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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哭声顺着风传来,我站定了仔细听着,却没有了,心下疑惑,此等清早哪里会有人在这里躲着?向假山后走了几步,见山里拱形小洞里翠绿的一丝衣襟,哭声被压抑的只是细微的传来,一人小声说着:“你就别哭了,再过会请安的嫔妃就经过这里了,小心被听到。”
那人哽咽着说:“我只是心痛,二皇子还那么小,怎么就得了天花。”
“不是说邵鲁行能治天花么?皇上怎么不让邵鲁行诊治啊?”
“你不知道,邵太医早就死了,若不是邵太医死了,我的二皇子还有救啊!”
“哎呀,不能说啊,那是梅妃娘娘的儿子,不是你的啊,你不怕灭九族我还怕呢,我走了。”
一穿着蓝色布衣的宫女转出假山,我早已伫立不动,如冰雕般死寂,那人啪的跪了:“梅妃娘娘,娘娘饶命!”
我木然转身,正碰上赶来的碧若,一把扶住我,喝道:“该死的奴才,惊撞了主子,看你们有几条命陪!”转头又说:“主子,手怎么这么凉,快,披上这个。”说着将氂披到我肩上,扶了我走,说:“主子,还去正阳宫么?”
我只是朝前走,碧若见我不答,又问道:“主子,怎么了,主子……”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屋里却是一片寂静,我挣扎着起来,却原来不是没有人,一屋子人都跪在地上,子臻正在乱走,见我起来忙走过来扶我,说:“你先躺着,躺着。”
我两手无力,躲不开他的伸过来的手,只能低声说:“放开我!”心口霎时如千万根剑同时攒着绞着,太痛了泛到指尖居然是冰凉一片,麻木的四肢像不是自己的,只剩下胸口的痛清晰明了。
子臻用力抓住我不肯放开,低声说:“恋儿,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恋儿,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我张口叫道:“碧若,碧若!”碧若忙膝行了过来,却不敢起来,磕头道:“奴婢在。”
“起来”子臻放开我的手,说:“快过来。”
碧若起身伸手扶我,说:“主子,您想要什么?”
我借着碧若的力挣扎着起来,看这一屋子跪的人,冷笑了说:“皇上在我屋里立规矩呢?这里哪个奴才犯了错啊?拉出去乱棍打死就好,还需劳皇上如此大动干戈的?”
子臻一口气憋了回去,挥手说:“你们下去。”
我背过去,冷冷开口说:“皇上国事繁忙,不去为你的皇位加固保全,在我这里岂不是耽误时间?”
“你,你知道了?”
“我如何知道,皇上不是天天都圈禁着我,不让我出房门一步,不就是防着我知道么?”我如何知道,从我从望尘宫里出来就是一个阴谋,太后受伤,是要撤我哥哥侍卫统领之职,邵鲁行被杀,刘太医进得梅华殿,那是子臻故意放进去,让太后明白宫里侍卫已经掌握在她手里了,恐怕,天坛一行,本就是皇上设下的陷阱,等着太后来钻。
“恋儿,你是知道的,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猛的转身,说:“我哥是不是死了?”
子臻张张嘴,终于还是闭口不言。
我心里一颤,伸手扶住了身后的柱子,子臻走上几步又停住,说:“恋儿……”
“我问你,若是你救他们,他们是不是不会死?”
子臻脸色变了变,终于还是回道:“是!”
我大笑,笑到眼泪布满了脸颊,笑到心里肺里鲜血溢流,笑到脸僵舌疼手足发颤,终于脱离坐到地上喘气。
子臻铁青了脸色说:“恋儿,不要这样好么?”
“皇上想我怎样?跪在地上谢皇上恩么?还是恭贺皇上皇位稳坐,从此大新国国泰民安,万世千秋不成?”
“那你想我怎么样?难不成到地府里将他们都救活了不成?朕不能放着这天下老百姓于不顾,让他们置于水生火热之中,朕只能以最小的牺牲来换取最大的利益,你要怪朕,朕无话可说,可是若是重来一次,朕,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朕是皇上,朕除了你,还有这天下,他们将朕视为天子,尊朕敬朕,朕不能让他们成为我们之间争权夺位的牺牲品。”
我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气,一句话不说,子臻忙过来扶我,伸手说:“恋儿,你先到床上躺着吧。”
我一把想挥开他的手,却脱力打在半空中落了下来,子臻缩回悬空的手,一跤踢开我身边的桌子,许久才说:“恋儿,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我?”
我喘息着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床边,说:“放我出宫!”
子臻脸色突变,两眼死死盯着我不放,缓缓说:“你说什么?”
我转身看着他,如此距离,却是如此陌生,我似是看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如此的淡然,一字一顿说:“放我回家。”
“不,不可能,朕,朕这一辈子,都不会放你的!”子臻怒吼着冲出宫门,一路吵闹传来。
碧若过来将我扶到床上躺下,说:“主子,你要注意身子啊,如今又着了凉,不好好养着就落下病根了。”
我吐了口气,说:“落下病根又能怎样,活着又能怎样?我不过是别人手里的木偶,任人牵着走而已。”
“主子别想这么多了,安心歇着,皇上如此做也是逼不得已,主子原就说过,皇子不止是主子的皇子,也是皇上的皇子,奴婢旁眼看去,皇上心里是有主子的,不止是有,而且皇上的心大半都在主子这里,主子这样,皇上心里定如刀割般难受。”
眼角泪水滑落,我背转过去不看碧若,慢慢失去意识。
醒来时碧若坐在床边打瞌睡,我一动,她就醒了,喜道:“主子终于醒了。”说着扶我坐起,说:“主子这一睡可把奴才们吓坏了,都睡了两天了也不醒,皇上都来了好几回了,这下总算醒了,奴婢去通知皇上去。”
“回来,我想喝水。”
碧若忙端了茶过来说:“那也的让太医看看啊。”
我摇摇头,说:“如烟呢?你也要去休息了,我看你都瘦了一圈了。”
“回主子,奴婢刚休息完了来替如烟的,如烟去休息了。”
“嗯,你还是去休息吧,我好了。”
“主子……”
门口一宫女跑进来说:“皇上来了。”
碧若忙替我整了整仪容,站起来跪了磕头,子臻一路快走,却离我好几步停下了,说:“恋儿……”
我转头不看他,径直走到炕边,屋里一片寂静,只听见银骨炭哔啵直响,一屋子暖意熏人。“皇上还是请回吧,国事为重,皇上不要为了臣妾误了朝政,那时臣妾妄担了魅惑国君,红颜祸水之罪名,这世间之人,可就该恨死臣妾了。”
子臻恨恨的说:“你听着,就算你一辈子如此冷清,一辈子不见朕,朕也不会放你出宫的,决不会!”
我低头说:“臣妾知道,臣妾从未想过你会肯放我走,这一辈子我只有一次机会可以出宫,臣妾等着。”
“你!”只听子臻粗重的喘息声在身后响起,许久,子臻大喝一声:“王明!拟旨,梅妃重病,念家情切,朕不忍其与父生生离别,不得相见,特旨着其迁回牧王府居住养病。待病好后再行回宫。”
心脏抽搐了几下,将困顿在眼眶的泪水生生逼了出来,我扶着炕跪下,说:“谢皇上,臣妾还有一求,请皇上准碧若随我出宫。”
“休想,除了如烟,这宫里谁你也别想带走。”
回家的那天天色放晴,明亮的太阳将宫里内外照的明晃晃的亮丽,轿子是皇贵妃的仪仗,一路鸣炮清街,浩浩荡荡的到了家门口,牧王府大开中门,全府上下在父亲的带领下跪在门外迎接,轿子却要一直往里抬,我忙止住了说:“停轿!”扶了碧若手出了轿子,父亲叩头道:“臣穆德……”
我不容他说完,跑了几步扶起父亲说:“爹!”却因跑急了急喘不止,父亲来不及再说什么有违规矩,忙扶了我入门,说:“恋儿,慢些,慢些。”
身后的太监宫女惊在了地上,却不敢说什么,忙跟着进了王府。
母亲又是笑又是哭的搂着我,连大娘也红了眼圈,我转眼一看,却见哥哥站在大娘身后,我一惊,叫道:“哥!”
哥哥忙出来跪倒,说:“臣牧云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我一手拉起他,说:“哥,你没死,你没死!”
哥辑了一礼,说:“幸而皇上救了臣一命,臣才能见到娘娘。”
我一阵恍惚,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瞒着我?抬头看去,却见哥哥左袖空荡,心里一急,伸手抓去,却只有空空的衣袖,心里一痛,说:“你的手呢,你的手呢?”
“回娘娘,臣……”
我忽然明白,子臻并不是不想说,只是因为哥哥还是因为这件事情断了手臂,他心里,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