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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看向怀陌,眼神隐忧,怀陌朝她点了点头。
沉醉这才轻声道:“有劳虞王妃。”
她一声“虞王妃”落,萧尧淡淡往她看来。萧云罗却是唇角高高地扬了扬。沉醉跟着萧云罗回宫,一路上萧云罗并不主动和她说话,她也不自讨没趣,只是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外,便再不出声。大约是因为她一声“虞王妃”愉悦了萧云罗,回宫以后,萧云罗甚至命人为她准备了热水。
微微腾着热气的浴桶面前,萧云罗指了指一旁准备好的衣服,道:“衣服是我大婚以前,母后为我准备的。可我这人念旧,仍是穿了旧衣,所以这些衣服都是新的,你放心穿就是。”
“沉醉谢谢虞王妃。”
萧云罗从上到下打量着沉醉,不知道在看什么,却又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感觉。最后只是努努嘴,“你先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
萧云罗离开也将下人一并带走,算是极为体贴的,沉醉赶紧将湿衣服脱下,进了浴桶。
洗了热水澡,驱了寒气,又换了干净的衣服,沉醉这才觉得好了许多。一切拾掇妥当,沉醉走至前厅,只见萧云罗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见到她,转过头来,目光首先落在她的小腹上。
之前的衣服是怀陌为她准备的,微微宽大,刚刚好遮住了她隆起的小腹。萧云罗这衣服当然没有做得这么贴心,虽不紧,却能一眼看出她有身孕。
“孩子……多大了?”萧云罗忽地出声问。
沉醉如实道:“四个月。”
萧云罗静静看了看她的肚子,良久,忽地问,“感觉好吗?”
沉醉微怔,看向萧云罗明艳的脸,她的眼睛里此刻写着疑惑,见沉醉没有反应,又重复了一遍,“为心爱的男人孕育孩子的感觉,好吗?”
沉醉闻言,脸颊不自觉地泛了红,而后点点头,低声道:“嗯,很好,很幸福。”
萧云罗这才恍然一笑。
她显然并不着急,只对沉醉笑道:“坐会儿吧,瑾妃那里的茶我没喝上,我要补回来。”
沉醉不知萧云罗的心思,安静地点头。
“知道吗?我择床。”沉醉坐下之后,萧云罗忽地淡淡对她说。
沉醉心思转了转,已经明白萧云罗的意思。
果然,萧云罗随即一笑,“瑾妃那里的床,我再累也是睡不着的。但是你与怀陌也莫名其妙被邀请到瑾妃这里来,我料定了今日会有事,为免无辜地被牵连进去,我装睡。”
沉醉点点头,“公主是聪明人,是沉醉驽钝了。”
“不,”萧云罗摇头,“我躲得掉不过是因为我无关紧要,没有我这配角,还有千千万万的配角等着被挑选。你却不同,你大约是一开始就被瞄准了的,就是你装死,恐怕也得被鞭尸,更遑论是装睡了。你想躲吗?已经晚了,从你选择怀陌那一刻起,你就躲无可躲。没有今天,还有明天,还有后天……沉醉,这就是你的命。”
不知为何,萧云罗将话说得极为深透,她并没有说错,只是这些话,由她来说,立场却又并不充分。沉醉静静看着萧云罗,不答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果然,随即只见萧云罗自嘲一笑,“你可以只当没听见,我原本也不过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沉醉,“……”
“知道我三年前为什么会和六弟离开京城吗?”萧云罗问。
“沉醉也好奇。”
“因为我曾经妄想我可以脱离这样尔虞尔诈的人生。我妄想在偏远的地方,我也可以遇上足以让我托付终身的男子,比萧尧好,至少要比怀陌好。如果有,我便从此再不回京,不回来趟这趟浑水。不过……答案你也知道了。今日是你,因为你如今树大招风,可局势总会变,我如今和萧尧是夫妻,我也必定会有躲无可躲的那一天,这也是我的命。”
沉醉垂眸,沉默下去。
也许瑾妃的话错了,宫闱争斗并不仅仅在后宫,只要身在朝堂,尤其是越靠近权力顶峰的,男人和女人,谁也不能避免。不论是生来尊贵如萧云罗,还是她。萧云罗算是看得透彻,可惜不知,躲无可躲的其实归结来,是命运。
和萧云罗再回到瑾妃宫中时,文帝已经离开,怀陌早已开好了方子,她回来时,刚好来得及喝药。萧尧等到了萧云罗,若有所思地看了沉醉一眼,道:“劳烦夫人照看本王的母妃了。”
沉醉点了点头,萧尧便领了萧云罗离开。
怀陌盯着沉醉要让她喝药,沉醉洗了澡,自觉已经好了许多,不愿意。怀陌不悦拧眉,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她,看得她心软了,叹一口气,便将一碗药尽数喝下。
“这下好了?”口中苦涩,沉醉轻哼一声。
怀陌一直深深看着她,见她嘴角还残留着药汁,他缓缓俯身,轻轻吻过。极为自然的姿态,吻去那残留的黑色汁液,他甚至没有多一刻的停留,便又放开了她。
可怜沉醉,他一靠近,她的心脏猛地跳动几下,险些跳出来,他又离开了。
她含娇带嗔地看了他一眼。
怀陌凝着她,轻叹,“药是去风寒和安胎的,你喝了我才放心。”
沉醉心里一软,嘴里的苦味瞬间就去了大半。
怀陌随即猛地将她揽入怀中,唇轻轻触着她的耳垂,低声道:“沉醉,对不起,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沉醉喉间一哽。
“别怕,”他说着,手掌一面安抚地抚过她的头发,前所未有的温柔的姿态,他柔声道,“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瑾妃醒来。我也已经和皇上约定好,我帮他解决眼前忧虑,他放你平安回到我身边。”
“什么忧虑?”沉醉不放心地问,生怕怀陌又和文帝达成了什么不好的交换。
“将南诏士兵赶走。”沉醉心中一松,点了点头。
“我已经命人回去将容容带来,你在这里时,她代替我保护你。”
“好。”
“那么我要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沉醉鼻间一酸,哽咽。
刚刚成亲,就要分离,她心中委屈。
怀陌又安抚了她,她才点头。
“怀陌。”
“什么?”
“你也不要怕,我不会因为这些事就不要你。”
男人的手在空气里僵了僵,又缓缓落到她背上,“恩,好。”
简单不过的回答,其实他真的害怕过。
自从她与他在一起,她的确从未安稳过。甚至今日,他亲自将她带进宫,却没法将她带回。心中也憎恨自己,可是更不敢让她看出来,怕她更累,最终会累到再不能与他一起走下去。
可是今日这事,却着实蹊跷。若是瑾妃有意为之,瑾妃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文帝,文帝的目的又是什么?
怀陌离开不久,容容便到了。瑾妃自有宫女和御医服侍,沉醉只得在一旁看着,一面在心中思忖今日这事。
这是瑾妃想要斗存妃吗?也确实,瑾妃这一昏迷,文帝的注意力便过来了,虽然仍旧疼惜存妃,但晚膳过后,又亲自过来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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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陌回到丞相府,马不停蹄,直奔书房。
没想,书房院外,却已经等了一人,正是迦绫。
书房是重地,除了沉醉,其他人都不得进去,连迦绫也不例外。所以明知怀陌回来便会来书房,她也只得在外面等。
怀陌见了她,清淡问道:“可是有事?”
迦绫原本想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可是话到了唇边,猛地收住。心中升起一阵悲凉,她何时也是会说这些无用之话的人了?转而直奔主题,“沉醉被扣在了宫中?”
怀陌并不惊讶迦绫消息的灵通,颔首。
“你可曾后悔?”
怀陌挑眉。
迦绫淡道:“你还没醒悟吗?这样的你,只能和这样的我在一起,普通的女子,不论是沉醉还是沉鱼,在这权力争斗的旋涡中,是不能保全的。”
怀陌反问,“难道你还不曾意识到,只有按了我们当日的约定,婚姻互利各取所需,才对你我都好?”
迦绫努努嘴,不置可否。
“是你授意庸人当日麾下的五万士兵流连京城,接连生事的?”
迦绫并不否定。
“你想借着庸人残余的士兵,提醒文帝时时记得沉醉与他之间的仇怨,让文帝为难她,不让她好过。也是给我施压。”怀陌并不是询问。
迦绫大方地点头,“的确是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若是你留着你这明察秋毫的心思,好生与我联手,我们想要的都唾手可得。”
“我让你将士兵遣回南诏,你不会答应,对不对?”
“我让你现在放弃沉醉,你也不会答应,对不对?”
两人,一时针锋相对,短兵相接。而后,又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