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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杙直接问道:“这和诰封有何关系?”
乔明艳笑道:“爷怎么糊涂了,姨奶奶是媵妾一旦有了诰封,就是爷的平妻,俍哥儿不但是长子,还是嫡长子了。”
顿时霍老太君和宋凤兰恍然大悟,一时几家欢喜几家愁。
霍老太君和霍杙正是欢喜的几家,都高兴地道:“对,没错,正是这个理儿。”
而愁苦的人就宋凤兰和官陶阳。
宋凤兰此时是将霍老太君给恨之入骨,因她觉着霍老太君是和官陶阳一块瞒的她,欺人太甚。
再想到如今娘家失势,无人可为她主持公道,宋凤兰真是觉着又凄凉又愤愤。
官陶阳则觉着危机四起,虽说这的确是她的打算,可这么多年来,诰封到底没到手,一切都是空口白话。
“老大,陶儿的诰封你可多上心些。”霍老太君又不禁催促了。
虽说理儿是那个理儿,可为一个妾室请诰封谈何容易。
自古不说给自己妾室讨诰封的,就是儿为生母姨娘讨诰封的都没有,那可是违礼法乱尊卑。
只要他霍杙敢上表,就能被那些维护礼与法正统的道学们的唾沫星子给淹了。
二房的袁氏如何就能了?
据霍杙所知,一来,袁胤是为国为民毅然背负冤屈,是满朝文武的楷模,袁胤大义而牺牲,但清流们却不能对其骨血照拂一二,愧对袁胤,故而他们对袁瑶的诰封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二来,袁瑶的诰封是皇上有心补偿袁家,亲授的。
回再一想官陶阳,官父做过什么令满朝敬佩的?
没有,当初还是因见利忘义墙头草,被人所不齿,遭的贬黜,让皇上亲授诰封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所以对霍老太君的再度催促,霍杙只得又是含糊而过。
霍杙的态度,霍老太君和官陶阳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事情败露,没谁比官陶阳更着急想要个诰封了,不然以宋凤兰的性子会如何待她和俍哥儿,她真不敢想。
霍老太君还要再提这诰封的事,就听丫头进来回,说霍榷带御医来了。
这御医可是只为天家出诊,他们这些公侯伯都请不动的,霍榷就带位御医来了。
霍老太君赶紧让女眷们回避,再请了御医进来。
霍榷一身朝服未换,可见是刚下的朝未来得及更衣便急急过来了。
“皇上听闻我们家要请太医给俍哥儿出诊,也知如今太医院都不得闲,一时半会也请不到的,就让深谙小儿病症的张御医前来了。”霍榷道。
没想到祯武帝会忽然给他们家这么一个恩典。
霍老太君和霍杙连忙朝皇宫的方向叩谢皇恩,后又奉承起那为张御医来。
张御医给俍哥儿扶了脉后,道:“小公子脾胃较弱,其余一概无碍。”罢了,就开了一张健脾胃的方子。
方子霍杙看过后给霍老太君,道:“犬子其他的真无病症。”边说,便还指脑袋。
张御医再度肯定后,霍老太君和霍杙这才彻底放心,他们也是能够理解官陶阳护犊之心的,只宋凤兰就不好受了。
送走张御医回头,霍榷向天拱手道:“京城之乱得以平定,皇上说父亲是首功,爵位要晋为公又不到那地步去,想来皇上要大为封赏我们家了,那时大哥官复原职就不难了,三弟也能得衔。”
得这消息,霍老太君和霍杙自然是高兴的。
霍榷这时又话锋一转,还先叹了口气,“本来以侯爷如今在朝中的声势,要给大哥请封世子是再顺水推船不过的巧宗了。”
“没错。”霍老太君听霍榷这般说顿时上心了,紧张道:“难道这里头有什么不妥了?”
霍榷道:“我旁敲侧击地问过礼部的人,关键还是出在大哥的子嗣上。虽说如今俍哥儿是个好的,可按律爵位传嫡不传庶呀。”
说完这些,霍榷便走了,留霍老太君和霍杙思索权衡。
宋凤兰和官陶阳从里头出来,自然也是听到了霍榷的话了。
官陶阳知道,霍老太君和霍杙是有多在意这世子之位的,她知道她的诰封是十拿九稳了,不由心事就渐轻了。
宋凤兰不消说,自然是恨得牙都快磨碎了。
霍老太君旧话再提,“侯爷为何迟迟不请封世子,想来是应在这里的。如今俍哥儿是个好的,就差给陶儿个诰封,就迎刃而解了,你却犹豫不决了。”
霍杙一时也急了,“要是能请,孙儿那里会等到今日,您又不是不知她父亲都做了什么,官氏一族才得了那样的下场,你让我
如何给她请诰封?”
官陶阳怔忡了,因当时还小,故而真不知家中到底是因着什么败落的,而大了后霍老太君又从来不提,她那里会得知。
霍老太君又道:“那婉贵妃娘娘那里可成?”
霍杙摇头道:“不知,但还未试过。”
他们的一通商量仿若至宋凤兰于无形,以至于令宋凤兰觉着从小都未受过的耻辱。
等霍杙上衙门去了,霍老太君又留下了宋凤兰说体己话。
“不论陶儿如何,你到底才是老大的元配,谁也越不过你去的。”霍老太君可谓是语重心长的劝解了。
只是这些话在如今的宋凤兰听来,就是无比的虚情假意,令她觉着霍家这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抽她耳光。
“就算俍哥儿以后承了爵,也要喊你一声母亲不是?”霍老太君还在开解,不见宋凤兰几乎被绞烂了的手帕。
因霍老太君这是无意之中,已经将不再期待宋凤兰会生下健全孩子的意思给透露了出来,让宋凤兰怎么不委屈,不恨。
最后,宋凤兰起身要回了,官陶阳又急急出来了,“老太太,大奶奶如今身上事儿多,怕是对哥儿姐儿照顾不来,不如就暂时让俍哥儿住翠湖院。”
霍老太君明白官陶阳的担心,于是便应下了。
宋凤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是在防她了。
回到听雨轩,宋凤兰是生生吐了一口血,她的丫头广袖要去请太医,宋凤兰却是不准。
宋凤兰唯恐自己真是得了急症,让人早早筹备扶正那位去了,那时更是添堵了。
广袖急乱之下,只得打发人去请宋婆子来。
宋婆子得信儿赶紧,见宋凤兰手绢上果然是一口血污,她是知道那句老话的,“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一时也慌了心神,“大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宋凤兰歪在炕上,凄然道:“爹爹去了,从今往后我是无依无靠了。”说着泪水一时就止不住了。
广袖是跟着宋凤兰去晨省的,自然知道头尾,和宋婆子一说,宋婆子大吼一声,“欺人太甚了。”
这时,外头的管事急急进来禀告说是有皇后娘娘口谕。
从霍老太君起,都觉着意外的,唯有袁瑶笑道:“算着日子,也该来了。”
现在府里的男主子都上衙门去了,只余一干女眷。
女眷们在霍老太君的带领下,到仪门外跪接口谕。
只见一位身穿品级不低内官服的内监,手捧玉戒尺,面南而立,扬声宣道:“霍门宋氏管束无方,令妾室官氏无德无行,不堪为表,赐玉尺一柄,以正歪风。”
霍老太君顿时觉着前途无望了。
因皇后这口谕,明着训斥的是宋凤兰,实则是在说官陶阳,特别是那句“不堪为表”,无形之中就将官陶阳打入了永不可成外命妇之列。
一个被皇后定性为不可成表率的人,又如何能得诰封。
而宋凤兰,虽被训诫了,可官陶阳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被训她也心甘情愿的。
这一番的峰回路转,急转直下,让宋凤兰觉着,这是元国公在天有灵,保佑她了。
袁瑶回濉溪院后,对着窗外道:“这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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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陶阳是妾自然没资格听口谕;只等霍老太君回来才迎了出去,有心想问皇后到底颁了什么旨意;但见霍老太君面色不佳愁眉苦脸的,官陶阳最后也就没问出口来,只得扶了霍老太君到炕上歪着去了。
也躺了好些时候,霍老太君才缓过神来;只精神还是不济,可看官陶阳的眼神莫名的越发可怜了起来,口中欲言又止的;只余下叹息不止。
官陶阳正奇怪之时,外头丫头报了;“杙大奶奶和众位姨娘过来了。”
怎么又过来了?官陶阳警惕得很;立时转身让奶娘将俍哥儿带进里屋躲一躲。
霍老太君如惊弓之鸟般道:“这早晚她来做什么?”才罢,就见宋凤兰捧着一柄玉戒尺进来了。
那玉尺自然是方才皇后所赐的那柄了,宋凤兰有皇后所赐之物在手,就是霍老太君不想见也拦不得了。
霍老太君不但拦不得,还得下来接。
宋凤兰领着霍杙一干侍妾过来蹲身一福,“老太太安。”
霍老太君也让她们起身后道:“皇后训示的,知道你是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