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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妘玥抽回手,随即恢复如常,找了个位置坐下。萧清自然是坐到了她旁边。
萧玉瑶见姜妘玥在此,心下亦是不喜。当初,她便是因了姜妘玥被萧清掌了一记耳光。后来亦不知是否有人故意所为,还是她果真是梦游了,一觉醒来后,便是一脸青肿。
罗一一见到几人来了,笑嘻嘻地招呼。又见萧庆牵着一旁女子的手,心下不快,面上却是隐忍。众人落座后,她便吩咐上酒。
六人同桌,原本该是热闹的。只是,众人各怀心事,好好的一场酒会竟是出奇的寂静。姜妘玥独自饮了几杯,心思全然未放在这酒上面。
萧清见状微微皱眉,正欲在她耳边轻语,却听萧玉瑶又是举杯对姜妘玥道:“素闻姜姑娘酒量甚好。姑娘又怎可独饮?上次在王宫亦只敬了姑娘一杯,便不见姑娘踪迹。我倒是一直在想,要与姑娘多多饮上几杯呢。如今,正好。本宫便再敬姜姑娘。”
说罢,萧玉瑶便替姜妘玥满上一杯。
她不提还好,现下一提,姜妘玥心中自然忿恨。那句“素闻姜姑娘酒量甚好”也不知从何处听来的。她瞟了她一眼,只微微举杯,便将酒盏送往唇边。
却在她正欲饮酒时,萧清一把夺过,随后一饮而尽。
萧清的举止太过突然,姜妘玥皱眉看向他。他却笑着抹了嘴角边酒渍,赞道:“好酒!”随后朝罗一一笑道:“一一家的酒果真与众不同。”
这酒家正是罗相家出资开的。罗一一闻言,自是高兴,双眼却是看着萧庆。而萧庆的目光却始终未曾从凤蝶身上移开。一时的欣喜便生生的化作了不满。
萧玉瑶见萧清如此,心中冷笑:莫非他是又怕她在酒中下药?她可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在萧清干下之后,萧玉瑶又替姜妘玥满上一杯,笑道:“三哥喝的可不算。”
姜妘玥接过酒杯,换了笑颜:“五公主美意,我自当不却。”
一饮而尽之后,众人叫好。而姜妘玥二人却又是满了酒,礼尚往来,一人敬一人一杯,似谁亦不愿输给谁。
罗一一惆怅地看着二人,看了凤蝶一眼,便亦要敬酒,却均被萧庆挡下。那次在紫月楼与凤蝶饮酒,知其酒量甚好,然而,他是不愿罗一一与凤蝶一起喝酒的。罗一一心中不悦,又看向萧清,萧清的双眼却只在那拼酒的二人身上。罗一一便是肚子斟酒饮起来。
这般情景,叫旁人见了,自是万般奇怪的。
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两个时辰,那二人仍尽情酒中。凤蝶扶了扶额,在萧庆耳边轻语。萧庆便向众人告辞。凤蝶看了姜妘玥一眼,由着萧庆牵着她离去。
罗一一见二人甚是亲密,咬着牙看了满桌酒菜,亦是起身离了坐。
一时之间,室中便只剩下三人。萧清见二人大有将对方喝倒之势,便觉头疼。在萧玉瑶跌跌撞撞坐到姜妘玥跟前,再欲斟酒时,萧清终于夺过她的酒杯,喝道:“够了!”
萧玉瑶哼笑一声,亦朝萧清大吼:“为何你们都只帮着她?她有那么好么?”
萧清皱眉:“你醉了!”
说罢,叫来人将其送回宫中。再转眼看向姜妘玥。她面色绯红,面上含笑,却又是独自饮下最后一杯,然后看着几人将萧玉瑶扶着出了门。最后,却是垂了眼眸,似有所思。
萧清握着她的手臂,轻声唤道:“妘儿?”
姜妘玥回神,看了他一眼,道:“无事。”
随后,便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步履有些虚浮,身子亦是微微摇晃。萧清赶忙将她扶着,她却抽出手,推开他。出了门,却飞身一跃,到了一湖边。手扶着一颗树干,弯下腰。
萧清亦是好不容易才追上她。没曾想她喝了那许多酒竟能将他甩离几十丈远。见她一番呕吐,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中略有不甘,轻轻问出口:“他就那么好?”
姜妘玥吐完后,心口顿觉舒畅不少。站起身来,靠在树干之上,双眸看着她,笑道:“是啊,很好很好。”
萧清忽然觉得心中一疼,似被某种尖锐的东西所刺。他手握成拳,击向她靠着的那颗大树,身子离她很近,声音略带沙哑:“你从不给我机会,便知我不如他好么?我从前便说过我会等你长大,让你等着我……”
他的气息扑打在她脸上,她偏过了头,一语打断他:“我是因他而生的。”他将她抚养长大,她的生命中只有那个人,亦只容得下那一人。他那样冷漠的人亦只因她才有那温柔的一面。
萧清将拳头收回来,定定地看着她。此时,他倒希望他王叔真如他母妃所想那般永远留在那个小郡。
“所以,你可否告诉我子墨去了哪里?”此时,姜妘玥未避开他的目光。
萧清背转过身,不再看她,毅然说道:“我不知。”
姜妘玥亦未想过从他嘴里探得消息。正欲离开,却突觉下腹胀痛,便又是蹲下身子。
萧清未听得任何响动,便转过身去。见她一脸痛苦,手捂着小腹,便也蹲下身子,问道:“妘儿怎么了?”
姜妘玥摇摇头,额头上却渗出些许汗珠。
萧清心中寻思,随后,似有所悟,道:“莫非……莫非你又是……”
姜妘玥想起三年前的那件糗事,瞪了他一眼,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萧清亦想起那时,面上阴霾顿扫,露出春风一笑:“是呢。妘儿长大了。”
不等她反驳,萧清便将她抱起,快步朝最近的医馆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听到一首非常华丽强大的歌,大家一定要听听看。特别是里面的配音,很有磁性,很有气魄。里面有歌词,大家对照歌词听: 风华录
散心可聚
炎炎之夏,远处犹有草木翠绿,正映青山,时气尚佳。然,阜郡城中,一片颓然。街道小巷,人际不见。房屋棚舍,荒芜欲坠。偶有士兵过往,面色恹恹。
萧墨卸了官袍,却仍是着一身玄衣。负手而立郡府门前,双眼望向与青山相对一角的寥寥青烟——面无表情,却亦令人只觉肃然。
林琅经那焚烧之地走来,对萧墨见礼后,便道:“墨王,染疾身亡者皆已焚烧完毕。”
萧墨颔首,继而吩咐道:“你去城门交待刘雍,令他立刻派人搜寻草药。完事后……”他不待霍郡守,便先行一步。心下略一思索,本欲交待的事便未再往下说,只道:“去吧!”
待林琅走后,萧墨朝御医所在的房舍走去。却在将将行了几步,便见几名士兵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从一小巷探出脑袋后,便跌跌撞撞地朝城门的方向奔去。
萧墨身形未动,玉箫却已然飞了出去,一一击中几人背部穴道后,又回到萧墨手中。萧墨行至不能动弹的几人跟前,凛冽的目光扫了几人一眼。那几人脸色顿时吓得惨白。虽是身体不能动弹,却仍能见到几人双腿战栗不止。
“墨……墨王……饶命……”
几人逃跑未遂,一番吞吞吐吐后,却亦只得求着饶命。
“逃兵者,按军令处,该当如何?”萧墨重重哼了一声。抬眼时,见霍郡守匆匆朝这边走来。
“按律当斩……”一名士兵颤抖着声音答道。
然,那几人中的一名身材较为魁梧之人见到霍郡守上前,眼神一亮,似找到了救星,嘴上便是无所谓道:“我们几人在阜郡当了二十年兵。如今瘟疫横行,死者无数,我们亦只不过是想找个求生之所。墨王便宽容一点吧。更何况,我与霍郡守有姻亲之系。墨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霍郡守已然到了萧墨身后半步。站定后听得那高个子士兵之言,心头一紧,怕萧墨将罪责算在他的头上。那人所说的姻亲之系便是那日送来了一位美貌女子。那女子深得他心。他便因此对他多加照拂。那士兵便是在军中亦是有些仗势欺人,却是无人敢言。
萧墨看了霍郡守一眼,霍郡守立即颤了身子,垂首一礼。萧墨冷言令道:“将这几人先收押于大牢之中!”说罢,拂袖而去。
几名逃兵及霍郡守均松了一口气。逃兵们认为墨王放了他们一马,不必斩首。霍郡守却是因着这阜郡乃他的管辖之地,平日里他便未曾严格治军。若是让墨王随意处理了他治下之兵,那么,他的颜面何存?更何况,他的上司,只认京中罗姓。
御医们所在之处乃一个小小庭院,外面亦有驻军把守。萧墨踏进庭院,一股浓浓药味扑鼻而来。此刻,御医们正专心致志地讨论、研究着疫病机理,及预防、治愈之方。有一御医见墨王进来,便是起身欲行礼,被萧墨挥手制止。只看了几人,问道:“如何了?”
御医们愁眉不展,摇头叹气:“尚未寻得病理,现下便是不知何解。这次疫病与往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