轩为难,毕竟总不能一辈子藏着不见晋佚吧,索性勇敢面对。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皇宫的宴会殿堂,这里已经摆了六七张长桌,不少亲贵重臣们已经等候多时。晋轩与洛澜的进入,自然免不了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小澜,真是你?”展乐遥忙不迭的冲到洛澜身前,激动的不知所措。“太好了,太好了,中午少谦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眼花,想不到真是你,你个臭丫头,害我们难过了那么久,你自己说吧,该如何请罪?”
“是是是,是我不好,让你们为我难过了,改日我亲自下厨,作为赔罪,好不好?”洛澜歉意的冲乐遥笑笑。
“那就两天之后吧,我和少谦,予成都有空。”
“好,就依你。”洛澜看他一副不饶人的样子,只得笑着允诺。“对了,乐遥,听说你成亲了?那苏苏……”
展乐遥顿时失去笑容,神情颇为无可奈何:“你在怨我吧?我没有抗旨的勇气,只得接受了命运的安排,苏苏不肯见我,下次你替我劝劝她吧?我是真的喜欢她。”
洛澜不置可否,并未作答。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监禀告的声音自殿外传来。众人赶紧匍匐跪了一地,并三呼万岁。
“平身吧。”晋佚没有穿龙袍,反倒换了一身月牙白的便服,显得随和儒雅。茹心则是紫色的衣裙,比一年多以前更显雍容华贵。
洛澜与晋轩坐在右手第一桌,与晋佚的首座只有几个台阶的距离,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她无视晋佚,朝茹心望去,茹心含着欣喜的笑意冲她点了点头,神情真诚,洛澜知道她是真的为她劫后余生感到开心,便也回以嫣然一笑。
“今日朕特设此宴,原因有三,其一是我们君臣之间很久没有这样对饮谈心了,朕甚是怀念。其二是为宁王庆功,此次宁王并州允州之行,相当出色。其三……朕今日要宣布一个好消息。”他的目光扫向了洛澜,洛澜却目不斜视,只是垂眸看着面前的酒盅,听他继续说着,“其三,朕要为宁王与洛澜赐婚。”
最后一条说出的时候,底下众人议论纷纷。宁王妃洛澜不是在一年多以前的大火中丧生了嘛,当年的葬礼都办的空前绝后的浩荡,如今竟然说她没有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晋轩牵着洛澜走到中央朝着晋佚叩首谢恩,随即转过身面对众人,道:“各位,一年多那火场内的死者,其实是王妃的贴身婢女,她忠勇有嘉,慷慨赴死。而王妃当年则被高人所救,这才幸免于难。所以本王决定明日便将婢女阿紫迁出皇陵,另设‘义仆祠’,以昭其功德。”
晋轩的一席话很好的解释了当年的事情,众人】恍【书】然【网】大悟纷纷对晋轩说着恭喜之词。
“宁王,洛澜。下月初五是个黄道吉日,不如就订此日为婚,你们意下如何?”晋佚的嘴角始终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却并没有到达眼底。
洛澜一愣,抬头朝他望去,难道他真的不再为难她了吗?他的眼里云淡风轻,看不见以往的凌厉与冷漠。
“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