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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当初,不过是霍榷被逼着和离,想请族中耆老助势的,却被族人一推四五六的。
“公爷说,‘就是把东西都给狗吃了,还能得两声叫唤的。以后有东西也不分他们这些白眼狼了。’”霍夫人道。
袁瑶知道这是霍荣的气话,忖度了片刻后道:“按我说的确也不该为这些人糟蹋了东西的,可一下子说不分就不分了,少不得有人说是非的,说我们如今越发飞黄腾达了,就嫌弃族人了的。虽说也不能把我们家怎么样,可到底不好听。”
霍夫人点点头,“就是这话,我也劝过,可公爷不听。”
袁瑶又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再说我们家过年总要请人吃年酒的,就同族里说以后东西就不分了,改成酒席了,都请来吃一顿,一来也算是年饭,名正言顺的,二则也堵了别人的嘴。”
霍夫人迟疑了片刻道:“法子好是好,可你也不是不知道族里那些人,嫌富愧穷的多,东西送上门倒是会要的,请酒决计是不会来的。”
袁瑶笑道:“那就更没我们家的不是了。酒我们请了,是他们自己不来,与我们家何干的,我们还省事儿了。人情道理我们都站得住了,还怕什么。”
霍夫人想了想,“没错,就这理儿。”
说罢,袁瑶辞了就回西院去。
可半道上就被从小家庙中跑来的人给拦住了,慌慌张张的说宋凤兰昏倒了。
袁瑶忙让人去请大夫,再让人收拾一床铺盖送家庙去。
这宋凤兰也是算有福气的人,这太医一来竟然诊出喜讯来了,宋凤兰一下子又翻身了,从家庙回了东院。
霍杙欢喜得四处报信儿去。
宋凤兰被禁家庙,住的正是原先官陶阳的那处厢房,让宋凤兰气愤颇多的,如今再回东院来宋凤兰多少也有些感慨的。
自从宋婆子死后,宋凤兰身边得力的就剩下丫头广袖了。
广袖说了宋凤兰进家庙这半日里发生的事儿,“……如今三奶奶又掌上厨房和采买的差事了,一上来就把风宝家的、花之安家的,还有李贵顺家的一气给夺了差事,用她三奶奶屋里的人给顶上了。”
这三人里头,前两个是采买的,后头一个是大厨房里的,都是要紧差事的管事婆子媳妇,特别是采买的这两人,宋凤兰每年不知道从她们那里得了多少进项填补东院家用的。
冯环萦一下就把她们差事给夺了了,那可是断了宋凤兰的财路了。
“还有库房,如今归二姑娘管了。”广袖又道。
宋凤兰咬着牙坐坑上,气道:“是不是她也把我的人都给换了?”
广袖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把下头要紧的几处库房换了太太身边的人。”
宋凤兰一掌拍在炕桌上,“那位二奶奶呢?这几处要紧的地方都给她们占去了,那位二奶奶就这么过去了?”
广袖回道:“奴婢听说这些都是二奶奶自己同太太求来的。”
宋凤兰哼道:“她倒是会做人。”
广袖接着回道:“而如今二奶奶打理的那几处,奶奶的人原来该在那里还在那里,二奶奶不过把她的人安个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的位置,就完事了。”
这时来人回说:“二奶奶来了。”
在得知宋凤兰有了身子后,霍夫人和冯环萦就先过来瞧她了,袁瑶如今再来算迟的了。
才一会子的功夫,就见袁瑶抱着佑哥儿进来。
宋凤兰见袁瑶只带了佑哥儿,其余一概没有,这袁瑶真是来探望她的?
袁瑶带着佑哥儿给宋凤兰见了礼,宋凤兰要还礼,袁瑶拦道:“你如今的身子最是不安稳的时候,亏些礼我还能不明白的。”
一提起腹中的孩子,宋凤兰的脸上才见了柔和和小心。
接着袁瑶把佑哥儿放炕上,又道:“你别嫌我抠门,我就是带东西来也不见得你敢吃用的,所以我把佑哥儿带来了,让他在你床上滚一滚,保准来年你定得个大胖哥儿。”
宋凤兰愣了愣,就跟着袁瑶一道进了她的寝室。
佑哥儿根本就不用袁瑶嘱咐,自个就撒欢地在床上玩起来,一会子抱着脚丫子在上头滚,一会子见帐子上挂的荷包好看,就着床里头叠放得齐整的锦衾往上爬,要揪那几个荷包下来。
可锦衾绵软,佑哥儿摔了好几个屁股蹲,但佑哥儿每回都用小肉手摸了摸,再接再厉又爬。
宋凤兰看着也开心,拍了一巴掌佑哥儿的屁股。
佑哥儿不明白为什么挨打了,也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宋凤兰。
宋凤兰道:“好小子,我可不是你的仅哥哥,装可怜就能得东西的。”
佑哥儿歪着头,嘟着嘴,不明白宋凤兰在说什么。
这时仅哥儿被奶娘抱来了,人没进门就听见仅哥儿道:“可是弟弟来了?”
佑哥儿认出仅哥儿的声音了,“哒噗,哒噗……”叫得欢。
小哥两凑一块,可高兴了。
宋凤兰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玩,道:“我知道你是个只图安心省事儿的,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家里那些我的人,你只管使唤,没有给你使绊子的,可只一样,我要动那位三奶奶了,你可别多事儿。”
话袁瑶是听见了,可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的。
眼下快二更天了,这一日也算是过去了,就是宋凤兰着急着要做什么也要等明日的。
府里的人大多也都消停了,只一人在三更天时却清醒了过来。
这人正是官陶阳。
一来怕官陶阳伤人,二来也是霍老太君心疼官陶阳,打发了不少人来照看官陶阳的,所以当官陶阳醒来发现,屋里的人多了不少。
而官陶阳能清醒回来,真是多得了白天时被硬灌的两碗汤药,虽说现下官陶阳自己还觉着还有些烦躁和无由来的恐惧,可到底意识是清楚了的,只是记不得自己曾经疯过。
发现官陶阳醒来的是彩玉。
彩玉是霍老太君身边四彩之一,平日里和官陶阳也是要好的,又因着莲心不能留了,所以霍老太君把她给指来照料官陶阳的。
彩玉见官陶阳睁开了眼,呆呆地望着一处,不似下午时那副目露凶光的模样,彩玉便试着唤了一声,“姨奶奶?”
官陶阳的眼睛动了动,随后便向彩玉看来。
彩玉欣喜,道:“姨奶奶,你认得奴婢了?”
官陶阳奇怪道:“我为何会认不得你?”说着她发现身上似乎不好,不能动了,这才发现被捆了起来,“这……我怎么被绑着了?”
彩玉一听就知道官陶阳定是想不起发疯的事儿了,支支吾吾道:“午时后,姨奶奶突然得了病,老太太怕姨奶奶伤了自己,这才让人把姨奶奶给捆了起来。”
官陶阳有些茫然,“那我如今好了,快把我松开吧。”
彩玉有些迟疑,又问道:“姨奶奶如今可觉着还有人要害你和俍哥儿的,想要杀人的?”说到最后彩玉也害怕得咽了咽口水。
“我杀人 ?'…3uww'”官陶阳不解,可忽然想起什么来,一时都明白了,苦笑道:“罢了,就这么吧,我不知何时又会疯起来再伤人的。”
彩玉一听就知道官陶阳如今意识是清楚的,赶紧让人松开官陶阳的,又安慰道:“太医说姨奶奶是受了毒物的影响,所幸的毒物少,只要用心调理个几年的,定能痊愈的。”
彩玉这一提毒物,立时让官陶阳明白了,原来自己会疯全因宋凤兰那时灌的疯药,官陶阳越想越恨,险些又失了心。
“我疯了,那毒妇一定很高兴吧。”官陶阳恨恨道。
宋凤兰到底是主子,彩玉不好说什么,只是绞了帕子给官陶阳擦脸拭手,又道:“大奶奶原被公爷禁在家庙的,只是傍晚时得知有了喜讯又被接了出来。”
官陶阳悲愤道:“苍天无眼,天理不公,为何恶人没报应,反倒落了好。”一时又想到,要是宋凤兰得个哥儿,那俍哥儿定再无立身之处了,她不能让危及俍哥儿的任何事和人存在,所以宋凤兰这孩子不能留。
彩玉叹了口气,也不敢说什么,又道:“傍晚的时候,福姨娘来看姨奶奶了,可姨奶奶那会子刚吃了药睡下了。”
“福姨娘?”官陶阳起先愣怔一下,后忽然阴森森地扯着嘴角笑了笑,“她怎么来了?你让她明儿再来。”官陶阳心中思忖着,“也许让宋凤兰死了,我被扶正,一劳永逸才好。”
正文 1751日的更新在这里
当年王姮讥讽大房一屋子的歪瓜裂枣,傻的傻,残的残,瘫的瘫,病的病。
这傻;说的正是装傻的俍哥儿;霍俍。
而残说的是不良于行的仅哥儿;霍仅。
瘫;则说的是大姐儿——宋凤兰的唯一的女儿——霍去疾。
最后那病;说的就是霍杙的幺子,霍化。
这霍化的生母正是福姨娘。
福姨娘原是霍杙的通房丫头;宋凤兰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