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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自便。”
苏染染一侧身,指后院,那里盛开着永不凋谢的野玫瑰,她研究了许久,也没能研究出这违背自然规律的现象,到底是什么原因。
千瑟向她微微点头,慢步往后院走去。
苏染染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叹息,如此美男出家当和尚,简直暴殄天物!若落入她手……她一定好好疼疼他……
此念一出,苏染染都忍不住骂起了自己,还真被慕宸殇带得越来越好|色了!
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知,有如此美男在眼前晃,你不多看一眼,还真是浪费!她想了想,亲手端了茶盘,跟了上去。
绕过小屋,只见千瑟立于寒潭边,正低头沉思,已经暗下来的天光映在他的背影,无端让人感觉到了种悲凉无奈。
苏染染同情一切被诅咒、被拆散的情侣,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人生在世,多难遇上爱自己、自己又爱的人啊!
“十年了,我以为这里荒芜成了黄土,原来还是这样美。”
他突然出声,声音好听得让苏染染耳朵都发麻了。
他慢慢转过头来,紫眸里全是水一样的柔光。
“苏美人,谢谢你把这里打理得这样美。”
“不用谢,这里也是我的栖身之地,我当然要好好地整理好。”苏染染沉吟一下,端着茶碗过去,“我这里没酒,你就以茶代酒,敬她吧。”
“谢谢。”千瑟伸手,端起茶壶,往茶碗里倾倒茶水,这花茶的香立刻让他有了满脸的意外之色。
“这是何茶,如此香甜?”
“哦,我自己做的七宫茶。”
“七宫……好茶!”
千瑟的长睫垂下,遮住了眼中的琉璃光华,转过身,双手托起茶碗,向月拜了拜,再缓缓把茶水倒入潭中。
“千瑟主持,我不打扰你了。”
苏染染小声说了句,转身就走。
“苏美人。”
千瑟突然转头,唤住了她。
“嗯?千瑟主持有何吩咐?”
苏染染扭过头来。
“你……”千瑟看着她眉间的绯桃花,眉轻拧了一下,“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啊,也算是吧。”
苏染染想到了自己的三日宠,咬了咬牙,要是等下发作了,难道在千瑟大和尚面前出丑啊?
她冲千瑟点点头,快步回了房间。
从窗子往后看,他还立在寒泉边,像一樽木雕。一个皇子,为情而出家,十多年未归。一个宠妃,为情入冷宫,直至死于火中。
若拍成电视剧,一定是收视率爆火的吧,题目就叫……一个和尚的情史……
苏染染自己先吐了一碗血,锁紧门窗,滚去床上睡了。
别人的爱情,她只能同情和想像,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干好她自己的事……慕宸殇,若你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该多好!
桌上的油灯晃了晃,灯芯儿燃尽,灭了!
苏染染开始陷入难耐的痛苦中,痒!一身肌肤奇痒,她努力克制着去抓的冲动,她知道若自己一爪子下去,一定会把自己抓成了巫婆!她都成了这样子,她能想像到服了双倍药的苏锦衣,成了什么狼狈悲惨模样,这样一想,她就开心了许多。
“三日宠,若是第一日,必须要特制解药,第二日,少不了合欢,第三日,你可以试着用老姜、茯苓、白芷、蝎尾、灵苗、麻骨六味熬水,泡上一个时辰,其痒自解。”
千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渐行渐远。
苏染染一咕噜爬起来,这男人眼还真毒,一眼就看出她中了三日宠!不过他既在这宫中呆过,这种药的解药,也应该略知一二,说不定有用。
她叫过了丽洁和素执去给她准备,匆匆忙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只浴桶搬进她的房间中,她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舒舒服服地泡了起来。
那难耐的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外传来万安公公的声音,不一会儿,素执一脸讶然进来了,把一张单子给她看,上面所写的居然就是这七味药材,而且是慕宸殇的笔迹!
“马后炮。”
苏染染冷笑一声,把纸撕得稀巴烂,丢了老远。这臭男人,非得等她开始受折磨了才会摆出高傲的姿态来救她,呵,她还真不稀罕!
仔细想想,她也不算太背的,先有庄墨隐帮她,现在来了个千瑟皇叔……
她想到庄墨隐的婚事,心情陡然糟糕起来,虽然他不必走了,可这也意识着琴雅这大麻烦永远在她身边!
“苏美人,德真带了两个小公公过来了,说是太后旨意,特地赏来伺侯您的。”
丽洁也匆匆进来,苏染染从木桶里探出头来,往门外一瞧,两个眉清目秀的太监正顺眉敛目地跪在院中,德真却是一脸傲气地站在旁边。
苏染染太明白了,太后这样做,一定是因为丽蓉被慕宸殇下旨仗毙,而丽洁总传不回有利的消息,所以新派了人过来盯着她。也不知道这二人有没有遇上从这里回去的千瑟?
“给德真一锭金,把那只玉马给他。”
苏染染想了想,小声说。
“啥,那玉马可值天祈皇城的几栋大房子呢。”
素执不干了,立刻反对。
“给他吧,今天给他一匹假马,来日让他还我千匹真马,快去。”
苏染染推丽洁,丽洁连忙去了。
德真得了这好东西,双眼猛地就瞪大了,态度也恭敬起来,在外面向她弯腰答谢。苏染染心里冷笑,这种势利贪财的狗,最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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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宸殇一连三天在妙妃那里,和她下棋、听她弹琴,第四天,新宫了几个美人,是太后娘家精挑细选送进来的,太后留了两个给慕楠夙,另三个送给了慕宸殇,所以慕宸殇就去了新封的三个贵人那里,听说夜夜香|艳悱恻。
苏染染听说了,又狠狠洗了个澡,把自己一身搓得红通通的。
“好啦,别搓啦,苏美人快点穿衣,要赶去祈福殿了。”
丽洁在一边催促她,把那天赏赐的舞衣拿了上来。
苏染染刚穿上,有名小宫女匆匆跑进来了,也不喊人行礼,把一张小纸条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苏染染愕然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四个字:别跳剑舞。
这四个字很陌生,而且故意跳得歪歪扭扭不成形状。
此时外面又响起了传旨的声音,万安亲捧着桃木剑来接她了。
苏染染的心沉了又沉,这信上的字,不知当信不当信,也不知跳了剑舞会如何?
她脑子里快速转着,心一横,就招过了素执,附在她耳边这样那样安排了起来,素执一脸严肃,可听完她最后一句话,又小声说:
“啊,那是谁啊,可信吗?”
“去吧,没事的。”
苏染染眨眨眼睛,推她出去。
丽洁不明所已,只知道为她梳妆更衣。
苏染染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
“丽洁,你去外面等等我,我换双袜子。”
“哦。”
丽洁有些不情愿,她看得出苏染染更信素执,可她老实,也不多问,转身出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万安都催了,苏染染才开门出来,金色舞衣遮着腿,看不到有没有换袜子。可她好容易给苏染染沾好的长发,被苏染染给取掉了,只在头上包了块艳丽的纱巾,隐隐露出乌黑的鬓角。小巧圆润的耳垂上,也换上了璀璨耀眼的红宝石海星坠子。
万安把剑给她,让她上辇,一行人抬着她快速往祈福殿而去。
她站于高台后,悄悄探出头往前面看,太后和慕宸殇这两位正中还未到,苏锦衣因为病而缺席,燕十三和妙嫔各引一队,立于前面两侧,静侯春祈开始。
天祈国每年有两祈,春祈和月神祈,春祈代表春暖花开,祈求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另一祈代表祈求月神保佑,天祈皇族连绵不绝,子孙繁茂。
这两祈都是不能允许出一点差错的,否则可是死无赦的罪过。
她捧起手里的桃木剑,想从中看出什么破绽,是否有人在剑上装机关什么的,到时候突然飞出暗器,嗖地一声……穿破了慕宸殇的喉咙,当场宰了慕宸殇……其实那样也挺好!
素执匆匆到了,她点了点头,素执便带人抬了一只巨大的冰玉雕成的鱼缸上了高台,她放下了桃木剑,在台下指挥素执布置。
外面传来一阵议论,这在苏染染的意料之中,她心中暗笑,小声骂了句,孙子们嘞,让你们开开眼界!什么才叫真正的高深莫测,眼花缭乱!
传礼太监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后和慕宸殇到了!
苏染染又往外看,只见太后和慕宸殇并肩而来,千瑟和慕楠夙慢跟在后面,可是慕楠夙不安份,正东张西望地找她的身影。
苏染染缩回了头,等着太后示意开始,司礼监的人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