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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嬷嬷道:“当初就一位老嬷嬷给的主意,让先皇后给五皇子喂些糖盐水,或淡茶。”
“喂盐糖水和淡茶?”霍榷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尚嬷嬷摇摇头,“奴婢也不懂,只是后来给五皇子喂过两三回糖盐水后,果然就好了。”
“这?”霍榷一时也迟疑了。
袁瑶却道:“都说是药三分毒,如今不过是糖盐水,伯爷,我看试试也无妨。”
霍榷忖度了片刻,亦点点头。
这厢才商议完,就听女儿忽然大哭了起来,那哭声的劲头,中气十足。
女儿最是省心,只要让她吃饱睡足了,就没得让人操心的,如今大哭自然把人吓得不轻。
少时,儿子也被吵醒了,这些高低错落的哭声,险些把屋顶给掀了。
原来佑哥儿想同双生子玩,可双生子睡了,佑哥儿本想闹醒他们,又怕被爹娘责备。
见袁瑶和霍榷在说话,顾不上他们这头,佑哥儿就悄悄把双生子弄醒,这样就没他什么不是了。
于是佑哥儿一下戳妹妹的脸蛋,一下掀妹妹的眼皮,倒腾半天妹妹还不醒,最后佑哥儿拿自个两指头堵上妹妹的鼻孔。
这下总算把妹妹给憋醒了,佑哥儿赶紧把手背后头,消灭痕迹。
霍榷回身问道:“佑儿,你在做什么?”
佑哥儿做了坏事,小心肝发虚,道:“在看弟弟妹妹哭。”
霍榷:“……”
“他们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霍榷又问道。
佑哥儿道:“可能是他们想同佑佑玩,不想睡觉才哭的。”
霍榷一时哭笑不得的,让乳娘把双生子都抱了出去,这才抱起佑哥儿,往袁瑶那处走去,“佑儿你如今可是哥哥了,就该有兄长的样子了,怎么能欺负弟弟妹妹呢?”
佑哥儿低着头,嘟着嘴巴,绞着小肉爪,“佑佑没有欺负弟弟妹妹,佑佑只是想和弟弟妹妹玩,可他们老睡觉,佑佑没有欺负弟弟妹妹。”
袁瑶笑道:“那是因为你弟弟妹妹小,佑儿小时候也老睡觉,老不理睬娘的。”
佑哥儿一听,问道:“佑佑小小的时候也这样?”
袁瑶点点头,“是呀,不让睡还嗷嗷地哭。”
“为什么小小的时候都爱睡觉?”佑哥儿问道。
“因为小小的时候只有多睡觉了,才会长大。”袁瑶接过佑哥儿坐她床边,“佑儿以后可别闹了弟弟妹妹睡觉了,等他们都睡好了,长大了,才能跟佑哥儿玩不是。”
“那要多久久弟弟妹妹才能长大,同佑佑玩?”这是佑哥儿最想知道的。
霍榷道:“今年年已过,佑儿已五岁了,也该是同你俍哥哥、仅哥哥和化哥哥一样上学去,不能老想着玩了。”
袁瑶想了想,“也是该启蒙的时候,只是拜师乃一生的大事儿,马虎不得,伯爷心中可有人选?”
霍榷笑道:“有现成的,不必舍近求远的。”
袁瑶怔了怔,“伯爷说的是……司马老爷子?”
霍榷道:“非他莫属。”
司马空的才学作为佑哥儿的西席,绰绰有余,看他愿不愿收徒罢了。
霍榷却道,有的是法子让司马空手下佑哥儿做学生的。
这些到底还不急,要紧是是再过五日,双生子的满月酒,
在用过两回糖盐水后,儿子果然症状就好了不少,总算让袁瑶安心不少。
小孙子孙女满月也该有名儿了,只是起名意义重大,霍荣作为祖父慎之又慎。
按霍氏族谱的排辈,霍荣一辈以草为头,到了霍榷这一辈则是以木为旁。
最后是佑哥儿孙子这辈的,以人为旁,从俍哥儿、仅哥儿、化哥儿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双生子中的哥哥则以一定要以人为旁的。
霍荣遍翻地书籍,最后取了一个“俨”字。
所谓俨,敬也。
霍荣望俨哥儿日后能,恭敬,庄重,齐整修身。
霍家女儿,看如今的皇后娘娘霍敏,到霍韵,最后是宋凤兰说出的大姐儿霍去疾,可见是没这规矩的。
只因霍家女儿都不入族谱。
可霍荣到底给小孙女,取了个“馨”字为名。
期许小孙女日后,品德美好,如香之远闻也。
祖父对孙儿,孙女之期望自然是好的,只是一道圣旨却又定下了孩子的前程,特别是俨哥儿。
这日威震府上下都为双生子明日的满日宴,而忙碌,此时小厮来报说,大内的公公来降旨了。
霍榷正同霍荣在书房议事,听罢,紧忙整衣着着服,备下香案,恭迎圣旨。
事后,袁瑶得闻双生子分别赐名为仕和偞。
偞,有美貌之意,给女儿做名,倒也合适。
唯有俨哥儿这“仕”字,便耐人寻味了。
仕,有多解,就不知道皇上想让他们家如何理解。
霍荣对霍榷道:“当年皇上赏赐佑哥儿金弓金胄,其意不言而喻。如今也可由此看,皇上望俨哥儿做仕途经济,和你一般。”
这是让佑哥儿兄弟俩,一文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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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回自掘坟墓(三)
“皇上这是让佑哥儿和俨哥儿一文一武;日后朝中相辅相成?”霍榷问道。
霍荣却冷笑了一声,“什么让他们哥俩相互互相成,不过是帝皇之术罢了。”
霍榷立时忙起身;开书房门,向外张望;又吩咐在外侍立的乔达,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才又将门关上。
霍荣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道:“倘若我们霍家再有一人从旁扶持于我;镇远府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我们霍家如今在朝中又岂会只独你这房一支;其余一概不成气候。”
“爹。”霍榷这才知道;霍荣心中并非无怨的。
霍荣又道:“世人真只当长君伯和少君伯不通庶务,不过是庸庸碌碌之辈,他们之才干皆是你我父子望尘莫及,却只因是太皇太后娘家嫡支,不如我这无足轻重的旁支更好驾驭,才加以扶持。长君伯正因如此怀才不遇,郁郁而终,让他们家这一支彻底没落了。”
霍榷除了无声而叹,还能说什么。
“而到了你这一辈儿,皇上一味打压你大哥,而扶持于你,除了承先帝之用意,也有因我军中过于一手遮天之错。”霍荣闭了闭眼,“如今皇上一心在用兵之上,怕是有心要扶持佑哥儿,若佑哥儿堪成大器也就罢了,不然将是俨哥儿传承我霍家辉煌,也算是天家待我霍门的恩典了。”
说罢,父子俩不再话语。
但就算如此,双生子的大名霍俨和霍偞,终上了族谱,小名正是霍荣所取,府里上下都唤俨哥儿和馨姐儿。
而眼看是二月中旬,三月冰雪消融,胡丹定又要来犯。
多少人见左辅王和右弼王这样的,都以为战功是轻易便能捡来的,故而不少人想削尖了脑袋往边塞钻,以期能在开春胡丹来犯之时,一战成名。
这些人里头自然也有霍杙,且他比谁都更渴望战功,以便青云直上,压制霍榷,故而他每日定拜访忠守王府,以期忠守王能提携他上沙场。
以旧年的战事看来,只要有锐敏王出战之时,他忠守王定被其压一头,唯独去年一战,锐敏王新婚燕尔不能率军,他忠守王才拔了头筹,如此想来,忠守王如何能在锐敏王再出战的,千方百计令锐敏王不可率军才是今儿之首要。
可一旦锐敏王不能出战,这空缺还需有人补上,这人选落旁人之手自然不如落他忠守王人马手中更妥当。
所以霍杙要求,锐敏王没有不答应的。
而令锐敏王不可出战的妙计,他亦有了,只是让何人执行更为妥当才是关键,不然似马邑之战一般,只因一小人物而功亏一篑,就得不偿失了。
霍杙听闻能出战,自然心中欢喜,越发卖力为忠守王出谋划策,就听他道:“王爷,臣以为此人非我二弟不可。”
旁有一位姓关的幕僚便道:“虽说威震伯是霍将军兄弟,可别忘了他无意于归顺王爷麾下,且还处处与王爷作对,又如何会助王爷使此妙计?”
霍杙笑道:“关先生所言是道理,只是先生只道出其一,却忘了其二。”
“将军这话怎讲?”关先生问道。
“霍榷既然不识抬举,王爷胸襟宽宏才不与之一般计较,可我二弟素来狡诈,如今在朝中越发坐大,面上虽在各位王爷皇子当中不偏不倚,谁知他是不是已有心向锐敏王靠拢?”霍杙此话一出,在场多少人亦以为是,忠守王也不禁拧眉。
就听另一位幕僚道:“王爷,就算威震伯他没这心思,王爷不能听之任之,防范于未然才是。”
忠守王点点头。
“所以臣才以为此计非我二弟莫属。”霍杙自信道,“一来让霍榷彻底开罪了锐敏王,斩断两人日后联手之可能。”那时再从旁挑唆一二,让这二人反目成仇。霍榷是绝不会投靠皇太子,而忠守王,霍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