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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校陷入沉思的时候,从突击车前座忽然传来一阵惊叫:“所有人戒备,前面有情况。”
几辆报废的汽车,歪七竖八地横拦在道路的尽头。四名身材干瘦,背膝微屈,面色惨白得像死尸一般的变异人,正拖着臂端沉重的黑色手刃,分立着双腿站在大路中央。毫无感情可言的冰冷目光,正从那一双双被无数血丝所缠绕,圆鼓外凸的狰狞之眼中肆无忌惮地放射出来。
“加大马力,冲过去。”反应极快的上校,敏捷地将手中的M5G43架进车顶的射击孔,朝前座的驾驶兵大声命令着。
“他们他们可都是平民啊”闻言,紧握方向盘的士兵面有难色。陡然间,疾驰的车速也隐隐平缓下来。
士兵并没有看错。四名变异人,除了其中之一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警察制服外,另外三人均为普通平民的衣着。尤其是站在大路外侧的那个,上身斜搭着满是脏污的破烂吊带,腰臀上围系着一条被血液浸湿后复又干透,状如枯萎树皮的蓝墨牛仔裙,腿上丝袜已被勾扯出无数破口,胸前更高高鼓耸起两团球形半圆的变异体,显然就是一名女子。
“他们已经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更不是什么所谓的平民。而是一群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怪物。”林翔一个虎跃跳上车内的机枪座,把枪口猛然甩向道路的侧面,冲着有些犹豫的驾驶兵怒声吼道:“如果你不想变成他们中的一员,那就给我冲快点”
这就是老兵和新人的区别。当头棒喝之下,驾驶兵一个激灵。拼尽力气狠狠踩下油门。在马达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突击车如同脱膛而出的炮弹,朝着百米开外的道口猛冲过去。
变异人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它们朝前倾斜着身体,用微屈着探伸出来的右臂保持必要的平衡。足尖略一点地,敏捷的身形便已带着巨大的反蹬惯性,朝着各自锁定的目标直扑而来。
“弹幕攻击,绝对不能让它们靠近车身”
怒吼声中,林翔的双手飞快地操握住机枪的托柄,把一连串杀伤力巨大的子弹密集地发射出去。当即,在突击车行进的正面方向,结成一道由死亡控制的炽火扇形。
不能与单体作战力量强悍的变异人肉搏。只能利用子弹贯穿力道带来的反滞作用,稍微迟缓对方攻击的速度。然后,再集中火力将其一举灭杀。这是他从无数名死去的战友身上,一次次历经证明得出的最宝贵经验。大量武器共同构成的密集弹幕,在突围的情况下更加显得尤为重要。
大口径机枪子弹打在身上,顿时爆开一个个状如酒盅大小的粗大血洞。从外溢流淌而出的黑浓腥血里,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混杂于其中的散碎肉末和雪白骨片。然而,对于常人几近致命的严重创伤,在变异人身上却毫无作用。它们只是在子弹的强大冲击力下,略微晃了晃身形。便又重新调整姿势,加快脚下速度,如同掠空而过的食腐鹰鹫一般,再次扑向随时可能逃跑的猎物。
士兵们分站在敞蓬车厢的两边,用各自手中的武器拼命倾泻着子弹。按照实际的军衔,怎么也轮不到林翔发号施令。可是他们却无一例外按照他的要求,在车身周围飞快地构筑起一道绵密的弹幕。
在这种时候,一个老兵的经验,远比一名将军的命令更加有效。
占据人体的病毒,似乎也继承了人类原有的智慧。就在为首两名变异人被无数子弹洞穿,如同两块千创百孔的破布被硬甩到街边墙角的同时,尾随其后的另外两头怪物则从地面高高跃起。以斜刺的方式,将锐利昂长的骨刃朝着空无遮拦的车厢狠劈而下。
“小心上面”
准确地捕捉到对方异动的林翔,以最快的速度掉转机枪射口。脱膛而出的子弹射速极高。在这种无法抗拒的机械力量面前,想要趁乱偷袭的变异人还未落下身来,就已经在半空中被打得血肉横飞。见状,心有余悸的驾驶兵猛然狠踩一脚油门。风驰电掣般地从零乱的街道上直冲而过。
这一下,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车厢内毫无防备的士兵们纷纷被震得东倒西歪。来不及保持平衡的林翔更是被直接甩到一边。只是,当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跪爬着重新站起的时候。眼里深陷于黑暷间的瞳孔,也骤然紧缩成为针尖般的细芒。
捆绑在车厢尾部的死亡士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复活。它在拼命挣扎着,扭动着。因为铁丝紧勒而无法并拢在一起的上下唇间,也生长出数枚雪白锐利的尖齿。一双鼓涨得如同乒乓球大小的眼睛里,只释放出无可掩饰的暴戾杀意。
它已经变异。
从左臂手肘上衍生出的黑色骨刃斜靠着车厢。由于手腕被铁丝勒住,这柄可怕的利器再也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只在弯薄锐利的刀口尖端上,有一抹鲜亮润红的血色,随着摇晃的车身微微颤抖着。
那是林翔的血。摔倒的一刹那,他的左肩刚好碰上刀锋,划出一道约莫两厘米左右的伤口。
这伤,并不致命。可是林翔的心里,却忽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任何一名变异人,都是活动的感染源。渗透能力极强的病毒,可以利用任何一种破坏对方身体的行为,通过血液途径进行传播。从这个意义上看,细如针孔的小刺,与直接撕裂身体的致命伤之间,其实没有任何分别。
他至今都记得:被变异人咬过一口的队长,活脱脱地在自己面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如今这样的结局,也必须发生在我的身上吗?
想到这里,林翔只觉得混身一阵冰冷。他紧紧捂住自己的左手,捏得是那样紧。仿佛,要把那五根脆弱的手指活活捏断他很怕,害怕自己的手,会不知不觉变成和那些家伙一样的黑色利刃
车队已经冲出了城市。远离钢筋水泥的空气里,已经少却许多阴郁和血腥。更多了几分泥土的清新和植物散发出来的微甜。
“接着”
一声友好的轻唤,把沉思中的林翔再次拉回了现实。抬头看时,只见坐在对面的年轻中尉正微笑着,递过一块用锡箔包装的军用巧克力。
“先吃点这个,垫垫底。”,说完这句话后,中尉的语气也变得庄重起来:“如果没有你,我们还会死更多的人谢谢!”
这句话,绝对不是简单的敷衍之词。车厢里所有的军人眼中,同样流露出真诚与尊敬的目光。
林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把手里的巧克力剥开,咬下一块慢慢咀嚼着。顿时,口鼻间充满了浓郁的甜香。而那肩颈上的微小伤口,也隐隐传来阵阵令他心悸的麻痒。
第三节 军议
两种矛盾的心理,在林翔的脑海里来回打转、纠缠。
他很清楚:一旦说出自己被划伤,那么只会落得与死亡士兵相同的下场。虽说自己刚刚救了这些人一命,他们对自己也心存感激。可是面临生死选择的时候,军人之间,却毫无情面可讲。
林翔不想死。更不愿意被人当作怪物,活活捆绑起来充作试验品。
他决定隐瞒自己的伤口。也许一道小小的划伤,还不足以让病毒彻底占据自己的整个身体
车队行进的速度很快。半小时后,背后的地平线上,已经看不到任何属于城市范围的建筑。就在突击车从高速公路的折口拐下,冲上附近一块平整山坡的时候。一架双旋翼重型垂直起降运输机,也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六十四机动部队的专属载具,也是他们赖以离开此地的唯一途径。
坐在柔软的舱位上,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对于几天没合过眼的林翔来说,似乎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他很想打起精神保持清醒。然而,几分钟后,早已筋疲力尽的他,还是在沉重眼皮的催促下,靠在座位上昏然睡去
当飞机在成都军用机场降落的时候,满面疲色的林翔仍旧未醒。口鼻间发出的鼾声,清楚地表明着他睡得有多么香甜。
“动作轻点儿。送他到野战医院去好好休息一下。顺便通知院方,给他配用最好的特别护理”
望着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的林翔,上校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很喜欢这个年轻人。虽说目前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作,可是最重要的,还得先让他恢复体力。
共和国成都军区,二十一集团军司令部。
大凡上了年纪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更年期的影响。但是孟宗祥却并不这么认为。虽说已经年逾五旬,不过得益于早年在军队里打下的良好基础,现在的他体质并不输于任何一个年轻人。这一点,就连其身边的警卫对于自己守护的中将长官,也感到由衷的敬佩。
坐在宽大的作战室里,望着围坐在曲形会议桌前的十数名高级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