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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存继一愣,被这般放赖的话气笑了,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你说什么?”
季华鸢无奈地回过身,坐下,口气难掩不耐烦:“我要是不答应的话……”
“你会答应的!”晏存继信心满满。
“那就快说。”季华鸢打了个哈欠。
晏存继从怀中捻出那枚白珊瑚簪子,在指尖灵巧地打了个转,摩挲着那微微粗糙的质感,笑着抬头:“不如,你就收下这个吧。”
季华鸢一脸受不了地看着晏存继:“一会是你保命的东西,一会又要塞给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能不能别再赖着我了!”
“就这一次,我发誓!最后一次!”晏存继伸出手掌指天咒地,“你帮我演一出戏,我就答应你不杀北堂朝!”
季华鸢气得笑出了声:“你真觉得你能杀得了北堂朝?王储殿下!我真是奇怪了,你这都是哪里来的自信?”
晏存继冷笑一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实不相瞒,我此番来南怀,本是意谋先取北堂朝性命。但如果你能答应我这件事,我便将从前谋划一举作废。此番来南怀,你能帮我除掉三爷,让我彻底掌控铁狼军,我就好来好回地回西亭去,再不找北堂朝的麻烦。至于日后恩怨,西南战场上见!”
季华鸢心一动,却是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问:“你说得倒是好听,我能得到的便宜,也无非就是为北堂朝的安全加了几分保障罢了。与其跟你费这个事,我倒还不如每天见天地贴在北堂朝身上,亲自保他平安无虞,岂不比相信你的鬼话可靠多了!”
晏存继笑了:“你不了解三叔。他既然敢铤而走险留下等你,说明他已经狗急跳墙了。在他的谋划里,铁狼军大权胜败在此一举,你至关重要。你以为他只是好心提点你一句,你若不配合他就会叹一口气而后放弃吗?季华鸢,你也太天真了。”
季华鸢的瞳孔骤然缩紧,他看着晏存继,晏存继也非常坦诚地回望着他:“左右你难以把自己摘出去,不如帮我快刀斩乱麻。作为回报,半月之后我回西亭,一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后的西南战开战前,你就都可以守着你的北堂朝安生过日子了。”晏存继说着,忽然笑了,眼底带了些戏谑:“当然了,你要想陪我一起回西亭,我也举双手欢迎。”
季华鸢听着这句诨话,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笑意,许久,他一字一字恨声道:“我真是不明白,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要有那样一个离奇的娘,还要扯进你们这些荒唐事里来!”
晏存继摊摊手,严肃道:“别这样说,你可以咒骂命运,可以咒骂我、咒骂所有人,但你不能说你娘。她是个好女人,她能给你的所有,都已经给你了。”
季华鸢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不语,晏存继叹口气,将这个话题放了过去,问道:“怎么样,干不干?”
季华鸢看着窗底被冻得跳脚的鸟儿,长叹,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当然。自你说要和我交易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一旦听了,就不会再拒绝了。”他说着,将视线收回到眼前人,叹了口气:“你将条条道道都和我划得这么明白了,合着我现在顺从你,已经是唯一的最好的出路了。”
晏存继耸肩:“而我并没有骗你。”
“诚然。”季华鸢又叹一口气,他想,自从回到帝都遇见晏存继之后,他叹的气愈发多了。他坐直了身子,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说吧,怎么做。”
晏存继笑了,眼底带着些许的赞赏和释然:“很简单。他想要你代替我做正主,而后让你做他的傀儡,回到西亭后不需费什么事,只需要向父王透一下你的身份,你就必死无疑。到时候,铁狼军就近乎全被他控住了。实不相瞒,我们的原计划,是要在不久后的汤鹿温泉行宫之行中,刺杀北堂朝。我想,他费了这么大周折,冒了这么大风险,大概也是想要……趁乱把我也……”他说到这,突然停了,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个手势,而后两眼一翻白作出一个气绝的动作。
季华鸢被他气笑出了声,眨眨眼:“那可太好了,这老头也算为民除害了。”
晏存继哼哼两声,不与季华鸢争辩,继续说道:“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让他认你这个正主。至于之后,你就像模像样地当你的正主、当他的傀儡就够了。剩下的,我来安排。”
季华鸢仔细思索了片刻,觉得这计划倒也可行,但是……他挑眉,眉眼间有些犹疑:“他若是知道我和北堂朝的关系,我的投靠,不就太可疑了吗?”
晏存继摊摊手:“没有关系啊,他不是命好长得和你像吗?你直接去问他,是不是你的血亲,他一定会答应。而后,你一个落难王子,与亲人重逢,重掌母亲留下的军权,北堂朝又算是你半个杀父仇人……啧啧啧……不能更妙了。”
季华鸢无语:“那你呢?你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将你的保命物件给了我、把正主让位?”
晏存继笑了,笑容如妖娆的牡丹,他朱唇一吐,眉眼间突然带了丝丝魅惑:“因为我,喜欢你啊。”
季华鸢目瞪口呆。
两人易了容,季华鸢跟随着晏存继在帝都里拐来绕去,最终钻进了一个奇窄的胡同里。胡同里到处都是长了青苔的石板,在干燥的深秋却散发着一股霉味。季华鸢几乎要不顾形象地捏起鼻子来,越往深处走越怀疑晏存继是存心要熏死他。终于,晏存继停下来,回头看着他皱着一张脸的痛苦表情,笑了:“瞧你娇贵的!”
季华鸢忍着反胃的感觉,哼道:“你要弄死我,也能不能换个办法!这已经……不仅仅……是霉味了……呕……”他说着,当真捂着嘴弯下腰去,干呕不止。晏存继一愣,继而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背,点头笑道:“你说对了,咱找的这户当障眼法的人家,绝对不会惹来朝廷半点怀疑。”晏存继说着,眉飞色舞起来,一脸的得意:“这可是本王储当年想的妙招!你猜怎么着?这户人家——是挑、粪、的!哈哈!”
季华鸢抽搐的胃已经不允许他出口骂人了,他恶心得腿都发软,拽着晏存继的胳膊强站起来,这么一会功夫脸都白了:“你快点,快点把话跟老头说完,我要回王府了。”
“没问题!娘子配合就好!”晏存继说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堂而皇之地伸手,揽住了季华鸢的腰。季华鸢知道这是做戏,却还是皱着眉,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晏存继低下头看着自己鞋尖的脚印,幽幽地叹口气:“打是亲、骂是爱呀!”
他说完后,不等季华鸢迅速给他一个肘击,便搂着季华鸢直接推开了挑粪人家的门。
出乎季华鸢意外的是,院里没有人。晏存继却好似司空见惯一般,大摇大摆地搂着他的腰往里屋走,两人刚踏进门槛,屋里就有人出来了。季华鸢睁眼看过去,还真是那天的老头。
那老头往外走,看着季华鸢在晏存继怀里,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又皱起了眉:“王储这是?”
晏存继笑嘻嘻地挤着眼:“早就跟您说他早晚会跟我,瞧着瞧着,从了!”
季华鸢忍气忍到胃痛,他狠狠瞪了晏存继一眼,从他怀里挣出来,将珊瑚簪子从怀中掏出来在老头眼前晃了一下。那老头眼中明显地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季华鸢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神色:“我只问您一句,听您上次话里话外的意思,您可与我有任何血亲关系?”
老头一愣,眼里一闪而逝的兴奋却没有逃过季华鸢的眼睛,他微微颤抖着手臂,眼眶转眼湿润:“孩子,你是如何想开的?我是你娘的表叔,你爹的师傅啊!”
晏存继撇给季华鸢一个眼色,意味深长。季华鸢沉沉地叹了口气:“原本我还不觉得,上次回去后,翟墨偶然提起我与你下颌轮廓很像,我又想起你说的那些话,这才明白。我曾以为自己在世间孤苦无依,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位血亲!”
老头看着他:“那么你今天来……”
季华鸢摩挲着晏存继给他的簪子,眼中的凶狠和绝决让人望而心颤。他语声铿锵,一字一字如暴雨掷地,似含血而吐,连晏存继都被震住了。
“北堂朝杀我父亲,我十年来竟认贼为亲,如今心意已决!我有您这位亲人,您肯将娘留给我的军队归还于我,我必将好好利用,叫北堂朝,血债血偿!”
“好!”老头面上振奋的神色几乎掩不住,他握住季华鸢的肩膀,一时间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晏存继在边上看着这一切,突然笑了,对三叔道:“怎么样三叔?正主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