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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说由奢难于简,娘,你也养刁了,想来过不了多久,你就比那些大户太太更有范儿了。”田敏颜抿嘴一笑。
罗氏脸色微赧,啐了她一声,想到明日去横河,嘴角的笑容敛了敛。
“明日去横河,你们说,给庄姐添啥妆面?”她虽说问大家,可眼睛确实看向田怀仁的。
田怀仁察觉到她的眼光,咽下口中的茶水,说道:“这向来都是你和囡囡理的人情来往,就由你们做主便是。”
“爹,我娘的意思是哪怕只添一根针也成么?”田敏颜挑着眉笑道。
“啊?”田怀仁一愣,傻傻的道:“只添针也成么?”
罗氏见他这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骂了一声呆子。
其实,这添妆,富贵的人家自然不用考虑,爱添什么添什么,你添贵重的说明你
重视对方。可要是穷困的,比如那吃了上餐没下餐的,扯根线也要问人借的人家,添上一包针线,还真是有的,谁叫穷呢。
田敏颜他们当然不会只给添上一根针,毕竟如今日子也没穷到那地步,却也没特别富贵到哪里去(田敏颜却是这么想的,有房有车(马车)有下人算什么,存款还没有万两,算什么富贵?真正把银子不当钱,那才是富贵,不,算是暴发户,她如今,连个暴发户都称不上呢。)
田敏颜不认为自己是暴发户,却也比一般庄户人家好大多,所以添妆,不会太穷酸,却也不会贵重到哪去便是。
“当初青姐嫁的时候咱添的妆是两匹布,一尺缎面,如今也这么添?”罗氏想到去年田敏青嫁的时候添的妆道。
“不可。”田敏颜第一个就摇头,见大家都看着她,便道:“二姐姐那时候虽说是嫁人,其实也不过是被抬去当妾,妾礼和正室礼本就不能同等,要是还是这么送,人家只会说咱们不懂事。”
罗氏一怔,脸色微微的变了,扯了扯嘴角,道:“你说的是,倒是我着相了。”
“不过既然当初二姐姐添的不多,如今给大姐姐添妆,也不用贵重,我看就还是添两匹绸布,一支银钗吧。娘,之前你打的那支钗不是嫌它太花哨了些?就添那个便是。”
“啊?这会不会不好听?”
罗氏有些迟疑,那支钗虽然没上过身,可本来就是给自己准备的,只不过嫌花哨了,所以才没戴,这回送去添妆,会不会太难看?
田敏颜却是笑了,道:“娘,这又有什么的?添一支银钗,算是贵重了,而且,你只是婶婶,咱们家也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一直银钗,够了。5”
她说的是事实,他们还只是庄户人家呢,添上一支银钗,算是很体面了,有些人家,可只会扯几尺布了时,甚至只添些针线包什么的,而且,添妆本就是随心意,没有规定说富贵了,就一定要添贵重物品,这还得看情分呢。
至于田敏庄和陈氏她们看不看得上,那就是她们的事了,他们三房只做好自己的本份不落人诟病即可。
罗氏想到过去自家弟弟结婚时,添的妆比这个还要差呢,便也应了。
一家子又说了一会话,各自洗洗回屋歇下不提。
初九,横河田宅。
陈氏穿戴一新,笑容满脸的迎着各方来客,来人都是给庄姐添妆的,她肯定得堆起笑脸。
而田敏庄,坐在自己的临时安置出来的闺房中,强撑着一张笑脸和那些大家小姐说话。
“你也别着相,听说那袁秀才是个老实的,虽家里落魄了,好歹也有个功名在身,你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他娘亲是个体弱的,还不是由你当家作主?说不定你旺那秀才,熬上几年,他给考个举人出来也算给你挣口气了。”一个穿着妃色衣裳的女子掩着嘴说道。
田敏庄干笑着,手中的帕子却绞成了一团麻花,心里暗恨,这李玉秀算个什么东西,也就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竟然就敢来嘲笑她。
“玉秀妹妹说的是,秀才总好比商人要好,如你所说,将来还真能挣来个举人娘子的名头呢。”她皮笑肉不笑地刺了回去。
李玉秀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随即强笑着道是啊是啊,心里却道,看你能得意到哪去,也就一个落魄秀才,难怪以哪种名声嫁过去。
“说这个做什么,只要那袁秀才待你好便是,其它的东西,也就是虚的。”一个穿着妃色衣裳的年约十四五岁的姑娘说道。
“潘小姐说的是。”李玉秀忙的附和道:“听说那袁秀才从前也有丫头侍候的,求得庄姐姐,立即就将那丫头打发出去了,可见那秀才十分重视庄姐姐呢。”
田敏庄的手一下子紧握成拳,尖尖的指甲掐进手心,眼睛如毒蛇信子一般死瞪着李玉秀,这个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故意要她添堵啊。
那袁秀才哪来的什么丫头侍候,那丫头是他娘的一个远房侄女,投奔过来的,对那袁秀才是芳心暗许,那袁秀才也不是没心,只还没得那丫头的身,就发生了和田敏庄的那一幕。
田敏庄好说好歹是个县丞之女,又岂是一个孤寡的远房表妹能比拟的,当下,就寻了个人家将那表妹给嫁了,可谁都说,两人是有过首尾的,田敏庄特意差人去查了,那袁秀才又是不承认又是赌誓的,最后这事不了了知。
可这回,李玉秀把这事给说了出来,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这潘小姐也不是个好的,仗着自己是知县大人的女儿,就自以为高人一等,明明是个啥都不懂的丫头,还自诩为才女,处处压自己一头,哼。
只要待你好其它啥都是虚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不知道知县夫人择婿,第一看的不是家世?而她自己也说过,非翩翩世家佳公子不嫁?简直可笑,,真当自己是根葱呢。
可饶是如此,她却偏偏不能得罪了去,还得要巴结着,否则,爹爹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穿小鞋呢?
一旁看着热闹的小姐瞧着田敏庄的脸色不对,忙的出来做和稀泥,笑着说道:“别说那些了,马上就是庄姐姐的好日子了,姐姐快让我们看看你的嫁衣。”
田敏庄瞥了她一眼,嗯,这个宋小姐还是有点眼色的,有台阶她也顺着下,淡淡地说道:“也没啥好看的,就是自己绣了几针。”
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叫丫鬟将自己挂在内室的嫁衣给拿了出来,让大家看。
“绣得可真好。”宋小姐呵呵的笑,其他人却是不以为然,但也不发表意见,只微笑点头。
其实说是嫁衣自己绣,精通女红的或许自己绣,不精通的,往往都是由丫头婆子帮着绣然后自己再补上几针的,这也算是自己绣了。
田敏庄的这件嫁衣,其实还不是丫鬟给帮着做的,而是喜铺子上买的,只不过自己再补针罢了。
各人心里都知道,却也不会真说出来,毕竟,田敏庄再卑微,也是个县丞之女的,要说身份,除了这潘小姐,这屋子里的算是她身份最高了。
你一言我一句的赞着,气氛一下子又活跃开来,这时,有个丫鬟走了进来,对田敏庄说道:“小姐,三老爷和三夫人一家子来了。”
什么三老爷?田敏庄很是怔愣,一瞬后才反映过来,原来是自己的三叔啊,切,什么三老爷,不就一穷酸货?
“哦?都来了吗?”她有些淡漠地掀了掀眼皮。
“是的,现在在老太爷的屋子里请安呢。”
“你口中所说的三老爷,可是田大人的三弟?”李玉秀问着丫鬟:“那做出味精的那房?”
潘敏儿听了坐直了身子,眼皮动了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丫鬟。
她早就听爹爹和母亲说过,这田家的三房有多了不得,又只弄那什么稻田养鱼得皇上赞赏,又是做那味精生意,要是能争取到他们前来横河定居,要是他们捣弄出什么农作物,不愁没有政绩。
而母亲,却是念着他们家的生意,那什么味精,就那么一个调味料,就卖这么多银子,要是能做这生意,何愁来不了银子?
可这田敏颜也十分托大,邀请了两次,竟然都没有来,哼,不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吗,竟然这么托大?
所以,听了丫鬟的话,她就想见见这家人到底有什么资本值得这么嚣张的!
“可不是他们,也没啥值当的,就是一个乡下野丫头,再不济就是一商人之女,上不了大台面。”田敏庄故作讥诮地道。
李玉秀听到她的话,脸色变了变,有些不岔,这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真是眼皮子浅,一开口就得罪人,这屋里有好几个商人之女呢!
所以,田敏庄这话一落,屋子里的有几分静谧,潘敏儿露出一丝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