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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伦炯被保成和保清夸奖了一顿,又得了两个人的赏,眼瞧着时候不早了,便告辞从毓庆宫出来,想要一路回家。
他这里才走到宫门口就被垂头丧气的乌尔衮给拦住了。
这段时间陈伦炯在宫中也认识乌尔衮,这个蒙古小王爷性情爽真憨厚,心地也不错,对人极和善,让人很乐于亲近。
所以,陈伦炯看到乌尔衮赶紧笑问:“小王子叫我做甚?”
乌尔衮朝陈伦炯拱拱手:“小陈大人,不如一起喝两杯去。”
那啥,陈伦炯躲开一点,看看乌尔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我如此年纪,小心喝酒伤身。”
“什么话。”乌尔衮倒是有点不乐意了:“什么伤身不伤身的,我们蒙古汉子自小喝酒,没学会走路就先学会喝酒,哪里像你们汉人扭扭捏捏,一点都不痛快,怎么样,喝不喝给个准话。”
陈伦炯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小王子言重了,王子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至于喝酒,我家里还有幼妹要照顾,恕不能从命了。”
乌尔衮见人家陈伦炯是真的铁了心的不和他喝酒,只好叹了口气,又恢复了一脸的苦相,拍拍陈伦炯的肩膀道:“你跟在太子爷身边,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说出来的话太子爷怕也能听上两三分……”
陈伦炯心里一沉,心道,莫不是乌尔衮要太子帮他办什么事情,却不敢找太子说,所以攀交情攀到了我这里?
他这里正想着呢,就听乌尔衮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公主这段时间都不理我,我入宫求见她,她也不见,直接让人把我拦在景仁宫外,我是个笨人,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如何恼了我,小陈大人,你能否请太子爷帮着询问一番,若是让我知道缘由,我自是感激不尽的。”
那啥,陈伦炯这才明白,敢情乌尔衮这是在烦恼天瑞的事情啊,也不知道这位小王子是怎么惹到公主了,让她如此着恼。
然后,陈伦炯想到乌尔衮对天瑞的情深意重,还有康熙模陵两可的态度,心里不由的一紧,握紧了拳头再松开,如此反复几次,这才再度淡淡笑了起来:“王子不如与我分说分说,你是如何惹了公主的,或许我还能与你分忧解劳呢”
乌尔衮是个爽快人,又没有多少心眼,哪里能比得上陈伦炯的心机深沉,听陈伦炯这么一说,顿时高兴起来,和陈伦炯勾肩搭背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把他那日送花入宫所遇到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到最后,乌尔衮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是那次之后,公主就不见我了,你说说,我提醒她不应该吗?”
陈伦炯听完乌尔衮的话,这心里开始发苦起来,想着乌尔衮竟然如此单纯头脑这么简单,被人拿着当枪使了也不知道,难怪公主会生气了。
想到天瑞的心思精明果敢,再看看乌尔衮的憨厚样子,陈伦炯心道,这么两个人还真是不般配呢,再想到大清公主向来都是和亲蒙古的,而看康熙待乌尔衮的态度,便也琢磨着,康熙怕是想要将天瑞许配乌尔衮的。
可是,陈伦炯也不知道因何,只要一想到天瑞要嫁乌尔衮,他这心里就极不舒服,似乎是很不乐意的样子,陈伦炯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两个人极不般配,很不合适,天瑞公主嫁给这样的人,一定不会幸福,那么一个完美的人,理应有完美的一生,他只是容不得一点不完美罢了。
“小陈大人”乌尔衮看陈伦炯失神,不由的大喊了一声:“你给我说说啊,这到底为啥?”
陈伦炯摇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硬是把心里的一点渴望给硬压了下去,脸上还是挂着合体的微笑:“小王子,怪道公主生气,便是任何一个人也是会气极的,公主只是不见你已经是很好的了。”
慢慢的,陈伦炯帮着乌尔衮一点一点的讲着大清的宫廷制度,还有三格格和天瑞的不睦,又分析了三格格的小心思,最后笑笑:“您是被三格格拿着当枪使了,却也不自知,竟然在公主面前那样讲,你自己想想,公主会是怎么一个感受,她当时只是让人把您请了出去,而没有把茶水泼到你脸上就已经很给你脸面了。”
“原来如此”乌尔衮听的心里直翻滚啊,思来想去的,原来里边这么多弯弯绕,难怪阿爸常说京城的人忒精明了些,现在看来也是如此啊。
“这倒是多谢你了。”乌尔衮想完了,笑着拍拍陈伦炯的肩膀:“你这个朋友我乌尔衮交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言语一声,但凡是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陈伦炯也知道蒙古人好客和爽快是出了名的,也不推辞,只是拱拱手:“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脱了,小王子也是我的朋友了。”
说完了,两个人相视而笑,而陈伦炯的笑容里则有一丝的苦涩。
第一四六章腹黑小四
靠窗的几案上铺了白纸,各个白瓷小碗里盛了各色颜料,另备了清水,大小毛笔摆在右手边上,几个小宫女忙完了,春雨瞧了瞧,没有任何的闪失了,这才进了里屋,先蹲了蹲身子,笑道:“公主昨儿说瞧着这几日天气好,风景也好,想要画张画,今儿奴婢特特的准备了东西,结果,公主竟然理都不理,可怜奴婢从早忙到现在。”
天瑞放下手里的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瞧着一脸苦恼样的春雨,笑笑:“也罢了,即是你准备好了,咱们就去把那画画了。”
说着话,天瑞慢慢走出屋子,看到几案上摆满的东西,笑道:“还是春雨合我的心意,摆的东西都恰到好处。”
天瑞净了手,挽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小臂,提笔开始在纸上作画,她今天心情还不错,画的也是写意画,浓墨淡彩的画出院中的几棵秋海棠,另有枝叉中伸出来的石榴树的枝条,上面挂了满满的青色石榴,另有一方隐约可见远方宫殿的一角,红墙黄瓦,份外华美。
树枝相互纠缠间,蜂蝶其上,显出几分质朴意趣来,和远处宫殿的华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瞧起来竟有一种矛盾的和谐感。
天瑞画完了,放下笔离远了瞧,感觉还算满意,点点头,才要净手,就见那湘妃竹的帘子掀开,冬雪撅了嘴从外边进来,一进门就笑骂:“呸,真是活该”
“你在外边又听到了什么事情,进来就骂人。”天瑞一边洗手一边笑问冬雪。
冬雪一手打扇,一手扯掉领口的扣子,扇了几下凉快了,扣上扣子道:“还不是三格格的事情,公主不理她,她倒是更张狂了些,就差没跑出宫去宣扬公主的不是呢。”
“作死的”春雨紧走几步指着冬雪:“没见公主才画了画,心情好着呢,干嘛提她,让人膈应。”
冬雪也不以为意,只是呵呵笑着:“公主说的果然没错,公主便是不理她,也自有人收拾了她,三格格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着话,冬雪还一脸好奇的看着天瑞:“公主啊,您什么时候有了这再世诸葛的本事了,竟然掐指一算,就算到了。”
冬雪这话竟引的春雨也好奇起来,直接拧了这丫头的胳膊:“得,我不说你便是,你也别耍嘴皮子了,赶紧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啊,是这么回事”冬雪眨了眨眼,又对天瑞笑笑:“公主猜是哪个收拾了三格格。”
天瑞一点冬雪的额头:“你也来考本公主了,也罢,看你在外边热的也算可怜,本公主就告诉你,一定是太后。”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难猜的,三格格一个没有母妃的皇女,哪个嫔妃愿意惹祸上身的警告她,这整个后宫也只有太后有那个资格和权利收拾她了。
冬雪一吐舌头:“真没意思,公主一猜就着。”
说完了,冬雪大笑起来:“真是让人心里痛快啊,今儿上午太后把三格格叫去,好一顿的教训,骂她不知礼数,不识规矩,不善良不大度,为了个奴才抹黑自己妹妹,整罚三格格站了一上午,到末了还罚她抄孝经一千遍,女训一千遍,另备了几个厉害的精奇嬷嬷给三格格送去,让她好好学学规矩。”
天瑞听完也笑了起来,果然,三格格把太后也惹到了,这样的惩罚对于女儿来说也算是厉害的了,一个皇女,又生长在皇宫这种最重规矩的地方,竟被骂成不懂规矩的人,这要传出去,三格格也算是毁了。
天瑞和冬雪说笑了几句,看看天色晌午了,便准备吃午饭,才要让人传膳,突然间想起一事来,看向春雨问道:“四阿哥哪去了,这几天怎么这小子神出鬼没的,常常不见人影?”
春雨笑笑:“大概又去北五所了吧,这几日四阿哥常去瞧八阿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