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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们不能,不能这样做”
望着这些闯进自己家中的不速之客,老人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的脸色骤变,挣扎着想要从地面上站起,满面恐惧地乱摇着头,朝站在旁边的军官连滚带爬猛扑过来。尚未冲近,已经被守候在附近的两名士兵赶上,挥舞枪托重重砸上下颌,将整个人打得仰面倒翻。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被围在院子中央的军属顿时爆发出阵阵骚动。很多人神情激愤地想要冲出搀扶老人,然而从周围伸出,正指脑门或者胸口的突击步枪,立刻让他们明白过来在这种时候,老老实实闭嘴保持安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个站在人群中间,个头很高的中年男奴大步走上前来。他的头发剃得很短,颧骨很大,腰间围着一块破破烂烂,已经无法分辨出本来颜色的肮脏裹布。赤luo的上身瘦骨嶙峋,显出一根根从深褐色皮肤下面凸起的肋排,右手握着一把绑有裹手的宽刃菜刀,左手紧握成拳,胳膊上端还系着一条显然是用作区别身份的红色粗布飘带。
军官朝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微笑道:“按照领主阁下的命令,这里所有的一切,即刻起全部移交,由你们全权负责。”
神情激动的中年男奴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身体颤抖得厉害,翕张的嘴唇抽搐了半天,才发出两个沙哑感激的音节:“谢谢”
“你们,你们怎么敢这样做”
突然,趴在地上的老人猛然暴起,满头白发像鬼一样根根竖直,张开双臂,如同暴怒的饿狮般猛扑过来。还未靠近,旁边冲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奴隶高高轮起手中的粗头棒,朝着他的膝盖狠狠猛砸。顿时,惨叫混杂着骨头裂开的碎音,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前倾翻,再次摔倒。
老人脸上到处沾满血迹,银白色的发丝间密布着浓亮血珠。张开口,破烂的嘴唇下面,只剩下几颗零散半落的牙齿。他神情骇然地死盯着为首的中年男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非常奇怪地闭上嘴,面颊上的肌肉混乱莫名地抽搐。似乎是在恐惧,又好像在仇视着什么。
军官对老人怪异的表现熟视无睹。他抬起右手,竖起细长的中、食二指,微曲着朝前指了指,守候在房屋和院子里的龙腾领士兵立刻收枪,整队,绕过站在小院场中的军属囚犯,顺序走出被炸得破烂不堪的大门。
“别,别走。你们,你们不能走”
见状,老人如同疯了一般尖叫着,也不知道他究竟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一个前扑,死死抱住军官正准备抬起的右脚,紧紧搂在怀中,嘴里含糊不清地狂嚎:“不不要把我们交给他们。我,我我们愿意跟你们走,我,我要去参见新皇陛下,我愿意效忠”
军官挣了挣,没能从老人怀里拔出腿。他的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脸上慢慢显出不太满意的表情。站在对面的中年男奴会意地点了点头,分开人群,大步走到惊恐万状的老人身前。飞起一脚,重重踢中下颌,未等四散飞溅的血花落地,又高高举起握在手里的宽刃菜刀,直接猛挥而下,将老人左手齐腕戕然砍断。
顿时,一股血泉从断口处狂喷出来,凄厉的惨嚎声久久回荡在小院上空。
军官依旧皱着眉,厌恶地看了一眼抱紧断臂,痛得在地面上来回翻滚、惨叫的老人。弯下腰,用手指轻轻弹去沾在军靴表面的一点血滴。站起身,对脸上充斥着亢奋与潮红的中年男奴示意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这些人可以任你们随意处置,抄家与搜捕行动也完全由你们负责。记住这是领主阁下对你们的信任。”
带着严肃而尊敬的表情,中年男奴重重点了点头。
当军官的身影从小院大门消失的一刹那,簇拥在门口的近百名奴隶,顿时如同黑色潮水般涌进小院。他们脸上都带着如疯如魔的愤怒,抓住一个个站在院子里的军属,按在地面或者墙上,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酣畅淋漓发泄着淤积在胸中的复仇火焰。
几个奴隶将一名中年男子按在地上,动作麻利且不失小心地剥光身上全部衣物,用锋利的刀子割开肚皮,从胃袋下方直接抓出滑腻的肠子,拽住,像放风筝一样拖出身体,远远拉过地面,将断口一头牢牢栓系在院中一棵胡桃树高处的枝桠上。奴隶们松开手,注意力随之转移为如何分配那几件衣服,只留下腹部裂开破口,却没有当场致死的中年男子惨嚎着从地上爬起,一边捡起被拖出的肠子,将它们重新塞回腹部,一边站在胡桃树下如同猴子一样狂跳着,拼命伸手想要从枝桠顶端够下自己的内脏。
一个女人被倒拖着压在草丛中间,五、六个男奴围着她,爆发出说不清究竟是兴奋还是愤怒的呼喊。一个块头最大的家伙从后面抱住她被脱光的双腿,将粗大的生殖器对准**狠狠猛戳。另外一个则抓住她的长发,拎起头,用铁锤朝着嘴唇猛砸。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中,两排牙齿被硬生生地折断。确定女人嘴里再也没有什么阻碍,男奴扔下手里的铁锤,把肮脏黑臭的胯部贴上她的脸,一边来回耸动,一边狂笑:“臭*子,给老子乖乖的舔。没有牙齿,我看你还怎么咬?”
军属当中唯一的一个小女孩,被一群奴隶围堵到院子的角落。疯狂的吼声越来越大,透过人群的缝隙,可以看见小女孩已经被浑身剥光,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她一直在哭泣,一直在苦苦哀求,但是围观的奴隶们根本无动于衷,而是流着口水,用对付待宰羔羊般的眼神,贪婪地注视着这具稚嫩的身体。
一个手里拎着钢筋,面目狰狞的奴隶走上前来。左手抓住女孩的头部朝后猛按,右手握紧钢筋尖端,对准女孩双腿中间狠狠插进。女孩双眼立刻瞪直,密密麻麻的血丝疯狂占据着整个眼眶。虽然看不到奴隶的动作,她却明显能够感觉到有一根锐利的坚硬的棍状硬物正从自己肛门中钻进,捅穿肠子,扎破肝脏,顺序向上,一直进入胃部、肺泡、食管最后,以眼睛能够捕捉到的正常视觉角度,从自己大张的嘴唇中央高高升起,在灰暗惨淡的天光照耀下,闪耀着一层黏糊浆滑的暗红。
院子里一片混乱。奴隶们仿佛发现新鲜血肉的蚁群,疯狂往来于各个房间和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典雅美观的红木衣柜从小楼里被搬出,旁边还堆积着绵软宽大的沙发、精致的茶几,以及各种各样款式不同的豪华家具。几个奴隶争抢着填满松软棉花与绒里的被子,装在壁橱里的衣服已经被他们穿在身上,勾勒着漂亮花纹的刺绣桌布被捆成包袱。从外表鼓鼓囊囊的块棱状凸起判断,里面应该是装着茶杯、餐盘,或者碗碟、刀叉之类的物件。
仓库与地下室的大门完全敞开,一袋袋麻布包装的面粉、大米被扛到外面,厨房里所有东西都没有剩下,包括油盐酱醋之类的调味品,连同摞放在木架上的面包都被全部清出。饥饿的人们一边狂吞海嚼,一边以超乎寻常的狂热四处搜寻各种财物。几个人站在屋子外面激烈地争吵着,听起来,似乎是对如何分配屋子里那块厚实漂亮的地毯。最后,他们将整块地毯分割成上百个小块,每人只能得到尚不能遮盖身体的一块残片,却是最完美,最公平,也最令人无话可说的分配方法。
老人的手腕的断口已经止住了血他用最简单的办法,抓起地面上干燥的尘土,直接覆盖在伤口表面,再用衣服边角紧紧包裹。这种做法虽然很容易被细菌感染,可是相比因为流血过多当场死亡,却是保住性命最为有效的手段。
他一直用恐惧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站在面前的中年男奴。
他认识这个人。
几个月前,老人从奴隶市场上买回两个只有半岁左右的奴婴。当时,这个男人被关在旁边一只粗木笼子里。他一直在苦苦哀求自己不要那样做,一直跪在木笼里拼命磕头,希望自己放过他的一对双胞胎。为此,奴隶贩子恼怒地用烧红的铁钳直接烙上身体,在其肩膀上留下一片焦糊的黑印。
那对奴婴非常美味。洗剥干净之后,加上足够的葱姜作料,放进奶酪和黄油,上屉锅里蒸。老人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晚餐,家里每一个人都吃得非常满意。半岁大的婴儿肉质鲜嫩,容易消化,就连自己七岁大的小孙女都吃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自己阻拦,她甚至还想把奴婴脑浆掏空后的头盖骨收起来做玩具。
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
没有求饶,食子之仇,永远没有消除缓和的可能。
他冷冷地漠视着中年男奴,对方也用同样刻骨铭心的仇恨眼光看着他。
沾血的宽刃菜刀,一直拎在手里,却没有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