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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瑄炙坐回书案后:“年年祸害边境,不如一气扫清的好、”
“臣清楚,所以不敢轻议出兵之策。”乐辉懿起身回禀:“这两年虽说兵戈之事稍减,旱灾水灾却是时有发生。国库存银只是应付灾害倒也绰绰有余,一旦起了兵事势必捉襟见肘。”
龙瑄炙一下把折子扔到乐辉懿面前:“这种东西放到朕面前还要说应付灾害绰绰有余?你这个六部堂官倒是敢夸下海口!”
“皇上。若是与鞑靼交兵不止是钱粮筹措是否到位。而是领兵之人必要熟悉鞑靼兵事。方才有必胜地把握。”乐辉懿对这位皇帝兼妹婿实在不如父亲和弟弟那样爱憎分明。从来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君王在看。这样倒是省去许多麻烦。
被他一番模棱两可地话噎得无话可说,完全是在和自己兜圈子。第一。不肯说出国库实情和是否能够交兵;第二。依然是把所有事情全被仍回到自己这边。又不能说他错。龙瑄炙冷笑了两声:“行了。朕知道了。下去吧。”
“臣告退。”乐辉懿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跟朕玩这个,乐辉懿你做官真是比你们家老爷子滑头得多。跟朕都没有一句实话,朕看你是越来越精明了。”
乐文翰翻看着龙瑄炙批完后发下地折子。被留中是一份外臣弹劾皇后乐晖盈常住皇帝寝宫地奏本。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皇帝之所以留中也是与自己料想地结局一样。
“老乐,我就猜到你在这儿。”凌恪刚从宫中出来就直接到了龙瑄炙专为乐文翰下朝后休憩专辟出的一间净室里。
乐文翰有些怕见这个人了,他专为女儿请脉。乍见之下总是担心女儿有丝毫不妥,看他兴冲冲前来眉头不觉皱到一起:“你这个院正是不是闲极无事,专来寻我开心?”
“老乐,你吃错药了?”凌恪看他一脸不豫:“这脸色跟令婿一样难看。”
“是因为我看到你就高兴不起来。”乐文翰想他还有心思说笑,料来女儿无碍也就松了口气:“跟皇后请脉,怎么样?”
凌恪捋着胡子:“我就知道你在担心这个。放心,从令婿而下都盯得紧得很。这个乾靖宫啊,就是飞进一只苍蝇,都会有人去查是不是有毒有异心。”
“这个我倒不担心。”乐文翰自信满满:“他是不会让他的嫡子出事的,我只是担心皇后。听说这几天倒是不害食了,不知道吃得怎么样?”
“跟我抱怨来着,说是吃什么都有限制。花样不少,就是每样不许过了三匙。为这个发落了一场赵希,后来还是要顺着这个规矩来办。”凌恪把自己留下的脉案递给乐文翰:“我今儿顺道给贵妃请脉,有些不妙。”
“怎么不妙?”乐文翰看女儿脉案平和便不担心,别人的事说起来就变成公事公办了。
“我怀疑有人下药,只是贵妃侥幸躲过了。先前还有见红之症,幸而休养得快倒是不碍了。只是这样看来,贵妃腹中的这位三公主只怕将来会先天不足。”凌恪摇首:“皇宫中,只要是妃嫔有孕最怕就是这种事,偏偏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我都觉得是异状。”
乐文翰沉吟道:“你还记得当年那位才人的事情?”
“还没有身孕就被一盏燕窝汤弄得一命归西,还不是叫人彻查也没有个头绪出来。”凌恪记忆犹新:“这次他会对皇后这般,莫非是他知道内幕。”
乐文翰捋着须:“这位小爷虽然对妃嫔无情,倒不至于对自己骨肉下手。平素照例赐药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绝对不会命人药死一个小小的才人。我怀疑这个下药的人一直都在太医院,指不定就跟这才先给皇后诊脉的是同一个人。”
“如是你说的这般,那就不得不防了。”凌恪起身道:“不能容留这种人在太医院。”
“不用去查,他自然会出来。”乐文翰看着窗外高高在上的太阳:“只要皇后平平安安我就不追究也不去查,若是有丝毫差池,只怕我不去剥了他的皮。”
凌恪指着他:“你这个老头儿,不干己事断断不肯出手。你就不怕令婿有差?”
“老头子怎么大岁数了,所顾念的不过是那个十五岁的小女儿。旁人,顾不得许多了。”乐文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姗儿只怕会吃亏,我不能坐视不顾。”
凌恪一句话到了嘴边终究咽了回去:只怕这个亏是她甘心情愿吃的。
“臣妾给母后请安。”闲着没事,乐晖盈坐着软轿到了皇太后的奉慈宫。才要行礼就被皇太后亲手搀住:“说过好几次了,这个虚礼就免了吧。”
“这样失礼,臣妾实在不安。”坐到皇太后对面的锦墩上。
“在皇上面前你都免礼了,哀家哪里舍得让你跪下。”皇太后笑望着她:“脸色不错,凌恪每次给你请脉后都会回奏哀家。看来,身子调养得挺好的。”
乐晖盈满是感激地一笑:“母后昨儿命人送来的松鸡肉,臣妾吃了不少。”
“这儿还有的是,要是喜欢就带些过去。”皇太后语音未落,掌事宫女就已然去吩咐人预备东西了。
乐晖盈身后的莫颜拿着一匣子北地雪莲过来:“母后,这是今年新贡的雪莲。滋养身子最好,特意给您带来的。”
匣子打开,里面装了满满一匣完整的雪莲花。“这种东西自己留着,总会用得着。”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时候臣妾用不着这些。”乐晖盈屏退左右,只剩下婆媳两个坐在寝宫侧殿。
皇太后看她一步步成熟起来很是欣慰:“你有些变了,自己知道么?”
“只是不喜欢太多人跟着。”乐晖盈想了想:“母后,宫中有不少传闻。说是先前皇上**曾有一个小才人,因为误饮了一盏燕窝汤而殒皇子随后丧命了。”
“这个事我倒是听说过,你知道我和皇帝难得说上一句话。这些事他自然不会和我说,不过殒皇子倒是不会。”皇太后喝了口清茶:“皇帝不会那么糊涂,让一个小才人率先生下皇子。那两个公主也是为了塞住悠悠之口才有的,除了你不会有人生下皇子尤其是长子。”
乐晖盈呆了半晌:“这个才人不会是皇上……?”
“怎么会这么想,皇帝不是这种人。”皇太后一下打断她:“你为何信不过皇帝?”
乐晖盈摇头:“并非臣妾信不过皇帝。母后,我……”
“这儿没外人,有话你就说。”皇太后看出她的犹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后,这些时候臣妾常有一些怪念头。”手轻抚着腹部:“担心日后看不到这孩子成人,皇上自然会处处疼着他。只是这……”
皇太后不觉打了个寒噤:“你听到什么了?”
“不曾。”一下否决了皇太后,乐晖盈顿觉自己是误解了龙瑄炙。纵然他是有着许多顾忌的,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好。他许过自己的,难道自己还信不过他去:“是臣妾多心,又不好跟人说。”
“那就好。”皇太后缓了缓心神:“你别想太多,这些时候血不归心总是难免。只是你若是这样猜想皇帝就有些不妥了,再说皇帝对你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是,臣妾记下了。”心底的惴惴不安究竟是源于何处,为何每次只要想到这种事就会莫名辛酸。真的只是自己多心?
他每次说的话都仿佛是话里有话,总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那次竟然跟自己说起皇陵之事,说是在幽深的地宫里只有两个棺位。那儿只有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容下其余不相干的人。而这个能够与皇帝共同进入地宫直到地老天荒的人,除了嗣皇帝生母再无第二人。
我不是只想和你死同穴的,我要紧跟在你身后。我不要你回头时看不到我,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你站在万民之巅。我不在乎那份荣宠,只要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也不许你心里再有别人的影子。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你是一个君王。你的身边从不会少了女人,每次想到这些心就会痛。
你甚至都不肯给我一个承诺,你不会对我说你只要我一个。每隔三年一次的大选,都会有无数的妙龄女子到你身边。当我把她们一个个选进来然后亲手送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会不会知道我是在坤仪宫彻夜无眠的。我会妒忌,我会生气,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看她有些落寞的神情,皇太后也不知她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哀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总不过是担心日后的事儿。其实何必去想这些,你是皇后跟皇上是结发夫妻。如今有身怀有孕,已然肯定腹中是皇子。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能胜得过你去。还有人能爬到你头上去?”
“母后,臣妾不要这个。”回过心神,看着皇太后:“哪个女子不想自家夫婿只对自己一人好的。”
“你个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