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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黑瞎子站到自己面前,并且说“咱们走吧”的时候,解语花有那么零点几几秒的愣神。
——男子衣领上浅浅的烟味,无比清晰无比悠长地蔓延过来,被鼻子捕捉到,顿时手足无措。
黑瞎子一只手撑着伞,伸了另一只手揽住对方的肩,往自己怀里裹。嘴里仿佛不经意似的说着:“花儿爷,这会儿你就别躲了,就穿了那么一件衬衫不冷啊?”
解语花斜靠着黑瞎子,掀起他的外套下摆,只隔着薄薄的T恤将手虚虚搭在他的腰上。
黑瞎子微微一僵,半天才重新笑起来。
也许到了多年之后,他都仍然记得这一刻,他所喜欢的那个人,安静而顺从地由他搂着,且还搂着他。
雨水在他们身后落成了化不开的帘幕。
【三】
你看,下雨了。
你喜欢雨天?
喜欢啊,我的名字里就有一个“雨”字呢。
那,我们来比赛好不好,看谁先跑到那边的屋檐下?
我要是赢了有什么奖励?
嗯……这样吧,你要是赢了,我就亲你一口;你要是输了,你就亲我一口。怎么样?
好吧!
——那个肤若凝脂眼似点漆的小娃娃,却仿佛还一直是那般如笑春山的模样,还一直站在原地不曾消远不曾离开。
【四】
回到家已经到了九点钟。
豆子冲上来:“爷您可回来了!哎哟您俩干什么去了呀吃了没有呀可等死我了喂!”
解语花摆手道:“在外面吃过了。你急什么?”
“嗐,还不就是王八邱那个老东西么,一听说沈刀死了立马下午就买了机票飞过来了。”
“那也不用急,”解语花想了会儿,扭头对黑瞎子道,“你跟我过来。”
黑瞎子跟着上了二楼,当家的站在楼梯口,回身道:“你,为什么回来?”
“唔?”黑瞎子道,“想回来就回来了。”
两人间的气氛忽然有些僵持。
解语花缓缓说:“那我现在讲清楚好了。都说谁能把青春保持到年老谁就是幸福的人。
“可是我的心灵,在青春时代,即使我和你在一起之后,也已经冷却、变硬、僵化,所以那些高尚的和美好的东西,当然也包括爱情,都不会属于我。
“瞎子,我说成这样,你明白了么?”
黑瞎子沉默半晌,问:“为什么?”
解语花清清冷冷地笑起来,道:“因为我是解家的子孙。”
这样一个可笑又无奈的理由。
黑瞎子皱眉:“那么你会结婚么?”
对方脸上连笑容都没有变化,很轻地说:“我不知道。”
“可如果我说,我仅仅是想要待在你身边而已,你信么?”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是走是留也要你自己及早打算。而且,我给不了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我知道。”
“呵,你黑瞎子身价贵得吓人,跟我身头岂不委屈?”
黑瞎子笑道:“我自个儿不觉得委屈就成。嗯——花儿爷,我还可以给你打折哦。”
解语花:“……”
“亏本的买卖你也做?”
“嗯哪。”
“就和我解家的伙计一样?”
“嗯哪。”
“为我卖命?”
“嗯哪。”
“……再不离开么?”
黑瞎子望入解语花的瞳仁深处,声线依旧风流,嘴角却不再轻佻。他缓慢地、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是,不离开。”
而那厢,翟祁东正吃完了饭,拎着鸟笼消食儿半天了。满院子就听见那小儿子拖着声儿喊:“小崽子——小崽子——”
翟祁东耳朵都要生出茧子了:“哟喂,除了这仨字儿,您还会点别的么?”
八哥:“……”
“小崽子——”八哥叫,“没用——没用——”
“得,您还是歇了吧。”
他逛到假山后头,有些累,便坐到池边休息会儿。
忽然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吱嘎”一声,人的声音也窃窃的。他手里的那只八哥却蓦地尖叫起来:“要死——要死——”
他一愣,站起来往外看看。
管家带着一个腆着肚子且有点眼熟的男人往里屋走,看见他了,点点头,又转头跟那个男人说:“那是我们少当家,还有那只八哥正在学说话呢,乱叫着您别介意昂。”
“没事儿,没事儿。”那男人摇摇头,又催着管家带路。
管家朝翟祁东又点了个头便带人进屋去了。
翟祁东拍了下鸟笼子,道:“叫你闭嘴吧!”然而说完了他自己却先愣了一愣。
对啊,他觉得眼熟。
那个人是,是王八邱!
作者有话要说:
☆、09 出现一个奇怪的墓
【一】
原来跟在父亲身边,翟祁东倒是少少的见过那么两面王八邱,那还是好两年前的事儿了。后来因着解语花这一层关系,老爷子把他送到加拿大去念书,他那辈的人,虽说不相信洋鬼子,但还是很相信这种漂洋过海的遥远距离的。
现在当然不能去问王八邱大晚上的跑北京来是怎么回事,看上去有麻烦了就是。
估计吴家那两只老狐狸没给他什么好果子吃。
翟祁东莫名有些暴躁,把鸟笼挂回去了,还一巴掌拍过去。整个笼子就在空中晃荡,把那只八哥吓得直叫:“要死——要死——”
管家听到声音赶过来,“少爷,您有事?”
“啊,没什么。倒是王八邱怎么到家里来了?”
“还不就是花儿爷那点事。”
“唔。诶,四爷这会儿在家里不?”
“您问四爷?四爷他现在应该在听戏呢。”
翟祁东皱皱眉,扶着走廊上的栏杆往外边儿望了望:“外头在下雨吧。”
“昂,四爷这人就爱听戏,刮风下雨都没影响。”
“那成,好久没见着他老人家了,我去看看。”
台上正演《霸王别姬》,拿剑的虞姬总让人不觉想起电影里的程蝶衣。
翟祁东站在门口眯着眼看了会儿,问迎过来带他上楼的伙计:“那谁啊,怎么没见过?”
“爷,他叫锦婴。”伙计答,“他原先跟二月红二爷学过一段儿。”
“哦?那他也认识当家的咯?”
“那倒不认识。当家的跟二爷身边学了多年,二爷那是喜欢当家的;对咱们锦婴嘛,顶多算是指点指点罢了。”
翟祁东轻轻一笑,道:“指点得不错。”
那边厢虚伪地客套,这边嘛……
黑瞎子就站在解语花的面前,然后对着人家的脸子就是一喷嚏,直叫解当家横眉怒目。
“一个不小心嘛……”
正从楼下走上来的豆子和保姆阿姨很是尴尬,一个嘟囔着“啊那些个账还没理清楚我先去书房了啊爷”,另一个也很自觉地边往楼上去边说“先生我先上去给你们放洗澡水啊”。
解语花真想结结实实地骂一句脏话。
黑瞎子倒很自然地问:“那先洗澡吧,这雨里一走小心感冒了再。”
解语花觉得自己简直没法儿跟这人交流,狠狠瞪了后者一眼,蹬蹬往楼上去了。
他迈进浴缸就觉得难受。
水没过了身子,冲击在某个不能言说的地方,瞬间将隐约的痛感扩大化了,还带着点火辣辣的感觉。
这一刻的解语花真的很想揍一顿黑瞎子,不过再一想,算了,这也算自作孽不可活……
忽然听到浴室门锁咔嚓一声,然后门就开了。作死的黑瞎子探进来半边身子,笑眯眯道:“花儿爷。”
解语花:“……”
“出去!”解语花瞪着对方,“你进来干什么,没看到我在洗澡啊!”
“我看到了啊,”黑瞎子从兜里摸出一管消炎软膏搁到浴缸边上,道,“那什么昨天有点过了哈,润滑做得不好就直接……”
“闭嘴!”解语花打断他,“这,哪儿来的啊你?”
黑瞎子笑道:“刚才那便利店买的呀。”
“……便利店还卖这种东西?”
“挑得好呗,那个便利店什么都有,像润滑剂啦……”
“闭嘴!”解语花忍无可忍,“赶紧滚!”
戏园二楼的雅间里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穿一件对襟的唐装,颇有气势。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霍山黄芽,想了想,先对身边的伙计讲了句:“一会儿锦婴唱完了,叫他过来。”才抿了口茶。
这个手下应了声“是”,走了出去;另一个手下就擦着肩的进来了。
“四爷,翟家的儿子来了。”
男人微蹙眉,道:“哦?他来作什么,可没听说他跟老头子我一样爱听戏啊。”
手下回答:“不清楚,但看着似乎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