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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珺兮听得清风将最后一句“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姊妹千万年”改了,不由上前将清风扶了起来,只道:“傻孩子。”
清风微微一笑,倒显出几分憨执。
随即,清霜、清雨,甚至连仍带着几分羞怯的清露,也纷纷对着织女乞巧祷祝完毕,这乞巧仪式才告一段落。
苏珺兮特许了几个丫环不必顾忌身份,加之清风和清霜带头,因此连清雨和清露也放开了手脚,围着桌案赏月嬉戏吃果子,一时园内欢声笑语,溢满花季少女的浪漫情怀。
“小姐,前阵子我在清明的斗茶会上偷师学了一样好茶,今日便为小姐献献丑,也顺便讨个巧。”清霜不知何时取了烹茶器具来,在园子一角摆开。
清霜聪慧,自小看着苏珺兮的爹爹苏世林烹茶,不想竟然无师自通了这门技艺,着实令苏珺兮佩服了一把。苏珺兮对清霜的手艺不疑有他,但适才清霜的话却令她好奇不已:“我自然想瞧瞧你的新手艺,只是为何你清明学的功夫要到现在才献艺?”
清霜狡猾一笑,却道:“小姐等尝了我的新茶再说。”
说罢,清霜点火烧起小炉,随即取过一碗绿茶末,用筛子仔细筛出细末。不多时,小炉中的水蒸腾起阵阵白雾,清霜取水先将黑瓷茶盏烫洗一遍,才取了大约两钱的绿茶细末倒入黑瓷茶盏中,随即注入沸水,一时,黑瓷盏中碧汤白沫,正是唐人卢仝的诗句: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
看到这里,苏珺兮便明白了,这是后世绝迹了几百年的抹茶,心中惊奇不已。
清霜将烹好的茶递给苏珺兮,苏珺兮接过轻轻地吹了几下,抿了一口,方道:“果真不减绿茶清香,却少了几分苦涩之感。”
清霜闻言笑道:“小姐,这抹茶是用碾茶碾的,只是又不同于一般的碾茶,需在采摘前二十日搭棚遮阳,方能去了绿茶的苦涩。清明斗茶会上我知道了此番技艺之后,心想小姐向来不爱茶的苦涩,兴许会喜欢这抹茶,因此便想试着泡一盏与小姐尝尝,只是那时春茶早已采摘了,只好拿园里的几株夏茶试了试……”
不等清霜说完,王婶就直摇头,一旁的清风更是笑斥道:“我道那几株茶怎么突然就娇贵了呢?原来是你捣的鬼,外头又不是没有得卖的,你还非得自个儿折腾一番。你真是……”
苏珺兮不由笑翻,想不到向来行事谨慎细致的清霜也有如此痴儿的行径。看着清霜的双颊越来越红,苏珺兮连忙止住清风:“难为她花了这么多的工夫,想是夏茶比之春茶苦涩,所以这抹茶倒也不算好品质。”
清风这才缓了局促,脸上红晕略淡了些:“我也只是姑且试一试,也没有花多少工夫。小姐若是喜欢,往后我们就买了品质好的碾茶来做。”
苏珺兮的爹爹苏世林生前痴迷茶道,在自家园子里种了几棵茶树,倒也不是什么好茶,只是一番清雅茶客的闲趣罢了。苏珺兮心想,既是爹爹昔日乐趣,茶树又是他留下的,如今清霜也酷爱此道,何况伺弄几株茶树也添不了多少工夫,因此便让清霜照料也是好事一桩,正想着忽而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不禁对清霜说道:“横竖我们家里也就王叔喝茶,倒不用去外面买什么茶了,清霜你便用那几株茶树采的茶叶做吧。我正好有一个主意,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试一试?”
“小姐又有什么巧心思?可见今晚还真是织女仙子灵验了。”王婶不禁笑着打趣苏珺兮。
几个小丫环听罢都偷偷笑开,苏珺兮不搭理王婶,只按着自己的思路说给清风和清霜听:“我也不怎么喝茶,不过若是用这抹茶做果子呢,倒是清爽的很。”
“小姐这嘴还真是刁钻的很,往日我做果子就几乎愁白了头,不放蜜糖呢,小姐嫌无味,放了蜜糖呢,小姐嫌腻,这下可好了,我不用再发愁了,还得谢谢织女仙子,王婶只希望织女仙子今日多灵验几个祷祝呢!”
苏珺兮正无奈,不知怎么接王婶的话,清风却来了兴致:“我说,日里做乞巧果子还剩些食材呢,这会儿也还剩这么多绿茶末,虽粗糙了一些,但做果子也绰绰有余了,不如现在就试试?”
苏珺兮见其他几人都有些雀跃,难得今日过节如此热闹,便欣然同意,于是几个女孩子便去了厨房,拭着做出几样抹茶口味的果子来。王婶见几个孩子玩得欢快,便也不去打搅,只回头行自己的职责去了。
窗外弦月如钩,朗朗晚空之下,忽而暗影浮动,却是偶至的几缕秋风惊了夏秋之夜的宁静,一架从西郊行来的马车缓缓驶入西边的民巷。
苏珺兮正想尝尝刚做好的一叠抹茶凝糕,却听阿虎来报:“小姐,李公子求见。”
第二二章 此心应如是 苏珺兮一愣,放下手中的抹茶凝糕,随即前往客厅,却不见李景七人影,转身看见王婶走进来,脸上笑得颇有些暧昧。
“小姐,李公子在园子里呢!”
苏珺兮想起那日在万径园的情形便有些尴尬,原本就不知要怎么面对李景七,此刻一想到要去花园见他,还是在月下,还是在七夕……想着想着就更加进退不是,只在客厅踌躇着不肯前去。
王婶见状,不由分说把苏珺兮赶出了客厅,道:“小姐平日不是挺大方的吗?怎么遇到李公子就换了个样子?说起来李公子还有恩于我们呢,怎么也该去见见。”
苏珺兮闻言正想反驳,要见也不是这么个见法,却见长玄走了过来,一时话未出口又吞了回去。
“苏大夫,公子觉得园子的景致美好,临时起意便一路往园子去了,不想看到你们在园子置的桌案,又十分好奇,还想请苏大夫过去给他解惑呢。”
这借口找得实在不太高明,一旁的王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只又催促道:“小姐快去吧。”
苏珺兮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太过矫情,就往园子行去,却又被长玄轻声唤住。
“怎么了?”苏珺兮回头问道。
“嗯……”长玄嗫嚅半晌,方才开口,“清风姐姐最近可好些了?”
苏珺兮一笑:“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话音才落,苏珺兮便看到长玄涨红了脸,一时也知自己说得太过,只怕长玄真去了反倒闹得清风害臊不自在,因此笑道:“我代清风谢谢你,现在她心情好多了。”
长玄闻言似松了一口气,尴尬地挠了挠头,就低着头不再说话。
苏珺兮被长玄这么一问,反倒放松了心情,只抛开了诸多纷乱的情绪,转身去见李景七。
行至园中,苏珺兮站定。
李景七身材修长,此刻正站在古樟树下,沐浴在柔和的清辉之中,清俊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温淡的笑,见苏珺兮远远站定,便缓缓向苏珺兮走来,那温淡的目光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融进苏珺兮的双眸中。
“苏小姐,那日是我唐突了。”李景七徐徐吐出沉沉的低语。
苏珺兮望着李景七的眸光,似被紧紧攥住,倒不曾注意到李景七对她的称呼的变化,只轻浅一笑,微张了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景七在离苏珺兮大约两步远的地方站着,并不近前,只继续说着,温淡的笑容始终不减:“我的心意已明,只是不知你可曾想过往我这里来,让我护着你?”
苏珺兮定定地看着李景七,心中复又想起自己也曾有过的隐隐期待,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回答李景七的话,李景七又接着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不逼你,只是往后你也不要躲着我,可好?”
说罢,李景七便注视着苏珺兮等着她的回答。苏珺兮心中几番思量,计较间忽而觉得自己此世真是顾虑得太多,白白累得自己不堪负重,如此想着,便丢下原先的思虑,换了轻松心情,望着李景七轻轻点了点头。
李景七闻言,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一些,看了苏珺兮一会儿,却突然抬头望了一下天空,道:“夜深了,珺兮。”
苏珺兮一愕,心道李景七还真能得寸进尺,正要说话,却又听李景七狡猾一笑:“你刚刚答应了我不再拒绝的,往后便让我直接唤你的名字吧。”
苏珺兮再愣,心想李景七还真是强词夺理……这次苏珺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忽的感觉李景七的胸膛越来越靠近,随即,被拥了个满怀。
苏珺兮反射性地要推开李景七,却又听到头顶低低的声音传来:“就这次,不要拒绝……”
苏珺兮在李景七怀中一顿,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缓了劲,轻轻靠在李景七的胸口。
须臾,李景七松开苏珺兮:“珺兮,我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苏珺兮的反应,李景七转身就走了,只一抹温淡的笑一直挂在嘴边,留在苏珺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