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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清忍了两忍,终没忍住,正想说几句公道话,还未待她开口,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莫嬷嬷,这一大早的,你这里就这么热闹啊?”
苏文清抬头望去,见通往后院的拱形圆门边,立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姑娘。那姑娘一身粉红色长裙,披了件银白色斗蓬,俏生生地站着,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旁边,站着一位手执折扇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玉树临风般的少年,目光灼灼地朝这边望了过来。
苏文清低了低头,怎么这么巧,又会在这里碰到那个南昭王府的纨绔子弟?
“哟,是岑姑娘啊,哟,还有小侯爷,这么早就过来了。”莫嬷嬷顿时堆起满脸的笑容,殷勤地迎了上去,“是不是怕我们锦绣坊的人偷懒怠工啊?放心,我看着呢,那批春装,保证这个月月底完工。”
粉红衣衫的少女走了过来,看看那个一身脏污的小姑娘,再看看莫嬷嬷:“莫嬷嬷,你这里的规矩该改改了。这个小姑娘孝心可嘉,值得褒奖。春梅,赏她一锭银子。”
莫嬷嬷唯唯喏喏地连声应道。就是这时,从那位粉红衣衫的少女身后转出一个丫环模样的人,把一锭银子塞到了小姑娘的手上:“拿着,我家小姐给你的,拿去给你母亲治病去。”
小姑娘一时愣住,看着自己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竟说不出话来。
苏文清侧目看去,见那锭银子极有分量,足足有五两之多,嘴角不由微露一丝笑意,看来,这个岑姑娘倒真是一个大方的主儿。
“你这死蹄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莫嬷嬷骂道,“岑姑娘赏你银子,连句道谢的话也不会说,真是……”
“好了,小孩子不懂事,别跟她计较。”岑姑娘不耐烦地打断莫嬷嬷的话,抬脚朝苏文清这边走来。
“你刚才说什么,说要醋吗?”岑姑娘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苏文清,然后又看看木盆里的丝绸衣料。
“对。”苏文清点点头,指了指木盆里的衣裳,“这些衣裳弄脏了,用皂粉搓洗干净之后,换盆清水,滴几滴醋,会使衣料更加柔软,也不损衣料。”
岑姑娘点点头,转身向莫嬷嬷问道:“莫嬷嬷,你这里有醋吗?”
“这……”莫嬷嬷露出为难的神色,她这里是刺绣作坊,又不是制醋作坊,哪来的醋?
“我家有,我家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我回家去拿。”说话的是刚才摔在地上那个小姑娘,她把银子揣在怀里,一溜烟跑了。
“你懂这么多啊,我没洗过衣裳,不知道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学问。”岑姑娘看看苏文清,由衷道。
“哪里,这是常识。”苏文清笑笑道。在现代,这个小常识是每个穿过丝绸衣服的人都懂的。
她眼角余光掠了那位岑姑娘一眼,见她一双手如青葱般白嫩,手腕上一只色泽清澄的极品玉镯子,难怪说没有洗过衣裳呢,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再看莫嬷嬷对她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肯定是位有着显赫家世背景的人物。
这样想着,嘴角不由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意,这扬州城,天下富庶之地,什么背景的人没有?自己倒是大惊小怪了。
说话间,那个小姑娘已经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小半碗食醋,一阵酸酸的气味飘扬在院子上空。
苏文清接过,滴了几滴下去,等几分钟后,再挂到阴凉处的那些竹篙上。
“岑姑娘,听说你姑姑前几天生了个大胖小子,对”莫嬷嬷小心冀冀地说着,一边看着那个岑姑娘的神色,见她笑着点点头,忙道:“这可要恭喜岑姑娘了,这个消息呀,都传遍大半个扬州城了。老身也准备了一份贺礼,麻烦岑姑娘带到京城去……”莫嬷嬷满脸堆笑,眼角的鱼纹眉因脸部的扭曲而显露无遗。
“那好,反正我过几天就回京去了。”岑姑娘无所谓道,看着苏文清把衣裳从木盆里拿出,晾到另一边的竹篙上去。
“那就劳烦岑姑娘随老婆子走一趟。”莫嬷嬷讨好的笑着,把岑姑娘引进了前堂里。小侯爷也收了折扇,跟了过去,经过苏文清身边时,有意无意地瞟了她一眼。
黄色衣衫的丫头匆匆地带了芸娘朝后院走来,见莫嬷嬷一行人,忙垂手侧身闪过一边。
待莫嬷嬷走远了,黄色衣衫的丫头才忍不住问道:“芸姐姐,我看莫嬷嬷对那个岑姑娘恭恭敬敬的,似乎颇有来头,那个岑姑娘到底是谁呀?”
“小声点。”李芸娘警告道。这个芸娘也不过是个年约二十三四的年轻女子,这个时代的女子嫁人嫁得早,如今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她抬头看看那个粉红色衣衫的背影越走越远,慢慢叹息一声道:“毕竟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大小姐啊。”
“芸姐姐,那人到底是谁啊?”黄色衣衫的丫头又问道。
“什么这人那人的”芸娘打了一下黄衣衣衫丫头的脑袋,看了看围上来的人,“小红,你们上段时间不是在谈论着京城发生的事情吗?”
“我们上段时间没谈论什么嘛,只不过是京城皇宫里的岑贵妃生了个皇子,京城都在盛传这个小皇子会成为太子,庞贵妃可能会失宠……”小红皱眉回忆道,猛然住了嘴,瞪大嘴巴,“那个岑姑娘也姓岑,你是说她是京城那位岑贵妃的……”
“岑贵妃是她姑姑。”芸娘点点头,“你没看见莫嬷嬷看到她那副讨好的样子,这样的贵人谁敢得罪啊。”
如今,京城的皇宫里,最有势力的两位贵人,一位是权倾朝野的庞太师的女儿庞贵妃,另一位是岑宰相的女儿岑贵妃。两宫贵妃明里和和气气的,暗地里相互较劲。两位贵妃先后有了身孕,年前,庞贵妃生下了一个女儿;年后,岑贵妃生了一个儿子,抢尽了风头,大有凌云直上的气势,宫中传闻,皇上去华锦宫岑贵妃那里的次数比栖凤宫庞贵妃那里的次数多了许多,甚至有人大胆猜测,或许,皇上不久以后就会立岑贵妃的儿子为太子,到那时,岑贵妃母凭子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芸娘转头替小姑娘拂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再抚摸着她红肿的脸颊,心疼道:“小云也真是受罪,都是姐姐不好,累着你了。”
小女孩懂事地摇摇头:“娘说不能怪姐姐,姐姐是在帮我们。”
晾晒好衣裳的苏文清也走了过来,笑道:“这位是芸姐姐,待那些衣裳风干了,记得收起来。”见芸娘点点头,再问道:“芸姐姐,你说,刚才那位是岑贵妃的侄女,她不是应该呆在京城里吗?到这里干嘛来了?”
“或许是在京城闷得慌?”芸娘沉思了一会道,“所以她才向皇上讨了这个差事,做起这季春装的监工。现在,她就住在南昭王府里。”
“这样啊。”苏文清点点头,难怪呢,她会与那个南昭王府的二公子一起来。
那边,小群已经在叫她了,苏文清便笑笑跟众人告别,接过小群手里的丝线回林记绣庄了。
回到林记绣庄,何彩屏已经在门口翘首等着焦急,见苏文清回来了,忙迎了过来:“小清,真是麻烦你了。这不,要在裙摆处绣上几朵梅花,这批丝线,正等着用呢。”
“何姐姐说哪里话,林大娘病着,还得多亏你帮她多看着点。”苏文清也客气地笑道。
说了一会闲话,苏文清惦记着家里病着的林氏,便跟何彩屏告个别,出到门口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转头问道:“何姐姐,怎么不见刘婶子?”刘婶子也就是刘家妹子,刘嘉宝的娘亲。年前她还在扬州街头摆地摊卖荷包绣花鞋之类的物件,后来,她听林氏说,自那件事后,刘家妹子也少去扬州街头摆地摊了,而是到了林记绣庄做了一名绣娘。
“你说刘家婶子啊,”何彩屏叹了口气,前段日子绣庄不景气,没什么营生,再加上她那个儿子也要上学堂了,刘家婶子就辞了这里的工,到城里一家大户人家家里做浆洗去了。不过,”何彩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听说工钱虽高,但那户人家是苛刻出了名的,全府上下上百号人,总共才雇了两个浆洗的妈子,加上刘家婶子一共三人,做起来是没日没夜的,唉,真够累的。”
苏文清笑笑,大户人家不都是这样的吗?家业大,支出大,方方面面都用钱,实在没有办法削减的话,那就只能往下人身上抠了。
回去的路上,苏文清忽然觉得有些奇(霸…提供下载…3uww)怪,街上一下子多了好多官兵。她正纳闷的时候,忽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