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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面前哭是失仪的,况且这里还有等着抓我把柄的惠嫔,我很快擦干了眼泪,跪了下去:“臣妾不敢,臣妾有冤,请皇上做主。”
皇帝看了我,说:“先起来吧,”回头又对屋里人说:“你们都下去,把相干的人带到屋里,既然梅才人有冤,朕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管。”
一干人等近了屋,皇帝在中间,我和惠嫔一左一右坐了,几个宫女并我屋里的宫女太监都在地下跪了,这是门口太监才扯了嗓子喊:“皇后娘娘驾到。”免不了又是一顿请安问礼,假意询问,这才又坐定了。
皇帝说:“皇后,这后宫里的事情还是你来理理吧。”皇帝是从来不处理宫里的事情的,故看皇后在就推给了她。
皇后起身回了一礼:“是,皇上”转头看向惠嫔:“惠嫔,此事由始至终你都在场,你先说吧。”
惠嫔起了身欲说,皇帝挥了挥手让她又坐了,她便斜坐了说道:“臣妾遵旨,臣妾今日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后想来兰嫔娘娘宫里串串门子,走到正阳宫便见到她慌慌张张的乱跑,”她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翠屏,“臣妾便喝止了问,她磕了头就说让臣妾救命,糊糊涂涂得也听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于是臣妾跟了她到了景阳宫里,她一径领了臣妾往梅才人的寝宫里闯,臣妾一进屋看见碧若正站了喝斥她,”又指了指丰儿,“臣妾止了碧若,这才问起前因后果,余下的,还是她们来说吧。”
皇后点点头,朝丰儿说:“你叫什么名字?把事情细细说来!若要有一点虚构隐瞒,乱棍打死!”
我死死的盯了地上的丰儿,她和翠屏都是后来内务府拨来的宫女,平日里因有着碧若如烟如雨,也不曾叫她们做过什么,不想自己被他们安了这么多人在身边。丰儿倒没显得很慌张,只是脸上似乎有痛苦的神色。只见她磕了一头说:“奴婢不敢,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叫丰儿,今日主子早早就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昨晚碧若姑姑回来的晚,早上没起来,主子不让奴婢们吵了姑姑,带了如烟如雨姐姐出了门,奴婢见姑姑劳累,就想帮着姑姑收拾好主子的卧房,才收拾了一会姑姑就怒气匆匆的赶了来,说奴婢偷了主子的东西,定要奴婢交出来,奴婢不肯承认,姑姑就从书桌边拿了盒针刺奴婢的手臂,奴婢向姑姑讨饶,姑姑只叫我交东西,却不停手,还说”说到这里,丰儿停了,抬眼看了皇后一眼,“姑姑还说就算奴婢不交出来,她找个由头将奴婢处死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直到惠嫔娘娘来了才救了奴婢。”说着眼泪布满了脸,声音也哽咽起来。
皇后看了惠嫔说:“惠嫔,你来的时候地上是否有针?”
惠嫔施施然从身后的宫女手里拿了手绢包的一盒东西交与皇后,说:“臣妾来时确实见到地上摆着这盒针。”皇后接了看过,递给了皇帝,又对丰儿说:“你进来。”说着走向了后面的卧房。丰儿跟了走进去,这就是要验伤了,肯定会有伤,做戏就要做全套了没有伤这出戏就演不下去了。
果然,皇后很快就出来了,轻微的朝皇帝点了点头,对翠屏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如何得知碧若要杀丰儿?”
翠屏磕了头说:“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叫翠屏,同丰儿住一个屋,今儿个丰儿说好要帮奴婢描绣花的印子,待主子出了门,丰儿说今天姑姑不'炫'舒'书'服'网',要帮姑姑收拾了主子的卧房才来描,奴婢在房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便想去看看,刚走到卧房门口就听到姑姑说要处死丰儿,奴婢着了急,慌慌张张的想找主子来说情,结果在正阳宫被惠嫔娘娘叫住。”
现在有三个证人,还有针和伤作物证,就看碧若怎么说了,我看向碧若,她刚刚已经被打了好些仗,又跪了这许久,早已支持不住了。
皇后转向碧若,语气已经带了严厉,说:“碧若,你身为姑姑,当知宫里规矩,私设刑罚那是重罪,他们所说是否属实?”
碧若此时只能软软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若不是死死守了那一分清明,此时早已昏了过去了。
她忍了痛楚说:“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没有私设刑罚,今日奴婢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忙起了来,猜了声音是从主子的卧房传来,赶来时只见地上一地的碎片,丰儿站在旁边,奴婢一看,打碎的是皇上赏主子的仕女琉璃瓶,丰儿在旁边说不是她打了,但奴婢想,这屋里就她一个人在,况且出了声奴婢马上就赶来了,定是她打了害怕责罚不肯承认,就喝斥了她几句,刚好此时惠嫔娘娘闯了进来,说奴婢私设刑罚。奴婢未曾动手打人,更不用说用针了。”
皇后娘娘看了皇上一眼,说:“惠嫔,你进来时可见到地上有碎片?”
惠嫔明显胸有成竹,伸手从身后婢女手上又拿了包东西交与皇后,说:“臣妾进来时确有琉璃碎片。”
这时丰儿慌忙说道:“皇后娘娘圣明,那仕女琉璃瓶是姑姑打碎的,不是奴婢!”
我一惊,碧若的话定不会是假的,那么,丰儿为什么要编那么多话来?等等,她身上的伤定是原来就弄好的,然后进到我卧室里,打碎花瓶引来碧若,再嫁祸给碧若,惠嫔刚巧此时来看兰嫔,正好处理了这件事情,然而有我在,必不会让碧若白白死了,只好用温嫔将我拖住,没想到被我识破,又有宫女报讯与我,匆匆赶来救了碧若。
但此时的情况对碧若十分不利,就凭碧若一人之词,定不能还她清白。
皇后听到丰儿这么一说,也是惊讶,说:“哦,为何碧若要打碎这个花瓶?”
丰儿说:“回皇后娘娘,姑姑见我不肯交出东西,就拿了花瓶在我面前砸了,说,主子回来了就说是奴婢打碎了这个花瓶,主子平日里最喜欢这个花瓶,定会把我交给司律监,到时候给点银子给司律监的公公们就能把奴婢打死。”
碧若慌了,支撑着说:“不是的,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
皇后看着碧若,对丰儿又说:“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花瓶是碧若打碎的?”
打碎花瓶只有两个人在场,两个人各说各词,这是突破口,花瓶都碎了,还能有什么证据。
谁知丰儿肯定地说:“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有!”
此话一处,屋里除了惠嫔都盯着她看,丰儿也不惊慌,说:“昨日天冷,姑姑在外面许久,手指都冻伤了,奴婢找了些冻疮药帮姑姑擦了,那冻疮药微带红色,且有些许香味,那些碎片上定会留有痕迹,娘娘一查便知。”
我颓然坐到了椅子上,好精密的计划,好充分的证据,好狡猾的丰儿!
皇帝的脸色已经不再那样平和,闽紧了的嘴唇棱角分明,眼神却不再看我。我知道,他定是相信了,只是碍了我,这才隐忍了下来。
皇后显然已经不想再审下去了,转了头问我:“梅才人,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压住心慌,如今只有求的皇后赦了碧若的死罪,离了椅子跪了,说:“皇后娘娘明鉴,碧若自跟了臣妾,谨严慎微,从未出错,今日之事定是一时情急,这才范了宫规,求皇后娘娘饶她一命!”
皇后同皇帝交换了眼神,正要开口,惠嫔却插了嘴说:“一时情急?什么事情能让碧若姑姑一时情急的?丰儿,你说碧若指责你偷了东西,这才打了你,你到底偷没偷?”
此话一出,皇后皇帝都盯了丰儿,我也是一惊,这不过是个借口,惠嫔此时提来,不是给自己找错处么?但她既然提了,那定是对我不利的。
谁知丰儿磕了个头,说:“回娘娘的话,奴婢确实拿了屋里的东西。”
我又是一惊,开始恐慌,这件事情决不是这么简单,大费周章只是为了处死一个小宫女,碧若在我眼里是朋友,是知己,但在她们眼里,不过是奴才。惠嫔此时问起所偷的东西,定是事先准备好的棋子,这才是这场戏的重点,但我已经骑虎难下,见皇帝微扬了剑眉,皇后也变了颜色喝道:“大胆奴才,敢欺瞒本宫!”
丰儿还是不慌忙,他们果然挑了个会演戏的,只见她带了些刚刚的哭腔说:“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在/炫/书/网/整理主子软枕时,在被褥下发现了这个,”说着她也不顾了皇帝在场,从贴身小衣里拿了一包东西,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只觉包裹的是一幅手帕,递给了玉珠,“奴婢知道宫里的规矩,虽然害怕,但也不敢违了宫规,只得拿了贴身藏了,此时姑姑冲了进来,奴婢更是知道事情严重,若是奴婢交了东西,姑姑定不会留奴婢,故不肯松了口,幸而惠嫔娘娘闯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