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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一愣,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脸。
“是内疚!你眼神里有一丝内疚!”我忽然抓住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语气却越发笃定,“你楚歌是什么人?谁能让你觉得欠了人家?除非是你做了极大的亏心事,连你那个枉顾礼法的良心都不安起来,才会觉得内疚!”
“莫莫真爱说笑……”他火急地抽回手,有些局促地干笑两声,扭头之间眼神更加闪烁不定。
“我说笑?那好,我就说笑给你听!”我伸出手去,掰过他的脸,直视那双眼睛,一字一句缓缓道,“他会中毒,是你害的,对不对?!”
“不是!”他拉开我的手,急急摇头,“我没害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意外。”
“什么意外?”
“这……”他踌躇了一下,叹口气,“唉,也罢,告诉你,可不许生我的气,真的是个意外。”
“你快说!”我已经压制不住焦躁的情绪,忿而拍了下桌子,带起伤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呻吟出声。
“莫莫别急,我说就是。”他跳下椅子,抓起我的手看了看,叹气道,“你记不记得,当初我曾说过,我和他之前曾经有个赌赛?”
“记得。”我点点头,彼时有琴听雨去请楚歌帮忙,和他二人设下赌注,楚歌输了,所以一路送我回京。
“那次因为是他求我,所以条件我开。”他摸了摸鼻子,看我一眼,“我让他和我下盘棋,赢了我就答应。”
“就这么简单?你当我是白痴?!”我斜他一眼,语带威胁。
“呵呵,当然还有点小背景。”他挠头干笑,说得小心翼翼,“我们下棋的地方,有些烟瘴,一般人不宜久留。我只是想借此设个难题,看他够不够胆量……”
“你太过分了!”我越听越火,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不由分说揪起他的衣襟,“你明知道那里毒气聚集,竟还拿来设局?!你想让他知难而退,却不料他不顾毒瘴侵袭,一直下到终盘,竟是将你赢了。为此你愿赌服输,他却因而中毒,你这样做,和故意害他有什么分别!”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他连连摆手,急忙分辨,“我纵使那般做法,原也有把握避免损伤的。那里毒瘴虽重,但对于刚刚中毒的人,我还是可以将其治好。就算他一直下到赢我,仍旧可以全身而退,我最初已为这点做了打算。”
“那他怎么还会这样?”
“那是因为有些事情在我预料之外,我没想到他……”
“灵冥子……”虚弱的声音从床边传来,立时截断了楚歌的话。
我立即撇了楚歌,奔到床前,伸手搭上他的腕脉:“你醒了?不要过多开口,你现在还很虚弱,不宜劳神。”
他闭着眼动了动,将手缩回被子里,避开我的碰触:“没事,灵冥子无心之失,我都不去计较,你又何必计较?每人总有一些事,是旁人无需插手的。今日劳烦你了,时候不早,回去休息吧。”
我怔了怔,慢慢收回手,站直身子看着他,咬紧了下唇。
旁人无需插手……我无需插手……
劝他不要开口,颐养精神,就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继续追问楚歌,观察他的病情。然而,他还是说了,明确地拒绝。呵呵,他果然了解我,先一步破了我的想法。而我呢?却依旧不了解他。
“莫莫,你别担
72、第70章 。。。
心,明日他便可复原了。你流了不少血,也虚得很,回去休息吧。”袖子被轻轻扯了扯,旁边的楚歌抬头望着我,似乎还怕我会生气,不敢离得太近,烛光朦朦胧胧映在他脸上,闪动着真切的关心。
我叹了口气,俯身给有琴听雨盖好被子。床上那人好像睡着了,没有动弹,没有说话,也没有睁眼。只是,在紧闭的双眼上面,两道眉毛似乎微微皱了下。
“楚歌,麻烦你帮个忙。”我淡淡开口,眼睛却一直盯着床上的人,“麻烦你去容云阁给我取一套衣服来,不过,现在已是半夜三更了,不便让落雁她们多忙,明早帮我取来吧。”
“莫莫,你不回去?”
“不回去,就在这里待到天明。”我依旧淡淡说着话,目光一瞬不瞬。床上那人的眉头又皱紧了一分,嘴角似乎就要牵动。
“现在回去万万不行。”我立刻接着说话,“既然此事不欲人知,是个秘密,又岂能随意张扬?若我此刻回去,必然惊动落雁等一帮婢女,那我满身是血如何解释?就算她们都是心腹,不会宣扬,但还是不知道为最好。”
床上的人没有作声,就要牵动的嘴角抿了抿,紧皱的眉心僵了片刻,微微舒展开来。
我在心里吁了口气,知道方才那道逐客令,已经被自己这番说辞解除了。
这一夜,我和楚歌对坐案头,谁也没有说话。
他趴在桌上,眼光瞥我一下,又极快地挪开,抿着嘴默不作声。
我单手托腮,目光在整个房内不停游动。面前局促的楚歌,垂坠扯破的素绫,一地纷乱的痕迹,血印斑斑的碎瓷,还有……床上静卧的有琴听雨。
明灭的烛火在眼前跳动,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我的思绪也跟着片刻混沌,片刻清明。
他说得对,每人总有一些事,是不欲人知的。即便再亲密无间的人,也需要保留自己的余地。更何况,我和他之间,究竟算不算亲密呢?
现如今,不管亲密与否,我都已经闯入了他的私人领域。面对这个意外的碰撞,他会怎样?我能怎样?我们将怎样……
闪烁的烛光看在眼里,越来越觉黯淡,终于变得暗沉一片。脑中片刻安宁,乱纷纷的思绪全都化作有琴听雨的形容,沉静的、微笑的、撒娇的、开心的,和苍白虚弱的影像重叠在一起,走马灯般不停旋转,转得我的心沉沉的,有些痛。
不知过了多久,肩头被轻轻摇晃,一个朦胧的声音在耳畔小心说着话:“莫莫,醒醒,你的衣服拿来了。”
我慢慢张开眼,窗外晓光初透,案头的残烛早已燃尽,屋内依旧温暖,苏合香的味道却淡得几乎闻不见了。
“嗯,麻烦你了。”我坐直身子,揉了揉被压麻的手臂,视线越过楚歌,望向床榻。
熟悉的身影斜倚在床边,也正望着我。那是我熟悉的眼瞳,清澈而又深邃;却是我不熟悉的眼神,平静带着疏离。
我走过去,刚刚伸出手,他已经将脸别向床内。
抬起的手缓缓垂下,笼在长袖中慢慢握紧,带动腕间的伤口一阵刺痛,那痛尖锐得象针,一直扎进了心里。
“你……好些了么?”
“嗯,已经好了,无须挂怀。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他侧着脸,双睑微垂,没有看我。
我瞧着他,静静无言,半晌缓缓点头:“好,我去换了衣服。”
回身来到桌边,拿起那套衣裙,走上二楼。脚下一步一级踩在楼梯上,声音闷闷的,很重很沉。
意外获悉他的隐秘,却换来了他的疏离。他的介怀,我明白,但是,我不会放弃。
73
73、第71章 。。。
换了干净衣裙,踏上林间曲径。晨曦伴着薄雾,从疏疏密密的竹林中穿过,偶尔一阵风起,入心的寒冷。
我打了个寒噤,双臂抱胸收紧,两手搓了搓肩膀。肩头的衣服被揉皱了,却仍是冰凉。脚步慢慢停下,不觉站着发起呆来。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等自己感到寒冷,便会有双手从身后将暖暖的披风裹在肩头,轻轻系好带子。那个感觉很自然,很舒坦。自然到我渐渐无视了,也就忘记了。直到无视的东西忽然不再,才发觉原来自己早已习惯。
冷风盘旋,我不由地抱紧了胳膊。手上的用力带起腕间一阵剧痛,我垂下眼,伸出手。腕上的绢带圈圈缠绕,隐约有血迹透出来,干掉了,颜色已经发暗。
嘴角动了动,牵出一丝苦笑。真想不到,有些习惯遗失了,竟然像割破手腕一样,会很痛。
一路恍恍惚惚,走回容云阁已是冷得手心发紫。
落雁一连往火中添了许多瑞碳,又捧来暖炉,沏上热茶。
我靠在软椅里,啜了口茶。许是乍寒乍暖的刺激,鼻子一阵发酸发热,眼前跟着雾气弥漫。滚烫的东西从眼角滑下来,顺着脸颊滴在茶水里,一滴,两滴……竟是滴滴答答难以中断。
落雁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待看见我手指的划痕和手腕的绢带,越发惊惶失措。
“没事。”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对她一笑,“昨日打了花瓶,清理残片时不小心割了手。只没想到,竟会痛得这样狠、这样久,现在还要忍不住流泪。”
那丫头听了心急火燎,立马跑到大夫那里,索要治愈伤疤的药膏去了。
而我却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