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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该死的混蛋”
魁梧结实的操训官用力拧干毛巾,横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朝着渐渐远去的林翔身影不干不净地骂着。片刻,又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缓缓低叹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真他妈的强。至少,他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废物,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算是不错的区别。愿意参加晨训的中校很多年都没见过了。”
林翔的速度,似乎总要比旁人快上那么几分钟。当士兵们排队走进食堂的时候,他正好端起大碗,仰脖喝尽最后一口面汤。
八点三十分,身穿黑色制服的林翔已经坐在挂有“政委办公室”标牌的房间里,仔细翻阅着摆在办公桌上的一摞厚厚文件。
西北军区并不欢迎自己。从昨天至现在,除了表面上应有的礼节,没有任何人主动与林翔进行联系。团长、副团长、各营主官均未出现,政委这个本该属于二号首脑的职位,似乎只是扔进角落里无人理会的垃圾。甚至就连办公楼前来回走过的士兵与军官,眼睛偶尔望向政委办公室的时候,脸上都会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冰冷与讥讽。
林翔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新京的时候,李逸风会用郑重其事的口吻告诉自己:“西北军区的工作,要比你想象中困难得多。”
对此,林翔并不觉得意外西部军区与新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非外人看起来那么融洽。如果不是真正身处其中,很难想象红色共和军内部竟然也存在着权力纷争。但这并不是关键。自己所关注的,仅仅只是齐越、方雨洁等几个曾经熟悉的人。
装在厚牛皮纸袋里的文件,大多是无关紧要的宣传资料与军队战史。一目十行快速浏览过这些和废纸没什么区别的东西,林翔把资料袋整齐码在旁边,双手摆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慢慢绞紧,陷入思考。
他能够清楚感觉到周围人群对自己的敌意。其原因很大程度是上因为自己这张与宣传画册上“英雄”完全相同的脸,还有这身只有政治监察委员会人员才有资格穿上的黑色制服。虽然红色共和军一直都在进行洗脑式忠诚教育,但即便是对国家再忠心的人,也无法忍受虚妄无名的抄家、迫害、强制劳动改造和流放。以林翔对于齐越的了解,第三集团军很可能仅仅只是在名义上接受新京方面领导,那个性格耿直的特战队军官当然不是想要进行分裂,而是以拥兵自重的方式,对红色共和军上层与伟大领袖表明自己的愤怒。
可供分析的情报实在太少,除了来自于李嘉俊等叛逃者提供的信息,腾龙帝国对于红色共和军几乎一无所知。即便是刘宇晨这种在医生联合协会身据高位的人,也仅仅只是了解共和军制度的毛皮。恶劣的自然环境,无法像旧时代一样随意使用的高精密度远程通讯器材,再加上森严无比的政治审核制度最终造成这种完全畸形,却能够有效保证机密的扭曲社会制度。
林翔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目光,似乎能够看透时间与墙壁组成的障碍。
现在去见齐越,显然并不合适。
以团政委身份申请求见集团军司令官,的确符合程序。然而,西部军区在共和军内部所处的特殊地位,以及林翔目前拥有的身份,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不仅仅是第三集团军,整个共和军实际控制区内,有相当一部分民众和军人,都对目前的社会制度报以反对。在**的前提下,任何异常事务都有可能被攀诬成反党、反国家的叛乱举动。尤其是在西部军区内部,对于政监委员的敌意和仇视,已经达到随时可能爆发的临界点。在这种情况下,身为第三集团军司令官的齐越,也成为被众人拥戴的首脑。作为持不同政治观点人群的最后庇护,他们必须消除任何可能对齐越造成威胁的潜在隐患。这一点,林翔从此前与李嘉俊等人的接触就有所得知。以此推断,自己面见齐越的要求,也会被其手下看作是别有用心的企图。他们会不顾一切阻止自己,甚至可能直接引发暗杀。
至于新京方面同样也会对自己这种没有经过上报就擅自动作的行为不满。总而言之,现在的确不是展开下一步动作的最佳时机。
“既然身为政委就应该做点与自己身份对应的事”
林翔终于开口了。尽管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悠扬悦耳,充满磁性。
探出身体,光滑的手指径直摸向办公桌角的电铃。指面与铃键即将接触的一刹那,林翔已经伸出的胳膊却在半空中僵住。几秒钟后,开始慢慢回缩。
电铃,与走廊尽头的秘书室相连。不知为什么,林翔忽然不想使用这种便捷的呼唤方式。
推开椅子站起,掸了掸落在衣领上的灰尘,带着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愉快或者阴郁的心情,慢慢走出房间。
秘书室的房门虚掩着,空旷的走廊里,除了林翔孤独的脚步声,还有从木质门板后面传来轻微且隐隐约约的哄笑。悄悄推开房门,四个分别坐在不同位置的女军官也随之进入视线。从服装判断,她们都是以文秘案卷工作的普通人员,军衔从准尉至少尉不等。其中,还有一名佩有学员标志的候补生。
林翔推门的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从他所处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见房间里的每一个女军官。她们很年轻,长相也还算不错,有的正趴在办公桌上忙碌,有的则细嚼慢咽饼干之类的零食。其间不时爆出阵阵轻笑,似乎正在聊着某个令人感兴趣的话题。
发散开的意识能量,探测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他就站在房门侧面的位置。如果不走进房间,他和林翔都无法看见对方。
林翔默默地站在门口,秘书室里的各种声音顿时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愕然转过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尤其是那个坐在斜对面角落里,正拿起一块饼干往嘴里送的女准尉,也两眼发直,登时僵住。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从无数目光中穿行。走到房间正中,林翔伸手轻点了点旁边军衔最高女少尉的办公桌,用富含韵律的声音认真地说:“我需要步兵二团的全部人员名单,以及装备与后勤供应方面的详细数据。”
少尉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孩,脸蛋长得不错,皮肤很白。由于太过紧张,显得面颊两边微微有些发红。她以最快的速度推开椅子站起,伸直右手朝林翔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这就立刻整理出来,给您,给您送过去。”
点了点头,林翔继续朝前走了几步,来到浑身僵硬的女准尉桌前,望着面色煞白的她笑了笑,伸手从摆在桌面上的纸袋里拈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饼干很粗糙,其中搀杂有粗硬的玉米颗粒与麦麸,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自己做的?”
林翔含含糊糊地问。由于缺少必要的调料,饼干味道其实并不怎么样,更不可能与应嘉烤制的美味甜饼相提并论。但是不管怎么样,它毕竟还是一种不错的食物。
女准尉机械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近乎哀求般的紧张神情。
“多加点糖,再少放些盐,用紫花菜根汁调味的话,口感会好得多。”
咽下已经嘴里的饼干糊,林翔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说话声重新恢复威严:“十分钟后,把资料送到我的办公室。”
“是”
四名女军官同时立正站起,朝年轻的上司整齐行礼。
林翔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站在房门侧面的男人,也开始进入视线。
那是一名上尉,肩膀两边的刀剑交叉标志,表明他隶属于正规作战部队,而不是与秘书室里四名女军官一样同属于文职。近一米九的身高几乎与林翔齐平,肩膀很宽,体格却偏于细瘦。面颊由上自下缩得很尖,脸色却是略带病态的苍白。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到军人应有的强壮与魁梧,显得过分单薄。至于军服似乎仅仅只是罩在身上,与肌肉完全脱离,空旷宽大的一层怪异皮肤。
短暂的尴尬过后,他迅速调整着脸上的表情,露出带有友好示意性的微笑。
林翔浓密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定在墙壁上悬挂的《秘书室条例》上。默默看了近两分钟,他转过身,朝站在房门侧面的男人看了一眼,沉声道:“秘书室标准定员只有四个人,你是谁?”
“我叫孙刚,是三营第六中队副队长。”
瘦瘦的上尉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撕开封口的香烟,从中抽出两枝递了过去,热情地补充道:“池凌团长是我的叔父。”
林翔脸上重新恢复淡淡的冰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到秘书室有什么事情?”
“我我来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