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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医来了,冷宫里顿时知道我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不是家里有人,就是气数未尽,于是成了这沉寂的望尘宫里唯一的茶余饭后。
下午,碧若领了邵鲁行进来,他还是那样的清冷,不带一丝的表情,似乎也并不在乎我是在哪里,伸手给我把了脉,只淡淡说:“娘娘脉象沉滞,似病的不轻,近日可是劳累过度了?”
我惨然一笑,这世界变了,只是他没有变。“邵大人近来可好?如今这般情景,若不是病入膏肓了,我也不能打扰了邵大人,只是我一人死了没有什么,只是怕这病气过到了周围人身上,倒连累了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
邵鲁行还是一样的语气,说:“娘娘这病确实易过人,臣以为,还是单独安置的为好。”
“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同这里的管事说明,邵大人若是得闲,还请抽空前来替我把把脉,叨扰之处,多谢了。”
邵鲁行福了一礼,说:“娘娘请放心,臣自会同管事说明,至于请脉之事,乃臣之责,不敢有误。”
“多谢邵大人,碧若,你伺候邵大人写方子,随邵大人到太医院拿药吧。”躺下身子,就这么一会,我居然觉得比挑了一天的水还累。
很快,我就被移到了冷宫里西北角的一间独屋,原是关那些犯错的宫人的地方,此时拾掇了一下,虽还是残破,总算还是住了进去。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被隔离,碧若能出去。我被隔离,除了暗杀,太后皇后就不能把我怎么样,碧若能出去,就是伸进皇宫里的一只手,什么时候抓一把,指不定就抓到了机会。
是夜,我拿出了带进来的那些笔墨纸砚,匆匆写就交给碧若,说:“碧若,记住,机会总会有的,若是一次不成,总会有下一次,不需要冒险,懂吗?”见碧若点头,我继续说:“只能交给王明,记住,不能交给旁人。”
碧若疑惑的说:“王公公能帮我们么?顺公公不行么?”
“我不知道,但是,至少王明是不会出卖我们的,就算他不帮我,也会替我隐下这件事的。王明心里有皇上,若是对皇上好的,他就算付出点代价,也会去做。”
碧若点头说:“主子放心,奴婢记住了。”
不几天,良公公调走,淑妃被移到我屋里,只能日日躲着,好在一应东西都是送进来的,倒没有人发现。这一日碧若回来,朝我微点了头,我点点头,心却落了几分。
这天一直到了日落十分,碧若才被抬了进来,我生生止住了往外迈的脚步,隔窗见如烟惊慌的叫赵德李全抬进来,才扑上去。碧若已经奄奄一息,我死命的抓着她的手,眼泪却刷刷落了下来,滴在她侧过的脸颊上。因为伤势太重,根本不能将她移到床上,只能将担架一起放了上去,又忙叫如烟:“如烟,你去,快去太医院,找邵鲁行,就说我突然病危,叫他快来。”
如烟慌张跑了出去,我只能翻箱倒柜的找上此剩下的伤药,如何能找到,心似被挖了出来,生生的放在火上烧了烤了,又像被放在了冰窟里,冻得僵硬僵硬的难受。突然赵德叫道:“姑姑醒了,姑姑醒了。”
我忙趋上去又抓了她的手,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碧若支撑着说:“主子,奴婢没事,奴婢见到皇上了,只是,奴婢没用。”
我哭着摇头,哽咽着说,“伤药,伤药在哪?”
“伤药在左边红色柜子里,用白纸包着。”李全忙过去拿了,我伸手接过给她敷了,转眼碧若却又昏了过去。
邵鲁行直到第二天白天才来,探过脉后,邵鲁行脸色并没有变,之说:“娘娘放心,姑姑只是失血过多,加之近日劳累,待臣开些化瘀止痛,补血养生的方子,只要好生将养,于性命无碍。”
我尽量让自己稳主情绪,听到此话却还是动了动,说:“邵大人,她对我很重要,请邵大人多费心。”
邵鲁行福了一礼,说:“臣定竭尽所能,只是娘娘未完之事?”
我苦笑一声,他既然能将碧若打成这个样子,我还能怎样?反抗?能做的我都做了,他还是不信,我能如何?自杀以明志么?“算了,邵大人,以后再也不用了,你用心将碧若治好,就好了。”心里却似被烧红的烙铁插入,鲜血都不见点滴,却是连四肢百骸,肌肤毛发碎了破了,只剩下最后的残渣,兀自立着撑着。
黑夜又一次的笼罩了这个冷宫,一样的清冷死寂,一样的无情肮脏,屋里只听到碧若沉重的呼吸声,我自坐在窗前,窗外却是连点滴的星光都没有,秋日里的虫鸟偶尔叫着,想冲破了这一地的漆黑,却只是在这冰冷的宫里回荡,一声一声,反侧辗转。
“你想这样坐一辈子么?”声音似是从千古传来,微带嘶哑却如是沉重,原来离开并不是忘记,不想并不是不记得,原来他还是如此熟悉。
心里却是酸的苦的混做了一团,分不清哪种才是真的。
“你谎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千方百计让碧若出去,不就是想要见朕么?怎么,现在朕来了,没话说了?”
一样的冰冷,瞬间将我千滋百味的心冻结了,只剩下冰冷的凉意。就连脸上的泪水,也是冷的,滴落到手上,砸的生疼。
“怎么只知道哭了,你以为朕还会心软么?你跟子霁亲热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现在?怎么就没有想过朕会难受,怎么就不想想朕也会心疼?”
我猛的转身,“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不是这样的,你何苦,何苦还要污蔑我。”
我看不到他的脸色,只有模糊的一片,却听到他冷笑了一声,“朕不知道,朕只相信眼见的事实,你让碧若交给朕的方子,朕确实试过,不错,确实如你所写的,但是,朕怎么就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又串通好了来骗朕的?朕已经当过一回猴子了,不想再做一回。”
“那你就打了碧若,你就,你就眼睁睁看着我爱了伤了,错了死了么?”我交给碧若的是那个依兰依兰同月夜流香的方子,然而就算这样,子臻还是不相信我。
子臻沉默了一下,我转过身,轻声说:“你走吧,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我以为不可能的不会不可能,原来我错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错的,原来我活着,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给皇后生下一个皇子,不过是让你伤一回痛一回,爱一回死一回。”
子臻猛的抓住我,说:“你说什么?给皇后生育皇子?”
我不再看他,脸上死灰般沉静,“你要小心身边人,不过,你是不会相信周围的人的,这样也好。”
子臻抓我的手缩紧,我不觉啊的叫了出来,疼的冷汗冒了出来,子臻却连连问道:“你知道什么?说!”
“你放开她,再抓,她手臂就要断了。”突然淑妃扶着墙转了出来,声音甚轻,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异常清晰。
子臻这才发现我脸色苍白,忙松开反手抱着我,又着急的检查我的手臂,说:“你怎么样?为什么不说,我……”
我摇摇头,伸手拨开他的手走向淑妃,扶着她说:“你又何必了,他既然这样,我们还能怎样?”
“她是谁?”
我咬咬嘴唇看着淑妃,淑妃点点头,说:“他能来,已经很好了。”
我突然明白,子臻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他不肯再相信了,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但他心里还是愿意相信我的,他打碧若,只是为了全他的面子,他趁夜而来,是为了心里的那一点信任。
突然觉得好累好累,而这,仅仅只是开始。我扶了淑妃坐下,轻声说:“娘娘,很抱歉,我不够爱他,我无法忽视这些不信任,对不起。”缓缓退后,我坐到碧若床边。
声音虽轻,子臻却听到了,他惊疑的说:“娘娘?你是谁,说!”
淑妃轻轻摇头,依旧轻缓:“我是谁?你想问的,是我的名字?身份?还是我的归宿?”
“大胆!跟朕说话,居然敢用如此口气!”子臻已经从惊疑到了愤怒。
淑妃却还是那般轻软:“真像,你真的很像你父亲。”
子臻停下挥舞的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他急促的声音在小屋里回荡,“你到底是谁?”
“淑妃,绿绮,你的母亲。”
我转过头不再看子臻,此时他的惊讶定会强过我当初,他会相信么?不会,定不会的。
只听淑妃静静的说:“你若是想知道真相,就该坐下好好听才是。”
这是宿命,我们都逃不脱的宿命。
“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同梅妃串通好了来欺骗朕?朕身上的印记,梅妃可是一清二楚。”
我猛的站起来,冷笑凝结在脸上,说:“皇上既然不相信,夜已深,请回吧,要杀要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