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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希望另一个死。
萧晢的声音低沉，琳琅在这边并不听得清楚，她慢慢地走下来，不忘去看许一凡的脸色。
许一凡凝重地看着萧晢与萧杳，对着琳琅微微使了一个“小心”的眼色。
小心？
小心什么呢？
琳琅走到萧晢身边的时候，萧杳已经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了，他不要自己伏在那里，而萧晢高高地站着。
他讨厌他高高在上的感觉，恨之入骨。
但是疼痛折磨着他，折磨着他的身体，即使他有再坚强的意志，也是力不从心。
他只站直了一秒钟，就眍䁖下了身子。
“七弟，你可以坐着！坐着听我讲！”
萧杳冷冷地瞥了萧晢一眼，这是他最后的坚持，他不要听，他什么都不要听。
手已经摸到了匕首，可是那把平日里觉得轻巧的匕首今天却这样沉重。
他才刚亮了出来，还没抵到腰间，就被萧晢眼明手快地拍飞了。
大婚计中计（9）
匕首在空中打了个旋，清脆地落在地上，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一口好刃。
萧晢的声音伴随着匕首落地的声音响起：“七弟何必如此心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等说完了，你是想要个痛快还是什么，我都会成全你的！”
萧杳被刚才萧晢的一拍拍了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上，幸而他扒住了一旁的柱子。
此时听到萧晢这样说，颇有些恩赐者的意味，顿时就大怒起来。
“成王败寇！”
这是他忍着剧痛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话，虽然低沉，却很清晰。
萧杳的意思很明确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要杀要剐，他都认了，但是再多说任何话都无异。
如果不是痛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萧杳绝对会撞柱自杀。
萧晢微微地笑，并不可怜也不同情，还是那副样子：“不是我要与七弟你斗的，是七弟你要与我斗！”
萧杳瞪着血红的眼睛，一言不发。
萧晢这话一出，就意味着他什么都知道了。
“之前我让皇后出宫，住在将军府里，当晚就遇刺，这件事情，是七弟你做的没有错吧！”
萧晢敢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自然是已经掌握了据对的证据，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并不是在问话。
萧杳没有什么，倒是琳琅在一边狠狠地吃了一惊，连许一凡都有些错愕，没想到琳琅当时的一句气话，居然说对了。
居然真的是萧杳做的。
萧晢看着萧杳面无表情的脸：“可是后来清洗皇族与朝纲，我却还是把这些事情都交给了你！七弟，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信任你，我希望你只是一时糊涂！”
萧杳刚才是痛到了极点，这会儿奇迹般地觉得疼痛居然有所好转了。
至少他不需要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拿来与疼痛做抵抗了。
“我是一时糊涂，我糊涂，当时为什么不多派几个人，把你杀了！”
大婚计中计（10）
萧晢并不生气，他点点头：“我真不知道，七弟这样恨我！我一直在给你机会，让你能醒悟过来，回头是岸。可是显然你，并没有这个觉悟，你没有一天不想杀我。可是七弟，如果你想做皇帝，你可以告诉我，不见得，我就一定会恋着这皇位而不给你！”
萧杳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出几口血来。
可是他笑了，笑得大声而肆无忌惮，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而不可自持。
“难道我想做皇帝，还需要求你？”
“我没有说让你求我，我只是说，我可以让给你！”
萧晢这话是认真的，但是萧杳显然不这样认为。
“不用你施舍！”他吃吃地笑，“你以为我是真心想要帮你夺回皇位么？我告诉你，我全都是为了我自己！”
萧晢低下了头，想了一会，抬头的时候再次微笑：“我知道！七弟，我什么都知道！你想杀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年，你让琳琅来杀我，可惜，没有成功！”
“皇上！”
琳琅又惊又惧，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怎么，她什么时候想要杀过萧晢？
萧晢给了琳琅一个确定的眼神：“皇后，这是真的，只是你自己，从来不知道而已！”
“怎么回事？”琳琅已经有些失措了。
“当年大婚的时候，其实七弟就已经给了你绝命的毒药，让你投放在交杯酒中让我喝下！只是，你太紧张了，我一下子就看出了破绽。所以，我交换了交杯酒！”
琳琅立刻脸色煞白，她不是笨蛋，萧晢这话一说出来她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那之前皇上告诉我的话……”
他之前不是说是她自己早就服毒了么？怎么现在，现在就变成了，他用她的毒酒毒死了她自己。
“是，我骗了你！”萧晢始终微笑，可是这微笑无比的渗人，“因为，我不能告诉你真相。皇后，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知道，可是今天，我却不得不告诉你了！”
大婚计中计（11）
琳琅慢慢地倒退了两步，似乎这会儿，离萧晢越远就感觉到越安全。
她到底有多不了解这个男人？
到头来，他与她，仿佛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也就是说，其实皇上你根本就什么都知道，却一直都在欺骗我么？”
以前的种种片段都在脑海中融合，难怪他会那么冷冷地问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做王妃！”
琳琅一直以为，他知道的是太尉夫人与淑和夫人的阴谋，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还牵扯进了萧杳与她。
萧晢柔和地看着琳琅：“皇后不是什么都忘了吗？忘了好，忘了，会比较快乐！”
“可是在你的眼里，我却跟傻子一样！”
原来身边的这人什么都知道，琳琅的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一种无比不自在的感觉，就像是是自己裸奔了几年，到现在才发现一样。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傻子！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比较好！”萧晢自嘲地笑笑，转向萧杳，
“当你知道琳琅中毒之后，慌慌张张地赶到端王府，帮我出谋划策，我都没有一点恨你，我想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你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可以放弃了！”
萧杳咬牙啐了一口，沉声道：“没有，我没有想杀她，我想杀的人，是你！我只是，正好借那个机会而已！”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觉得，琳琅还有命可以活下去么？”
当时淑和夫人与皇帝都对萧晢虎视眈眈，琳琅就是他们的一只棋子，如果已经将军，那么棋子还留着何用？
萧杳自认不想害死琳琅，可是他的行为，却全不是那么回事。
萧晢的反问让萧杳醍醐灌顶，他自视聪明，却真的一时被蒙住了眼睛，想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根本就没想到萧晢说的这些。
现在，他该庆幸萧晢没有死，不然，他心爱的女人，绝对活不到今天。
“可是你不是没死吗？”他喘了口气，不屑于回答萧晢的话。
大婚计中计（12）
萧晢并不与他争论：“毒是你给的，解药你自然有，所以琳琅又活了，对吧？”
这才是真相，琳琅觉得自己之前就是像个傻子一样被这些男人给玩弄了。
他们斗智斗勇斗得不亦乐乎，却让她一个人傻乎乎地在中间担惊受怕。
“她是活了！”萧杳的声音忽然柔和了许多，目光转向琳琅，没来由地有些伤感，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再也不是我的琳琅，她再也不是我的！她不认得我了，她只认你！”
“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六嫂，她当人，不能再认你！”
“不是的，是她变了！”萧杳苦笑，看着琳琅微微地摇头，“她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她！如果，我也可以把这份爱放下，那么我今天，一定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但是败了就是败了。
萧杳不知道，自己这个总是一副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的皇兄居然远比他想象中的厉害的多。
可是，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事情，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