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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冯环萦因在霍夫人那里受了惊吓,一回北院又病了。
等两个儿媳妇都走了后,霍荣坐左上首的交椅上,同霍老太君说话。
听霍荣问过寒暖后,霍老太君便问道:“近来可是太后那一系又死灰复燃了?”
霍荣刚要说话,就听外头进来了婆子,向霍老太君和霍荣见了礼,便回道:“杂院里的沈姑娘得了痢病,大夫说怕是不中用了。”
霍老太君厌烦地一挥手,“赶紧往外头挪的,真是晦气。你们可要瞧清楚了,要死透了才打发人报宫里去。”
婆子应了是,又忙出去了。
“怎么如今这些事儿都来烦老太太的?”霍荣道。
霍老太君道:“这个不一样,她可是太后特特赐给老二的那位。”
霍荣立时就明白了。
“太后的手伸太长了。”霍老太君愤愤道。
霍荣默了默,“南阳伯的两个儿子虽都是不出息的,却耐不住他女婿中有上进的。他家二女婿如今顶了骁勇伯原来的缺,做了甘肃总兵,又同云贵的王晖私下里暗通款曲,一时又不得了了。”
“王晖?”霍老太君想了一会子,道:“可是让你旧年时埋伏战功亏一篑,怯战的哪一位?”
霍荣点点头,“正是他。王晖常年盘踞在云贵,根深蒂固的,就是皇上都顾忌他几分的。”
霍老太君“难怪太后如今底气又足了。”
“虽如此说,到底也不能耐我们家如何的。”霍荣道。
“可就这样,三不五时的来这么一个,也够闹心的。”霍老太君越想越觉着心里堵得慌。
霍荣劝说了让霍老太君宽心的话后,终于说起今儿他要同霍老太君商议的话来。
“老太太,你觉着若是让老二和老三分家出去过,这可行得通?”霍荣恭敬地问道。
霍老太君真没想到霍荣会忽然说起这个的,故而愣了好一会子,才说话,“你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霍荣叹了一气,“他们兄弟三个到底都不是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也不是说老二和老三他们兄弟俩就有了对兄长的什么异心,可耐不住他们的娘有别的心思。”
霍老太君思忖了好一会子,才道:“你出征那夜让我以后在家瞧清楚他们兄弟三人,我是都看明白了。我就是再偏心,也不能说别的来了。老大是不能指望他给家里光宗耀祖的,不招来祸事就万事大吉了的。老二是个心气高的,宁愿自己闯出一番功名来,也不愿受了你这做父亲的封荫,也是三兄弟里头最能让人放心的。老三没大志向,以后做个富家瓮倒还能安度一生。”
霍荣点点头。
“按说他们三兄弟中,能承继你衣钵的非老二莫属,只是你又何苦把老二给分了出去?”霍老太君问道。
虽说霍老太君自然是高兴看到霍杙日后袭爵的,只是若为整个镇远府长远着想,到底还是霍榷才是首选。
正因霍榷是霍家如今唯一的希望了,霍荣才把霍榷分了出去。
霍荣没告诉霍老太君,如今朝中祯武帝动作频繁,弄出个什么内廷来分薄了内阁的权利。
谁不知道内阁是首辅马殷的一言堂,分薄了内阁的权利,无疑就削薄了马家的声势和权势了。
祯武帝这是开始要整治马家了。
京城中三大家,霍家、马家、王家,三足鼎立,祯武帝早有顾忌。
马家之后又该是哪一家?
正文 2102日第三更在这里
第三二回析产分家(三)
西院里;昨儿个后半宿袁瑶也没合眼的,早早便起了供起痘疹娘娘。
霍榷进宫又请了两位太医来。
林太医被霍荣送进宫去了,而先头请过来的那位太医自然也不能幸免,这话两人能落什么下场自不用多说的。
霍榷今儿请来的这二位太医是常年侍奉各位小皇子的,祯武帝开恩点名这二位太医随霍榷回镇远府给佑哥儿轮流斟酌诊断下药。
这样最是稳妥不过了。
袁瑶得知来了二位太医;又忙着打扫出一处庭院来款留二位太医;因着这二位太医少说也有十来日不得回家的。
霍榷也收拾了铺盖到前头外书房斋戒去了。
佑哥儿满身满面的红点脓包;他虽小还不懂好看难看的,可一身瘙痒他难受;也不懂像别人那样屈指挠的;他就捏着小肉拳头到处撸,扭着小腰到处蹭。
这些怎么能让佑哥儿碰的;要是撸破蹭破了可不得了的。
可佑哥儿小那里会听的,袁瑶只得十二时辰不许他身边缺人,看着他。
不给蹭,也不给撸,更不给挠,但瘙痒得实在难受,佑哥儿自然是会暴躁哭闹,不得安生的。
所幸那二位太医是有法子的,调了一小钵药膏,每回洗澡后就擦,佑哥儿这才好受些了。
请来太医,霍榷又打发人将韩施惠送回韩家去。
韩施惠自然是不依的,可那里能由了她的。
而韩家如今是什么田地?
因着韩姨妈借儿媳郝氏的银子放利子钱,别人拿银子跑了,韩姨妈逼着那人的兄弟还钱,险些逼出人命来,被巡京御史人参了一本,住得好好的大宅子也被收了回去。
银子没了,宅子也没了,韩姨娘风瘫了,如今全家上下数十口人都挤回原来那三进院子里了。
原先被韩家当做不吉利的鬼屋,韩姨娘却挪给袁瑶住的菩提院,再崩败也是独门独户比别处好的,都抢着去住的,更不用说前头那些正房厢房的。
而没了银子,要养这么一大家子人开销自然就不小,可韩塬海是个没正经营生的,韩塬瀚倒是为官的,可那点子俸禄要养活那么大一家子人,到底杯水车薪,更不别说还要每月给韩姨妈寻医问药的银子了。
说实在的,韩施惠被送回南山寺都比送回韩家好的。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韩父韩孟早是享受惯了的,那里还能忍受如今饥寒无依的日子,便费尽了心思算计的。
当初韩孟为官时自然是有些人脉的,还有他提拔过的,但如今人走茶凉,韩家也不再风光,还有谁记得的。
韩孟四处碰壁,在所难免。
在韩孟痛骂那些人忘恩负义,趋炎附势之时,韩孟猛地想起联姻这一途来。
当初他能让一个郝氏能带着巨额嫁妆到韩家来,如今他就能再让个“郝氏”嫁进来的。
可当初金陵甲富一方的盐商郝家会孝敬韩家,并让一个女儿带着这些嫁妆进了韩家的门,就看在韩家是官宦之家,当初父子两都在朝中为官的,这点韩孟自然是清楚的。
如今家中为官的就只剩下韩塬瀚了,所以韩孟将注意打到韩塬瀚的身上。
也只两日的功夫,就给韩孟瞧上一位茶商的女儿了。
这茶商自然比不得盐商的郝家,可也是个极富的。
等把事儿都谈了,韩孟把韩塬瀚叫了回来,就说白灵无出,让韩塬瀚休妻,娶那茶商的女儿。
韩塬瀚一听就知道韩孟做的什么打算了,以韩塬瀚的为人因此而抛弃糟糠之妻,他是万万做出来的。
可韩孟是他父亲,他没有直接驳斥的道理,韩塬瀚也只得搬出圣人的道理说服韩孟的。
韩孟如今一心只有银子了,那里还听得进去那些个不能吃也不能穿的大道理,只道若是韩塬瀚不休妻,他便同韩塬瀚断绝父子之情。
本以为这般一来没有不成的。
不曾想韩塬瀚就每日到韩家大门外的街上跪着,也不说答应休妻了,也不说让韩孟收回断绝父亲之情的话来。
一连数日都在跪着,街坊邻里瞧着韩塬瀚也是个可怜的,就是韩塬瀚的同僚都有来向韩孟求情的。
众人来了自然又问因的什么事儿,韩孟那里有脸面说的,再可要是再不准了韩塬瀚起来,韩孟就有铁石心肠之嫌了,韩孟只得面上说原谅了韩塬瀚。
可等人一走,韩孟又让韩塬瀚休妻。
韩塬瀚也是死心眼了,一提这个,他也不说旁的那些没用的,直接就到大门外跪着去。
把韩孟给气得直白眼珠比黑眼珠子多的。
几次三番下来,韩孟也算是明白了,韩塬瀚是不会顺了他韩孟的意了。
眼看着好好的一门亲事没了,这关头上韩施惠又被送回来了。
想银子想得都魔怔了的韩孟,那里会高兴,可又不敢拿镇远府的人如何的,只得回头对韩施惠拳打脚踢了一顿撒气。
韩施惠的生身姨娘张姨娘得知女儿被送回来了,抱着女儿一同受了韩孟的拳脚。
到了夜里,服侍韩孟的一位侍妾,就对韩孟说,没得嫁妆,不是还有聘礼。
经这侍妾一点醒,韩孟那真是犹如醍醐灌顶的。
第二天,韩孟就出门去找了位粮商。
先不说这位粮商几乎与韩孟年纪相当,就说他家家财
粮商家中是几代经营下来的,在京城中那也是富甲一方的。
可这粮商最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