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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苏珺兮怔了半晌,才道:“不必了。”
王婶应下,依旧缄默着出去了。
苏珺兮不曾料到李景七会追来,不禁垂眸沉思,手中擦拭头发的动作便有些机械,忽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手中动作也止住,她记起一事来,那支流云白玉簪落在了行止轩。
也罢,不过物归原主,苏珺兮微微浮起一抹淡笑,旋即唤过床边整理被褥的清霜:“你们去歇息吧,我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这就睡下。明日替我去一鹤馆请半日假。”
清霜应了,服侍苏珺兮睡下后才回了自己与清风的房间。
苏珺兮本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谁知却睡得很踏实,直至自然醒转。隐约感觉到眼帘外温和的光线,苏珺兮试着睁开双眼,缓缓恢复知觉的她忽而觉出一丝异样,今日的被窝似乎格外暖和……不对!苏珺兮心跳几乎漏跳一拍,旋即深吸一口气,挣扎着起身慌忙几脚将床上拥着她的人踹下床。
几声令人胆寒心惊的闷响和痛呼之后,苏珺兮赫然发现,她所踹之人竟是李景七。
苏珺兮暗自咬牙切齿,下床拽起李景七胸前的白色衣襟,几乎歇斯底里:“李景七,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李景七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耳边“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反应便迟钝得很,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珺兮,我热。”
苏珺兮一听李景七说热,没来由就想到昨夜在行止轩内的事,不禁面红耳赤,再问不出什么,只好狠狠甩下李景七,出了自己的闺房。
出了房门,苏珺兮忽觉一阵瑟缩,才惊觉自己直接穿着里衣就出来了,一时又添恼怒,只一边回屋穿衣裳,一边把李景七问候了几遍。
待她再次走出闺房时,听得动静赶来的清霜一脸着急:“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苏珺兮凛冽地看着清霜:“你昨晚到现在都没来我房里?”
清霜见苏珺兮现出如此罕见的神色,不禁骇了一跳,心中委实莫名,摇了摇头:“小姐昨夜睡得迟,又说今日要请半日假,我和清风姐姐就都没来打搅你。是出了,”清霜顿了顿,问得小心翼翼,“是出了什么事吗?”
苏珺兮盯着清霜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信了清霜,于是缓了脸色:“你且先别问,王婶在哪里?清雨和清露在哪里?阿虎和阿豹又在何处?”
清霜压下心中疑惑,如实答道:“王婶在厨房,清雨和清露在后院打扫。阿虎在照看王叔,阿豹在守门。”
听完,苏珺兮吩咐道:“你让王婶来我房里寻我。”
清霜应下,又问:“小姐几时吃早餐?”
苏珺兮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吃早饭,李景七竟然半夜爬上她的床,这让她哪里还能吃得下饭!
“先不用了,你先去叫王婶。”苏珺兮说罢,不再理睬清霜,转身进了自己的闺房。
苏珺兮转进内室一看,李景七还躺在地上,心中一惊,连忙上前给李景七把了脉,看了脸色和舌苔,旋即面色一黑,猛地掐了掐李景七的人中。李景七痛呼一声,终于醒了。
“还装?”苏珺兮冷声问道。
李景七慢悠悠从地上坐起来,说得无辜而委屈:“我真的头痛,乏力,还热。”
苏珺兮看了看李景七,见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坐在冰凉的地上,到底还是怕他受凉染了风寒,走至床边伸手取来一条薄被,却又忽然放下,往四周瞧了瞧,瞧见李景七的衣裳,走过去取来丢给李景七:“还不起来。”
李景七一跃而起,拿着衣服抖了抖。苏珺兮忽的瞧见李景七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不由恨极,却听李景七埋怨道:“这衣服昨夜都湿透了我怎么穿?”
“现在都干了为什么不能穿?”苏珺兮反问。
李景七立即现出委屈神色来,轻声说道:“你也不问问为什么昨晚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苏珺兮心中有气,偏不如李景七的愿,只沉默着。
未几,李景七自己又缓缓开了口:“我在你家门前站到了卯时,外头露水重的很……”
苏珺兮不为所动,沉着声音问道:“我问你,你是如何进的我家,如何,如何到我床上的?”
李景七沉默片刻,不答苏珺兮的问题,反而自怀中摸出一样物什,苏珺兮瞥眼一看,却是她买的流云青玉环佩。
李景七柔声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苏珺兮这才记起这一茬来,但是看着李景七的模样又气不打一处来,只强自压下心中怒火,冷声道:“你若不说,我让阿虎和阿豹来赶人了,量你一个人招架不过他们两个。”
李景七将流云青玉环佩重新放回怀里,狡黠一笑:“你怎知内贼不是他们二人 ?'…'”
苏珺兮一愣,随即转头就走:“那我倒要看看到底内贼是不是他们两个。”
“珺兮,珺兮……”李景七见状终于着了急,疾步上前要制止苏珺兮。
苏珺兮心知以李景七的性格必定要追上来,便走得从容,只等李景七的下一个动作,不想身后“嘭”一声之后再没了声响。苏珺兮脚步一滞,终是忍不住回头欲看个究竟。
第四一章 奈何总关情 苏珺兮回头一看,李景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原先抓着的衣裳散在一旁,心中狐疑,想到他刚刚的脉象和面色,叹了一口气,还是走近李景七,蹲下来缓了语气说道:“起来把衣裳穿上吧,不要再使苦肉计了。”
半晌,李景七才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苏珺兮,却不曾有动作。苏珺兮一见这样子,心中不耐,便要起身离开。
“珺兮,究竟要我如何?”李景七从地上坐起来,猛地伸手紧紧拉住了苏珺兮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有我的,为何你不肯……我想走近你,又怕走得太近吓走了你。昨夜是我太……我,我以为你没有拒绝的意思才情不自禁地……对不起。”
苏珺兮闻言依旧没有转身,亦不回应,霎时屋里只剩无尽的沉寂。良久,苏珺兮才打破了寂静,轻声说道:“你起来穿好衣裳,王婶应该在外间等我了。”
李景七踌躇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来,拉着苏珺兮的手始终不曾放。
苏珺兮正要抽手,李景七却从她身后紧紧拥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珺兮,我以后再不莽撞了。”
苏珺兮明白昨夜之事并不能怪李景七,她只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心中总是犹疑不定,仿佛得了强迫症,明明她在李景七那里至少是舒心的,她却不能尽卸心中的惶恐和防备,不安总是时不时地出来扰乱她的心绪。也许,是因为爹爹和娘亲的爱情美好得近乎虚幻却又近在她眼前,而两世的经历偏偏磨出了她淡漠现实的性子,于是她摇摆在虚幻和现实的两个极端,心中其实隐隐期待那样的情感,潜意识里却又否决着那样的可能,不知不觉间备感彷徨无措。
苏珺兮心中一声叹息,正想回应李景七,耳边又飘来李景七低沉的声音,言语间不掩隐隐狡黠:“在你嫁我之前。”
死性不改!苏珺兮见李景七前一句话还说得庄重,后一句却又轻佻起来,没来由又在胸口憋了一股气,半晌,也接不出一句话来。
李景七却浑然忘我,抬手抚了抚苏珺兮的一头青丝,嘴角浮起浅浅弧度:“珺兮,你忘了梳头了。”
说着李景七将苏珺兮扶至妆台边坐下,煞有介事地替苏珺兮绾起头发来。苏珺兮无语,憋在胸口的那股气不由泄了去,觉得自己几乎被李景七的死缠烂打磨得没了脾气。
看着铜镜里李景七笨拙的动作,以及她逐渐惨不忍睹的发型,苏珺兮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抬手阻止了李景七手中的动作:“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免得苦肉计成了真,我还要费心费力给你诊治一番。”
李景七心情大好,本想说他倒也乐意让苏珺兮服侍着,转念想到当初自己生病宿醉时在苏珺兮面前的狼狈模样,不由住了口,乖乖到一旁穿上衣裳,又自怀里摸出那流云青玉环佩戴上。
苏珺兮简单绾好头发,正要选一只素簪簪上,身后身影一闪,那支流云白玉簪轻轻巧巧插入了她的发间。
苏珺兮双颊上不觉梨涡浅现:“只怕王婶等了我好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走了几步,苏珺兮又转身问道:“昨晚是怎么回事?”
李景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才垂眼说道:“是青雨丫头偷偷给我开得门。”
苏珺兮呼吸一滞,心中忽然升起隐隐的不快,看了李景七一会儿,转身要走,李景七几步追了上去,道:“你的丫头,自然由你处置。”
回头,苏珺兮淡淡问道:“难道由你处置?”
话才出口,苏珺兮就后悔了,这话虽然说得平淡,但是……果然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