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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坟头上的草多高了。”
这兄弟三人所谓的“护”,全是马后炮,知道有事后就闹上门去,得了银子又闭了嘴,坐等下回霍夫人和霍榷在霍老太君跟前又受了委屈。
而他们口中的鸡零狗碎,霍榷每回都给五十两银子,同往日里霍夫人的成百上千的比自然是不能比的,但也不少了,还耐不住他们一回一回地来,次数多了也不是一笔小数了。
可见这冯家兄弟都是什么人的。
只是二郎一时又迟疑了,道:“霍榷那小子装聋作哑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要是大嫂和弟妹过去了落了没脸,我们家也不好看吧。”
大郎理直气壮道:“敢给不好,爹在朝上参他一本对长辈不敬,就够他受用的。”
三郎也同意道:“也该给这小子一个教训了,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的。”
翌日,等霍荣衙门去,霍榷又到小祠堂去了,果然三位舅母就来了。
打的是佑哥儿试周时,一家子不得闲不好来,如今才得了空来给佑哥儿见面礼的旗幌,也不来镇远府只到威震府的。
什么那时候不得闲的,是怕备不上礼,在人前没得脸罢了。
白日里头,袁瑶都是在镇远府的,见宫嬷嬷亲来回这事儿,袁瑶原是要回去待见的,一来见霍老太君不高兴的,二是脑中转了转有了别的主意,便没动身。
袁瑶只招了宫嬷嬷来说:“都小心伺候着,不许怠慢了……”后面的话就小声在宫嬷嬷耳边交待的,没谁听清楚的。
宫嬷嬷得了话就回那边府里去了。
到了威震府这边,就见苏嬷嬷撑着伞跟在佑哥儿的轿子边,后头跟一只稍大点的老虎和一只幼小的老虎,走在雨里往追远堂去的。
轿子里佑哥儿手上还抱着一只波斯猫,钻出轿的窗口,指着两只老虎,“落汤喵。”
宫嬷嬷就上前道:“夫人让妈妈带佑哥儿到那边府里去,这事别让佑哥儿掺和的,怕到时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苏嬷嬷也不喜欢冯家人,得了话就让人回头转向外头去了。
佑哥儿知能去看他娘,高兴地直拍小手,“娘,肉肉要娘。”
宫嬷嬷等苏嬷嬷和佑哥儿走远了,这才又往追远堂去。
进了追远堂,宫嬷嬷忙蹲福,道:“让三位舅太太久等了。”
这三舅母朝宫嬷嬷后头瞧了瞧,没见什么人的,就有些不悦了,又想起冯环萦没少在她这做娘面前提起袁瑶的霸道,便冷笑道:“你们家夫人呢?事务有够忙的,连我们都不得空见了?”
宫嬷嬷那里会听不出来的,只是装疯卖傻的,“可不是,这鬼天儿真不得了,这雨一下又是一个停不住的,那边府里老太太腿脚毛病又犯了,正不痛快呢。也是公爷信不过旁人,等太医来了,我们夫人又要守着等老太太施了针问症源,又要看方子,捡药煎药,都是我们夫人亲自操持的,如今还真是分不开身的。”
“你……”
人就是为了侍疾才到的那边府里去的,没得道理就为了你们三个来就撒手不管的,所以就是精明如大舅母和二舅母都没话说的,更别说冯环萦她娘这样浅薄没眼色了的。
宫嬷嬷故作没瞧见冯环萦她娘的脸色,又道:“我们夫人说了,佑哥儿年纪还小,试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得三位舅太太就挂就已是他的福气,要不是那边府里的老太太跟前陪着,离不开,少不得要来给三位舅太太磕头才是道理。”
冯环萦她娘还要说话,但被二舅母给拦住了,就听大舅母笑道:“百行孝为先。佑哥儿小小年纪便懂了,那才是福气的。”
宫嬷嬷笑着就把话往佑哥儿身上一气说去不回头的,把那三人给急得,好不容易才把话往冯老将军身上提了。
“……这天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头,不说你们那边府里的老太太,就是你们伯爷外祖父身上也落了不好。”二舅母道。
宫嬷嬷一听,知道终于来事儿了,可也不好不接话的,就问道:“老太爷如何了?可请太医瞧过了?给我们老太太看的太医里头倒有几位好的,若是用得上我们伯爷就亲上门去请的。”
大舅母心里冷笑暗道:“等的就是你这句。”于是嘴上就说了,“只是年纪大了,年轻时沙场上的旧伤复发,一直给一位太医瞧的也都挺好的,只这回有些棘手,说是要根上好的百年老山参做引子才好。这不是听说你们伯爷正好有一支,就来问问了。”
宫嬷嬷不禁暗暗咂舌。
好的百年老山参少说也要五六千两银子的,最难的是有银子那也不是满大街能有得买的东西。
这冯家是打算狠咬威震府一口,让袁瑶和霍榷大出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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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回急功近利(三)
可就是明知道人要你大出血的;你还不能不给;且还得给人说的上好百年老山参。
像威震府这样的人家,谁家都有几支上好的人参,可上好的百年老山参这样的好物就不见得家家都会有一支,这种东西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人来找,开口就说你们家里有这样的好物;倘若给的不是她们说的上好百年老山参;也不管你们家是真有还是真没,她们前脚出大门,后脚就能嚷得满京城都知道威震伯不孝,隐藏好人参,也不拿出来给外祖父救命。
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宫嬷嬷是多少年的人了,又在宫里半辈子的人了,自然想得比谁都清楚的。
虽心里急,宫嬷嬷脸上也不显,一面暗地里打发丫头巧喜到那边府里回袁瑶,一面拿话说着拖延时候。
那边府里袁瑶一听巧喜说的,只笑了笑,让人随手切了半根新鲜的人参片包了起来,对巧喜又小声地吩咐了几句,就让巧喜回威震府了。
而宫嬷嬷这边也拖延了好些时候,三位舅母也觉察出味儿来了,冯环萦她娘最先发难。
“好大胆的贱东西,问你们夫人要人参,你就东拉西扯的故作玄虚。怎么?是不是你们夫人舍不得给,要是舍不得,我们也不是强人所难的,另寻别人问去。”冯环萦她娘作势就起身要走,要吓唬吓唬威震府上下的。
然宫嬷嬷是什么,能被这样的雕虫小技给镇住了,就不是能从宫里死里逃生投靠霍榷的人了。
只见宫嬷嬷依旧笑脸盈盈,道:“三位舅太太也说了,奴婢就一贱东西,不说上好的百年老山参,就府里的一根杂草都是伯爷和夫人的,那里有奴婢们这样的贱东西做主的道理,自然是得回夫人才是。”
“那你就去回呀,在这废什么话的,当谁都是闲着没事来说闲话的。”冯环萦她娘指着宫嬷嬷道。
这时宫嬷嬷也瞧见巧喜回来,知道袁瑶有法子,也不拐弯抹角了,道:“舅太太别急,已经打发人去回我们夫人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听了话,巧喜两手捧着一托盘,上头放着一精巧的琉璃小钵,进来了。
大舅母和二舅母各自的眉头就拧了起来,心说:“什么时候就打发的人去,我们怎么都没瞧见的?看来这袁氏身边倒有不少得用的人。”
巧喜先蹲福,口齿伶俐道:“回三位舅太太,因着奴婢到那边府里的时候,老太太施针正是要紧关头,奴婢不好扰了,就等了一会子,让三位舅太太久候了。”
冯环萦她娘最是耐不住性子,巴不得袁瑶立马就说没上好的百年老山参,好让她奔出门去就说不是去的,于是道:“少说些没用的,只说你们夫人到底给不给好参。”
巧喜端着东西,先冯环萦她娘又欠了欠身,“三位舅太太别急,听奴婢说来。三位舅太太也是知道的,那边府里的老太太也是因着雨天身上也是不痛快了好些时日了,太医来看说也是得用上好的百年老山参入药。正好我们府里就得了一支还用泥养着的,我们夫人自然就拿了过去,给老太太配药。”
这三位舅母一听,就没话说了。
不说亲祖母和外姓的祖父,那个更亲的,就说个先来后到。
人说了,人参有,只是先给霍老太君用了,你们这些后来要的,迟了,没了。
这样一来,就是她们三人没得东西,也没的道理出去说三道四的。
只是冯环萦她娘却还是不服,就道:“百年的老山参少说也有人小手臂大小的,你们老太太就一气子就都吃完了?”
巧喜就像料着这些个厚颜无耻的会这么问,就又笑道:“那里能的。虽说人参是上好补身子的良药,可就是入药也是有个量的,没有一气子全用了的道理,那时就怕是伤身了。”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往前稍稍一送,“这些就是我们老太太拿去入了药还余下的。我们夫人说了舅太太们也是来的巧,不然这些个也没有了,夫人打算用来炖汤给公爷和伯爷调养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