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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胜利;祯武帝志在必得;此战不但能大伤胡丹元气,一举安定边塞,更能给天下士庶树立一个冠绝百带的英明圣主之姿。
前往诱敌的是大皇子一系里的一名商人。
这名商人叫聂豪,多年来往于大汉和胡丹两国做买卖。
聂豪千方百计终于见到胡丹汗王稽粥后,聂豪这样对稽粥说的,“小人能让汗王不费吹灰之力,得尽那富庶的马邑城。”
有利可取,稽粥自然心动,只是他还是有顾忌和疑虑的,不说远些的那场败仗,就说近日来在大汉边关劫掠的不顺,就让他有了迟疑。
“你一个商人,有什么能耐让我得马邑城?”稽粥问道。
聂豪自信道:“我虽不说是个小小的商人,可我在马邑城这些年也存了基业,识得一些城中不少人,就是城中的县丞官吏,没有我不认识的。只要我将那几个要紧的官吏杀了,城中群龙无首,汗王趁虚而入,杀个措手不及,没有不马到成功的。”
稽粥一听,果然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只是,“计是好计,不过马邑城到底进了你们汉家的腹地,倘若撤离之时,被你们的骑兵追击,可也不好脱身。”
聂豪讨好道:“汗王顾虑也有道理,只是汗王可成发觉?进来汉朝骑兵虽勇猛了不少,对汗王勇士有所抵抗,可哪怕如此他们亦不敢乘胜追击,只看着汗王勇士们策马离去,而无可奈何。”
稽粥大笑而且,“就他们这样的也敢称是骑兵,他们敢追进来,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利欲熏心又狂妄自大的稽粥,轻信了聂豪的话。
这两人商定,以县丞的头颅为号,稽粥攻取马邑。
建元八年十一月初,稽粥得马邑城县丞头颅悬于城头的消息,率十万胡丹大军长驱直入。
见稽粥中计,远远就听到了隆隆马蹄声的大皇子和萧宁等人,不禁暗暗兴奋。
正要血战一番时,却见稽粥大军又调转马头,猖狂逃逸了。
忽然的生变,让所有人都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萧宁还有些许清醒,当下命大军急追,可那里还能追得上。
此战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却如此不明不白的功亏一篑,无功而返,无疑就是狠狠地给了祯武帝一个耳光,把祯武帝打得颜面扫地。
那日早朝,祯武帝震怒,险些把千和殿殿顶都给掀了。
“查,给朕彻查。”
除了有内奸,别无解释了。
为表清白,大皇子和萧宁、司马空等人都愿意接受彻查。
大皇子更是夸下海口,绝不是他的人所为。
然,结果却直指大皇子。
果然是有人通敌卖国,将大汉埋伏围剿胡丹之计策,透露给了稽粥。
这人正是事发后不见踪迹多日的,大皇子麾下的一名把总。
祯武帝得知后,直斥大皇子,识人不清,用人不明,治下不严。
大皇子一时灰头土脸,在府中闭门思过。
因这一仗,朝廷上下多少黯然失色,唯独二皇子在自己府中开怀畅饮,幸灾乐祸。
“‘那人’如何了?”二皇子问他心腹道。
“告密后就投诚稽粥了,只要他不嫌命长,绝不会再回来。”心腹道。
“也好,到了那边,总有我还能用他之时。”二皇子大笑道。
谁也想不到,竟然是二皇子为报复大皇子的一己私怨,策反大皇子麾下的一个小人物告密稽粥,让大皇子功亏一篑。
无论如何,这事儿也终是落幕了。
这日,袁瑶带着佑哥儿进宫,恰好韩施巧从宁寿宫回来。
自皇后得了十二皇子后,在后宫中之势渐起,比之往日依附太后和王家时,都有过之。
出了双月子,皇后就带着后宫众嫔妃日日来给太后请安。
虽是孝行,可言语上都听出了皇后对太后的冲撞。
韩施巧瞧了瞧,同佑哥儿一块玩耍的十皇子,小声道:“谁不知道二皇子是太后的心肝肉,如今残疾了有多心疼。皇后倒好,每日借着去请安规矩,去一回说一回。你是没瞧见过,皇后那是一个为二皇子‘痛心疾首’的,说又请了什么什么名医去给二皇子诊治,却如何如何不见效。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太后二皇子没得治了,成废人了,没用了,直戳太后的心窝子。”
可想而知,当时太后的面色。
袁瑶道:“皇后做得有些过了,但也难怪皇后会如此。那些因太后而胎死腹中和夭折的孩子,让皇后如何不恨的。”
韩施巧叹了一气,道:“是呀,皇后也是苦难的人,也为难她隐忍到今日。要是谁敢害我儿,我当场就同他拼个同归于尽的。”
袁瑶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道:“但太后是什么人,当年能斗赢先帝宠妃,再将皇太子拉下马,扶持如今的皇上登基,就可见一斑了。要按臣妇说,这滩浑水娘娘还是别掺和的好,就让皇后和太后她们自己闹去,迟早要出事儿的。”
韩施巧点点头,“可不是,如今太后虽式微了,可到底还是皇上的生母不是。我看我就从今儿起,身子就不爽利好了,由着她们闹个天翻地覆的,也与我不相干。”
“就是这话。”袁瑶道。
表姊妹俩在这厢说着体己话,佑哥儿和快两周岁的小十皇子玩得正好。
十皇子很喜欢佑哥儿,总跟在佑哥儿身后,佑佑哥,佑佑哥地叫。
佑哥儿又在显摆他跟三皇子学的体术了。
十皇子看佑哥儿耍着热闹,在一旁拍着小手,也跟着做。
只是两个小家伙一时挨得近了,难免就在肢体上就有了碰撞。
佑哥儿猛地一个弯腰,脑门就磕到十皇子了。
十皇子疼得立时就哭了。
袁瑶和韩施巧赶过来听照看小哥俩的肖姑姑一说,袁瑶觉着佑哥儿长大了,竟然不哭还知道要安抚弟弟,“疼疼飞,疼疼飞,不哭,不哭。”
十皇子才止住了。
佑哥儿问道:“不疼了?不哭了?”
十皇子眼里还浸着泪水,点点头。
佑哥儿一把自己的脑门,委委屈屈地回头看袁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娘,疼疼,刚才没来得及哭,现在该我了,呜呜……”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袁瑶一时哭笑不得的。
韩施巧没忍住,笑了好半天。
转眼过了腊月,又是新的一年。
建元九年,边境虽让仍不时受胡丹来犯罪,可但凡朝上有人上疏恳求发兵攻打胡丹的,一律被祯武帝申饬妄议。
私底下都在传,祯武帝因马邑一战而尽失了信心。
六月间,佑哥儿正好满三周岁。
祯武帝突然频频让内地总兵调换防区,动作之大,让不少人已隐隐觉察到不对,不禁都揣测起圣意来。
霍榷自然也不例外,就是在家中都不时神情恍惚。
袁瑶深知霍榷的症结,而对于祯武帝此番举动,袁瑶自己亦有揣测的,只是不敢有定论,只是拿了一册书卷来,和霍榷道:“伯爷,我近日在看《五代史》,说唐明宗长兴年间,曾有两位节度使坐大,危及朝廷,唐明宗下令,命这二人对调职务,对调防区,可李彝超却抗命不遵。”
霍榷道:“那是因唐明宗想借调防兼并夏州,不想却激出李彝超的叛心……”说到此处,霍榷忽然止住了,猛然坐起身来,道:“海棠,你觉着皇上这是要动手了?如今这般不过是试探人心,恐发兵胡丹后,腹背受敌?”
袁瑶道:“这不过是我的轻薄之见,到底如何还得伯爷自己做决断。”
霍榷一手护额,眉头紧皱,来回忖度了许久,从榻上下来,道:“海棠给我更衣,我要到三皇子府去。”
袁瑶知道霍榷亦是不确定,只是霍榷决定赌一回了。
若是他们赌赢了,三皇子将有可比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威望,王储之争才具备了资格。
到了七月间,祯武帝在才杀了一员又奏请发兵胡丹的大臣后,转面就下诏,召各诸侯王进京商议战事。
听闻此事,袁瑶终于将一颗心落下了。
因商议战事是假,将诸侯王禁在京中才是真。
祯武帝不想在攻打胡丹之时,后院起火。
八月,祯武帝宣布,以四万精锐骑兵,兵分四路,对胡丹发起进攻。
顿时在朝上掀起轩然大波。
自然有人跃跃欲试,只是只五万人,又兵分五路,那岂不是每路只一万人。
区区一万人,遇上胡丹大军不过是以卵击石。
一时间殿内都做静观之态。
霍榷见三皇子望向他来,霍榷微微点头。
三皇子深吸一气,出列上前请命,“臣愿领一路人马征讨胡丹。”
祯武帝虽未多说什么,但眼中的赞赏已明了,道:“好,朕任命你为骁骑将军,率军一万从上谷出击。还有谁?”
话音才落,萧宁出列,“臣愿往。”
祯武帝大喝一声好,命萧宁率一万人从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