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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小竹所说的“其实小春不用死,最想她死的人,是七爷,”这话,却是道听途说,断章取义的结果。
那么,这么久,我在心中,一直对七阿哥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其实在我的心底,对他一直存的都是怜吧!虽说当初不知小竹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但在我潜意识里,我还是未全信他的人会如小竹所说的那样不堪。
此时,我不知道应该恨谁,或许在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对与错。鱼龙混杂的时代,让人身不由己。真真假假,早已分辨不清了。
“我没想到她会那样做。”他故作淡漠的脸上似乎有些赧然。
其实事出突然,连我都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七阿哥。未来的变数太多,小竹又怎么会预料到这么多?
“呵呵,七爷,你是说你没想到小竹会爱上你吧?”人道无巧不成书,可是,竟然巧到这种地步。
七阿哥脸上淡然笑着,“我只是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可是人算不如天啊,你没想到她居然爱上了你,居然为了你而做到和我摊牌——呵呵,你的魅力还是蛮大的嘛!”我笑着揶揄他。
他清淡地笑着,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所以,你才和我说,让我先娶了她——你莫不是想,先把她嫁给我,你既对得起她,又可以轻松逃走吧?”
又扯到这上面了!我不由得撇了撇嘴,他却打断了我刚要出口的话,突地问道:“现在,你还想逃走吗?”那清朗的脸上一片真诚。
我笑望着他摇了摇头,“对了,你知道不是八爷党主使的,那你为何还要继续帮我搜罗八爷党的罪证?”
“阿玛也未必不想知道!况且,他们害我背了黑锅,难道不该么?”他平静的脸上突然间出现了一抹红晕,淡淡地笑着,波澜不惊。一刹那间,我为之一怔:多像康熙的深不可测啊!他是康熙的儿子,自然有康熙的睿智,让我突兀地感觉到好陌生。不过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因为那是我要他做的,他是为了我高兴。我心下一暖,我如此对他,他却从不让我受伤——
能 康熙四十八年秋,皇上却做了让大家都讶异万分的事:收小竹做了义女,赐和硕嘉靖公主。随即下旨,着和硕嘉靖公主于十一月十六日,下嫁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台吉。
我不知道这事于我来说是喜还是悲,只是无奈地看着小竹那苍凉的笑。是啊,无论对康熙,对七阿哥,对我来说,小竹都不能够留在我们身边的。
满蒙联姻自清代以来一直没有中断过,而且到了康熙朝愈演愈烈。不要说是义女,即便是康熙的亲生女儿,也有好多下嫁和亲的啊!而我对小竹的印象,也永远定格在了那苍凉无奈的一笑。
送小竹出嫁的那天,康熙依旧是指点江山,笑看风云。那蒙古台吉也是喜笑颜开,只可惜了小竹一个弱女子,为了爱情做出诸多努力,终究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我们相对落泪,默然无语。政治斗争,最终是要牺牲许多人的,更何况一个宫女。我在心里想,如果我不嫁给七阿哥,那我的命运,会不会同小竹一般?远嫁蒙古和亲?
从乾清宫出来,心里真的堵得慌。抬头看向天空,铅云漫卷,层层叠絮。秋风萧瑟,一片枯败。那曾经的繁花碧树,早已谢了残瓣,满树衰败,只剩下孤杆兀立,残叶凋零。此番的蒙古,应该最是荒凉了吧?看看婚期已近,我未知的命运,又将被推入了什么样的轨道呢?
“主子,福晋,您慢着点儿!”我正如游魂般呆头呆脑地往住处游荡,猛然听着了这话,忙垂手立在一边。前面廊子上那几个人影并没有瞧见后面的我,转过了弯,继续前行。
——是他,是他们——
我呆呆地立在那抄手游廊的拐角处,紧紧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不让自己的泪溢出来。我的心瑟缩成一片,如深秋的落叶,支离破碎。我强忍着心里的巨痛痉挛,不让自己发抖。
深秋的竹叶稀疏枯黄,一阵秋风扶过,一片纷纷叶雨飘下,那声音疏疏簌簌,一派荒凉。
可是,任这纷纷坠叶,也遮不住那相濡以沫的身影。恍惚间,天地间只剩下那清瘦的、修长的身影,扶着那稍显雍肿的妇人的腰,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前面,竟然逼得我不敢直视。她怡然安祥的样子,深深刺痛了我的心。她不知说了句什么,他便偏着头看向她,温存地、呵护地看着她,脸上,是恬淡的笑容。他从容地伸出手,携了她的手,拉过她靠在他的身畔,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踱去——他们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映射下,在地上拉得老长,缓缓地,淡出了我的视线。
终于,我蹲下身来,捂住嘴,无可抑制地失声痛哭起来。那原本应是属于我,应该是属于我的啊!你不是说过,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么?你不是说江山你要,我你也要么?你不是说过,即便是恨,也要让你占了我心中的位置么?可是,你竟然这样和她堂而皇之地出现了,竟然这样堂而皇之地伤害了我——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没有恨呢?你是那样一个冷面之人,是一个那样能够克制自己的人,可是,在娇妻面前,你却是那样地温柔啊!胤禛,你到底是给我下了什么样的蛊啊,简直让我欲罢不能,甘心沉沦啊!
第四十二章 大婚
时间匆匆,转瞬已是大婚在即。
这段日子,一直便是乱七八糟的忙。阿玛额娘早被皇上派人接到了北京城里,早置了上好的宅子。那里一切已然安排已毕。而我,因要避嫌,也回到了阿玛的府上。阿玛的病未见起色,可是知道我们婚期已近,和额娘早喜得眉开眼笑,难以言表。
大婚的前几天里,这府里早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外屋里张灯结彩,披红挂彩,一派热闹非凡景象。那些仆从侍女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大婚的前一天晚上,额娘搂着我,同我讲那些个繁文缛节,妇恭女德给我听。因为要从此别了她,我也是悉心受教,不发一言。
大婚这日的半夜里,宫里派来的嬷嬷就已为我描眉画眼,披红着绿。
额娘不知是喜是悲,总之,那眼睛里的泪水就没干过。我也暗暗垂了泪,瞧得那喜娘笑道:“格格哭花了妆,一会儿还要重新画,那就得耽搁时间啦!一会儿上花轿之前再哭,就来得急——”说得我和额娘破涕为笑。额娘只执了我的手,温言软语,同我依依惜别。那喜娘由不得要重新为我补妆。
“来了,来了!花轿来了!快点儿——”一位喜娘兴高采烈地奔进来,高声催着。额娘亲自将那大红绣着龙凤的喜帕遮在了我的头上,不忘用手轻轻握了我的手,拍了拍。
两个喜娘扶着我,伴着那噼哩啪啦的响彻天际的鞭炮声,走向花轿。小丫头稳稳扶了我坐上了轿,喜娘往我手里塞了苹果和如意。刚坐稳,只听“当”的一声,是那踢轿门的一脚,喻意他是一家之主,我是他的妻——自然要顺从他的。满人的习俗很多,我心下已有防备。这一脚还是招来了众人的笑闹叫好的声音。
下了轿,迈过火盆,有人接了我手里的苹果和如意过去,往我手里塞了一根绸子的一端,那一端,是牵着我的胤祐。我似乎能感觉到绸子的那端,微微传来的颤抖——我何尝不是啊!只不过,我的不安,没有人能看见。
胤祐只是朝花轿底虚射三箭——他怕伤着我。我心下一暖,明知以他的功夫,是伤不着我的。不过,总觉得这些个仪式实在是无聊得紧,心里颇觉不以为然。
跨过马鞍,我昏昏然地被一群喜娘丫头簇拥着进了洞房。只听得洞房里面人声嘈杂,笑闹异常。那司礼的喜娘高叫着:“吉时已到,新郎掀盖头喽!”
我只紧张兮兮地坐在喜床上,心里想着大家怎么还不走啊?这样多难为情啊?
“我说七哥啊,新娘子可是等了半天啦!你还不掀盖头,我们都等急啦!你快让我们哥几个看看新娘子,如何啊?呃哈哈哈!”周围好多附和的声音纷纷叫好。
听这声音,就是十阿哥。我纂紧了手里的帕子,在心里痛骂着这个多事的家伙。“是啊七哥,快点让我们见一见七嫂吧,怎么也得喝一杯七嫂敬的酒啊!是吧,八哥?”九阿哥应和着。八阿哥也来了?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明明好像在耍猴子一般么!
我在心里抗议着,可这大婚的日子,又不能自己揭了盖头跳起来说他们什么,心里只盼着七阿哥快快把他们都弄走。
耳中只听到七阿哥的轻声低笑。
“七哥,快点啊?你这新郎倌怎么当的啊?让人好生着急——”
“呵呵,老十,你急你怎么不掀哪?”九阿哥调笑的声音戏谑道。“我倒是想来着,就怕有人不让啊,啊?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