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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解语花在开春的时候去了一趟西藏,暮春才回来北京。
——独自去,只身回。
从云南到西藏,边陲的解家地盘上的负责人亲自接待大当家,简直诚惶诚恐;都想立功,自然尽心尽力地找人,然而最后仍杳无音信。
有游客见过龙余,哪儿的都有,却都说他只是一个人,就像那些背包客似的。
没人见过戴墨镜留小辫儿的英俊男人。
解语花拧着眉毛听身边的小伙儿道:“那俩人里倒是有一个……墨镜是戴着,头发却挺短的,是板寸呢;穿着藏袍,看着……挺痞气的。”
解语花淡淡地嗯了声,问了具体的地址。
小伙儿笑笑:“没什么,不过这是你们要找的人么?”
解语花不动声色地柔和了目光,嘴上却道:“恐怕不是吧。”
“噢。”小伙儿有点失落。
然而最终解语花还是找对了地方。
毕竟这两个人从没有可以要遮掩什么,大大方方地在拉萨市里乱跑,别人若是有心,也不会找不到。
喇嘛寺中走出来,就看见这个相貌上乘的年轻男子,静静地站在外头,望着远处雪山的目光悠悠转转地停在了自己身上。喇嘛看得出对方不是普通的游客那么简单,多半是为了屋里那个男人来的,于是只好安静地回望对方。
缄默无言。
解语花看上去是不以为意的,只是望了一会儿喇嘛,眼光便随意地转开了。
喇嘛也就继续往外走,做自己的事情去。
临近中午,喇嘛回来的时候那个年轻男子已经不在这儿了。
他边想着边走进寺中,只见黑瞎子那厮正吃着,不知是早饭还是中饭。
“有人来过么?”
“嗯?”黑瞎子一脸茫然,“你这破地方谁会来找啊?”
喇嘛:“……”
话是如此,但那个年轻男子天天都会来。
有时也会和喇嘛零星地交谈几句;更多的时候只是这样安静地站着,片刻之后离开。
喇嘛问:“你每日来,为何不见见他?”
解语花想了会儿:“见总是要见的,但不是这样。”
喇嘛:“?”
解语花道:“他独身一人,没什么好牵挂的;我不同,我如今背着太多太过沉重的东西,无法在那些东西与他之间做出取舍。一身狼狈,不能就这样去见他。”
喇嘛:“所以,是你爱慕的人?”
解语花浅浅笑道:“是啊,我爱慕他。知道他活着,已经欢喜得不得了。”
喇嘛点头:“那你——你还来么?”
“不了,”解语花道,“我明日要走了,回北京。往后,我会见到他的。”
喇嘛抬手抚了下他的头顶,道:“佛祖会保佑你的。”
“谢谢,”解语花将一直攥在手里的小木盒子递给了喇嘛,道,“这个麻烦你给他。”
盒子里躺着的,是当初在穆王墓里往外逃的时候黑瞎子塞给他的那颗龙眼。
解语花说:“那么,再见了。”
喇嘛走回去,看见黑瞎子对着窗户发呆。
“他走了?”
“嗯。他说明日回北京。”
“也好。”
“这个给你。你下个月便去找那个刀登吧,我们也快分别了。”【注:刀登即天葬师。】
终于,又要重新下斗了啊。黑瞎子接过那个盒子,鲜明的棱角咯着掌心嫩肉,他回过神,虚虚望向喇嘛:“知道了。”
他们站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近,说话的声音又轻,黑瞎子几乎听不太清楚;一开始他不知道外头有谁来,但一个月有余,想不知道也难。喇嘛要走,想了想却顿住了步子,道:“你后来既然知道是他,为何不愿见?”
黑瞎子却沉默了。
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说:“我不能,这样去见他。我现在坏了招子,没了本事,只能拖累他,让他在解家为难。我得有足够的能力站在他身边,用不着他分心,才能去见他。”
'十一'
解语花从拉萨回来之后便开始整顿解家。
气场十足的,无懈可击的,鲜少有个人情绪的,花儿爷。十足的不好惹。
豆子和虎子什么都不敢问他,也没时间问。他们俩如今忙起来只能好几个晚上不睡,跟着当家的一块儿黑着眼圈。
唔,毕竟要整治解家这个浑水塘,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一忙,时间也就仿佛过得极快;转瞬又是一年末尾。
“哎呀我怎么觉着,这日子过得就跟以前那皇帝要新政要改革似的,哎哟,我都瘦得没油了。”虎子跟豆子勾肩搭背地从外头回来,一路上都是张灯结彩的庆祝新年,回到解家宅子却不见一点喜庆,冷清得跟无人居似的,顿时把他们俩浇了个透心凉。
“爷?”
保姆阿姨请假回家过年去了,大宅里连灯都没亮,黑漆漆的;只有大门口两盏灯笼点着,一点点光显得有点孤单。
豆子开了灯,边换鞋子边叫解语花,看一眼壁钟,才八点一刻,当家的总还没睡吧。
房子里却安安静静的,没人回应。
“大概出去了?”虎子道,熟稔地扒拉出遥控板,开电视找节目看。
“可能吧,”豆子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等会儿好了,……诶,往那边挪挪。”
然而他话音刚落,楼上便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跳起来,急匆匆地赶到楼上去。解语花的卧室门虚掩着,他们俩没多想,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呃……”
屋里暖气开得足,但窗户大开,外头的冷风顺着窗帘飞扬的弧度呼啦啦地灌进来,还是挺冷的;解语花的衬衫散乱在床边,而他则穿着宽大睡衣坐在地上,尚且睡眼惺忪,茫然地看着他们俩。
豆子和虎子两个年轻人简直要捂住眼睛了,尼玛!原来这样子的当家才是最有杀伤力的!
“哎哟我爷,”他们去把解语花扶起来,豆子道,“你这是睡着睡着滚下来了?”
解语花:“……”
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由着他们又捡被子又关窗户的,像是有点想不明白地皱着眉头。
“爷?”虎子叫了他一声。
解语花抬头:“你们来,干什么的?”
“这不来过年嘛?”豆子夸张地叫道,“以前不是每年都是这样的嘛,三十儿到您这来守岁来的,今年就多了个他嘛。”
豆子是个孤儿,以前若是过年的时候没在斗里,他都过来和解语花一起过年,也有几个佣人不及回家,也就都一起过了。没想到今年,走了个干净。
唉,不是说春运难赶来着的嘛……
解语花保持着这个姿势,愣愣道:“那他——他来干什么的?”
“嗯?谁啊?”豆子站在窗户前拉窗帘,隐约看到宅子外头站了个人,被夜色朦胧了少许;他伸着脑袋想仔细看看,却只见那个人朝他挥了挥手,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豆子:“……”
解语花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们先下楼去吧,我换一下衣服就下来。”
“喔。”虎子顺从地点头,眼睑一垂却不小心瞥见了什么——解语花动了一下,睡衣的领子往下掉了一掉,使得锁骨下方小小一块绯红色露了出来——卧槽那是什么?!
豆子过来看他这目瞪口呆的傻样,不由失笑,继而捏着小孩儿的肩膀,将人推出去,然后带上门。
虎子一边往下走,一边道:“吻……吻痕,你弄过没?”
豆子:“……干什么,莫名其妙地思春啊你这是?”
“哎呀不是,”虎子道,“我就是,刚刚,哎哟我去……,不知道怎么说,靠!我一风华正茂的大男人,连吻痕,啊不,连小姑娘的小手都还没牵过呢,怎么能这样!!”
豆子:“……”
解语花不知道门外俩孩子什么反应,反正他还没转过弯儿来。
他这几天忙得不得了,两宿没睡,傍晚时终于搞定手里的坏账,往床上一躺,便和衣睡去了。他这一觉睡得极沉,什么时候窗户被开了什么时候潜进来一个人,全都不知道。
只是在深深浅浅的混沌之中,迷糊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唔,鬼压床?他太困了,只想着鬼压床也随便他去好了,怎么都不想睁开眼睛。
然而那“鬼”却不只是安分地压着了事,居然……
解语花只觉得嘴唇、脖子、锁骨,一处处传来痒痒的又带了微微痛楚的感觉,身体略微热起来,他动了几下想躲开,却又贪图这样的温暖,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
带着鼻音,和些许的甜腻,就像一只小猫儿那样的,哼了一声。
解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