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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似乎有人拍了拍她肩膀。赵如烟一抬头,没有看清拍她的手,只看到面前竖着一副医馆的牌子,一下子冲了进去。
“老板,我要买药,堕胎药!”
日暮时分,血红的残阳托着长长的尾翎,扇动墨蓝浅灰的翼,缓缓没入江中,只余下渐渐腾起的淡紫色江岚,肆意飘荡在墨汁般的江面,悠荡着一丝无情的冷意,浸拂身心。
柳岸边,枯黄飞过,缠上一丛丛帖地的萎草。
一抹娇小的人影蹲在地上,身后拉出一道长长拂乱的暗影,不断晃动着。
当耶律隆迈着步伐慢慢靠近时,看到的正是这番凄冷的景象。
一团褐色的纸滚落在他脚边,他拾起一看,便知是专门用来包药的纸,上面还粘着一片红色的干叶子。
他的眼眸一缩,惊唤出声,“香儿,你在做什么?”
赵如烟的背影陡地一滞,不待她转身,耶律隆绪已经俯身一把拉起她,力道很大但却很轻。
当对上那张小脸时,俊逸的脸上也绽出一道莫名地伤痛。
此时的赵如烟泪流满面,小脸一片脏污,而嘴却被塞得满满的,不知道是些什么草药,她努力想咽下去,憋得小脸一片异样的绯红,她的身子一片冰冷,触手的粗布都是湿漉漉的。
她的模样,既狼狈,又脏乱,更……重重揪疼了人心。
“啊,这……这是红花啊!夫人,您怎么能吃这堕胎的东西?”大夫也跟了来,惊呼出声。
这一听,耶律隆绪看向那张小嘴,也不管脏污,曲指去掏她嘴里的东西。
赵如烟呜咽着摇头,躲避他的手。
“香儿,不要这样。”耶律隆绪一边劝着,一手钳住她的脸,一手夹出那堆药草,直到她嘴里再没有任何东西,才罢手。
赵如烟挣扎无果,最后无力地瘫在他怀中,泪水无声无息地流着。
耶律隆绪眼眸一沉,紧紧抱着她,柔声道,“香儿,我们回去。不要担心,什么事也没发生,杨四郎他不会介意的。”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仿若天籁,令人心安,轻轻地淀进心底,揉进灵魂深处。
赵如烟窝在他的怀里,心很痛,很痛……很痛……
就在前不久,她还彻夜赶路,希望可以快一点见到杨勋。可刚刚,在被大夫宣布怀了一个月身孕的那一刹那,她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脸再见杨勋了。
她不仅被耶律烈强占了身子,还怀了他的孩子,叫她怎么有颜面面对杨勋?
呜呜,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被耶律烈得逞了,更不甘心她跟杨勋相守了整整十年,因为这个孩子,从此沦为天涯陌路人。
赵如烟扑在耶律隆绪怀里哭,哭着哭着她渐渐筋疲力尽的昏过去了。
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的身子,又遭逢一场大病,变得羸弱不堪。
她这一睡,直到第二天日上竿头才醒来。
睁开眼,锦帐环绕,淡淡的龙涎香,缭绕在鼻端,心中一怔,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香儿……”
温柔的唤声响起,赵如烟偏头,便见到耶律隆绪端坐在她的床边。
身为辽国一国之君的他,此时只穿着一件粗陋的灰布衣衫,头上包着当地渔民惯用遮风头巾,俊美的脸故意抹花,只有那双清亮的眸子,连出他天生难掩的尊贵气势。
这个单纯又执着的男人,竟是为了她沦落至此,叫她于心何忍呢?
赵如烟眨眨眼,鱼儿的声音传了来。端着一盅药粥进来,扶起她要给她喂。
“这是?”
“呵呵,这个是大夫开的保胎药。少夫人啊,你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那么不小心乱跑跌倒啊!你知不知道昨晚少爷有多着急,守了你一夜没睡呢!”鱼儿既担心又着急的说。
赵如烟看向耶律隆绪,他那双眼眸中有明显的血丝,却递给她一朵纯净的笑,带着一丝天真稚气,莫名地让她心头一松。
他总是能带给她无比放松、舒畅的感觉。
跟耶律隆绪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负担,任何感情的表达,总是那么自然,真实。
大夫轻轻敲门进来,先给赵如烟号了脉,说她已无大碍,并未提起昨日她乱吃堕胎药的事,仿佛那根本没有发生般,只叮嘱她要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香儿……”耶律隆绪轻轻唤着她,大手爱怜地抚上她苍白的小脸,端起那碗保胎药要喂她喝下。
赵如烟突然打碎他端来的碗,用力拍打肚子:“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我要打掉他,我要打掉他……”
耶律隆绪来不及拂去手上炽烫的烫液,拉住她的手,直接点了她的穴。
赵如烟瞪着大大的眼,眼底浓烈的憎恨,顺着汩汩的泪水,不断往外淌。
耶律隆绪一怔,又将她轻柔地楼进怀里:“香儿,不要哭……”
赵如烟哽咽着,“我肚子里是恶魔的孩子,我不要他,你答应我,帮我打掉他,打掉他……”
“不行,你会有危险。”他昨天问过大夫,赵如烟中毒后又大病了一场,此时她的身体太虚弱,根本承受不了打胎,那会伤了她的元气,甚至有生命危险。
“我不要他——”赵如烟痛苦地大叫,又嘤嘤地痛哭:“我不要他……不要不要,就是死,我也不要他……”
耶律隆绪眼眸重重一缩,收拢双臂,他捧起她的泪脸,一字一句道,“香儿,它是你
的孩子,我要他,就算你跟杨四郎不要,我也要。你……要好好地帮我生下他,好不好?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
他俯下脸,吻去她的泪,用脸轻轻抚过她的泪颜,一次又一次恳求着,“香儿,答应我,不要再伤害你自己。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香儿,答应我……”
最终,她答应了。
不是因为她接受了这个孩子,而是不想耶律隆绪再继续为她担心。
既然他是担心她体质太弱,所以不赞成她这时候打胎,那她就等身子养好了,再不要这个孩子。
连续几日,赵如烟都乖乖吃下朴品,依照大夫的话,没有再哭再闹。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
夜幕低垂,大辽北院王府大院笼罩在一片凄清寒夜中。
耶律烈在书房内烦躁的来回踱步,各路人马来报,均是没有她的消息,他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一拳劈在檀木桌上,桌心凹陷进去,一个窟窿,手背上渗出丝丝血迹。
他望着窗外,神情凄楚的喃喃道:“烟儿,你对本王果真如此绝情么?”
回答他的只有猎猎风声,耶律烈站在窗前,衣袂飘动,青丝飞舞。
“大王,属下已经查到皇上跟公主的消息了。”门外高昂的声音传进来。
耶律烈心中翻滚,他疾步往门外走去:“他们在哪里?”
他薄唇紧抿,眉宇成峦,眼中闪过一道骇人阴光。
果然是耶律隆绪带走了她,岂有此理,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连皇位都不要了?
“来人!”耶律烈大声叫道。
一干侍卫全为了上去,其中以蒙泰尔为首:“大王,您有何吩咐?”
“马上带上三千武艺高强的禁卫军,跟本王出去一趟!”耶律烈竟有些兴奋,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啊!
可是那兴奋也只维持了一小会儿,随之而来的问题,浮现在他脑海里。
她已经和耶律隆绪在一起了吧!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她可以接受任何一个男人,唯独不能喜(。3uww。…提供下载)欢他呢?
她要是不跟自己走,怎么办?强行将她带回来?那只能带回她的一具躯壳,可她的心呢,在耶律隆绪那里吗?
耶律烈使劲地摇了摇头,似要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摇散了开去。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将赵如烟带回来,哪怕只是带回一具躯壳!
清晨,长风拂岸,鹭乌高啼,日曦薄薄地洒了一江的金,满载着白帆小舟,远驶向日头升起的方,希望的归途。
渔船丛聚的码头,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粗布蓝衣青年,甚为醒目。
这青年不是别人,真正是耶律隆绪。
他听说孕妇吃鱼汤滋补,所以亲自跟这些渔民下海去捕鱼。
赵如烟站在不远处跟他挥手,垂下的眼眸映着墨青色的江水,荡漾的波光。
“香儿。”
轻柔的呼唤,好似从天边传来。
耶律隆绪伸出手臂,揽过赵如烟的纤腰,将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