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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打算，有打算就好。”怀陌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又继续问，“打算何时成亲？”
“爷！”小白娇声跺脚，“都说了不要你费心，你怎么还管？”
“小白！”小黑见小白口没遮拦，低斥。又看向怀陌，道，“爷大事未成，我与小白不敢谈婚论嫁。”
怀陌眼色凝了凝，沉吟，“其实不必如此……”
“爷不必再说，我与小白早已达成共识，必定要和爷同生共死。”小黑大义凛然。
怀陌看着他，一时很为难。他们这样不成亲，要他怎么好意思做接下来的事？
这时，侍女上前来通传，“少主人，小白已经带到。”
怀陌点点头，“带她过来。”
说着，便看向小白，饶是不好意思，但考虑到自己的福利，怀陌硬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小白啊，太聪明有一侄女儿，和你甚为有缘，与你同名，也叫小白。她生母早逝，生父不祥，又多年来遭无遇嫌弃和虐待，沉醉心软，看不过去。”
“爷，你想说什么？”小白心里发毛，已经有不好的预感。怀陌很少这么和蔼可亲地和别人说话，他一和蔼，小白就会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不如你与小黑假装小小白的亲生父母，将她领回去养了？”怀陌笑眯眯地望着对他忠心耿耿的小黑小白，真的说了出来。
……
直至侍女送来午膳，怀陌也没回来，沉醉独自对着满桌的菜肴，心里闷闷的。
怀陌说是去让人准备吃的，结果吃的都送来了，他却还不知去向。她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他了。
一提起萧尧，他就易怒。他和萧尧，就像先天生来就有仇恨似的，而他一怒，就对她发脾气。
沉醉心中颇觉冤枉，也懒得再等他，自己拿起筷子先吃。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她饿了。正动着筷子，外面却传来轻轻敲门的声音，那声音还颇为犹豫。
沉醉手一僵，心头动了动，却又随即冷哼，现在知道回来向她示好了？那刚才对她那么凶是在做什么？
想着，便没出声，自己径自吃着东西。
门外的人似乎踌躇了片刻，但真的也只是片刻而已，之后，门被推开。
沉醉听着门的“吱呀”声，冷哼，就知道他不会是真心在敲门，不过是做做样子讨个好，她不出声，他一样会进来。
“怎么不继续敲？我没让你进来，你进来做什么？我还打算让你在外面站上一整……”
沉醉一面说着，一面抬头，却在看清进门来的人是谁时，声音猛地哽在咽喉里。双目睁大，目光发直，手中筷子几乎拿不稳，颤巍巍的发着抖。
进门来的人，正是萧尧，此刻他也正贪恋地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一时在空气里胶着。
推门，便听见她含娇带嗔的嗓音，那一刻，他只觉浑身的血液忽地有了温度。这声音，在那血腥的战场上，他在心中转捻过多少次？每一次好不容易在回忆里找回了些许温度，睁开眼睛来，却只见到黄沙漫漫，满地尸骨，那落差之下，心里是承受不起的寒冷，逼得他整个人变得冷漠，几乎不能是他自己。
他总是看不惯怀陌的冷漠，可是在那时个时候，他隐约能够明白，怀陌的冷漠从哪里来的。怀陌也如同他，不同的只是，他看到的是真真实实的战场，而怀陌，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战争，怀陌的战场看不到，只是深深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杀戮和血腥真的会逼人变得冷漠无情。
而那个时候，他想到的，只有她。
萧尧静静凝着她，数月不见，她的肤色红润了不少，脸上的笑容更加夺目，眼睛里更添了几分身为女人的妩媚。
模样还是她，只是那么明显，怀陌让她变了不少。
萧尧忽地自嘲地笑笑，掩去心中此刻如针扎的疼。
沉醉被他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首先警觉过来，惊急之下，“啪”的放下手中筷子，那突兀的一声，也顺便提醒了萧尧。
沉醉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勉强笑了笑，“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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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吵架
沉醉轻咳一声，站起身来，勉强笑了笑，“怎么是你？”
萧尧唇角微微扬了扬，沉黑的眸子紧紧凝着她，“听起来似乎很不想见到我。残颚疈午”
“不是……”沉醉立刻否定。
对萧尧，已经很对不起了，虽然萧尧一出现，怀陌就发脾气，让她很为难，但那毕竟不是萧尧的错。
沉醉轻声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你大获全胜，只短短数月，想来全天下的人都是又惊又喜吧。妃”
萧尧点点头，沉吟，“嗯，是挺快。若是不快，不能早日回来，我迫不及待回来，只怕稍微晚了，京城的故事里从此就没有我的位置。”
沉醉的心莫名其妙其妙跳得快，一时连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算起来，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湖边，他向她道别，告诉她……他爱她棰。
她心存侥幸，希望战争已经让他忘记了他那时说过的话。只是，萧尧紧接了说的话，却残忍地证明，侥幸就是侥幸。
“沉醉，这几月，你可曾想我？”萧尧凝着她，目光幽深晦暗。
沉醉心里酸热，“你别……”
“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萧尧并不让她说话，打断了她，却忽地话锋一转，“我再也不想离开京城。”
沉醉微怔。
“六万两千八百七十二，六万两千八百七十二条人命，我血洗匈奴皇宫亲，一个不留。”萧尧淡漠地说着，“匈奴单于稚斜尤为宠爱第十子康华，康华今年不过九岁，长得聪明伶俐，是能文善武，稚斜跪在我脚下求我放过他儿子一命……”
“那你如何？”沉醉抓紧了衣摆，紧张地看着萧尧。
“我当着稚斜的面，亲手杀了康华。”萧尧看着她，淡淡说出来，嗓音轻得仿佛不过踩死了一只蝼蚁。
沉醉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尧，“你不是这样的……”
“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以为这样的事只有心狠手辣的怀陌才做得出，可后来我理解怀陌了。因为，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康华聪颖，若是我放过他，他必定会韬光养晦，集结旧部，一旦势力长成，必定回来找我天元报仇。”萧尧笑了笑，一如过去一般随意，“我自然不怕他来报仇，但我不想再离开京城，再离开……你。”
沉醉哽咽。
“我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好多次，险些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可我想见你，我想，若是你没有嫁给怀陌，若是我能写信给你，我必定会派人送你来到我身边，见我最后一面。可你嫁给了怀陌，我知道即便我向你送信，怀陌也不可能会让你看到，所以我不能死，你不能来见我，我只有活着回来见你。”
“沉醉，若是你没有嫁给怀陌……”萧尧说到这里，声音渐渐缓下，直至无声，凝着她的目光却越来越深，越来越沉，他忽地话锋一转，“不过看来，你我缘分也没有那么浅，至少我活着回来了。”
“萧尧，你别这样。”沉醉心口酸重，“我不值得，你回来了会发现京城有其他的好姑娘，那时你就能分清楚，你对我只是一时执念……”
沉醉急急想要解释清楚，却又忽地被他的动作打断，她睁圆了双目，“你，你……你在做什么？”
只见萧尧忽然在她眼前开始解上衣盘扣，沉醉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萧尧见她惊恐的样子，自嘲地扬了扬唇，并未追上前去，只是猛地将上衣扯开，露出左胸。
“看到了吗？”
沉醉早已转开头去，急急催促，“你这是做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萧尧冷冷笑了笑，“怀陌在你眼前宽衣，你也是这反应？”
他想起怀陌曾经得到过她的热情，她的妩媚，她的一切……心里就像是忽然之间生出了一根刺，让他只想狠狠地刺自己，也刺别人。
话落，他一个闪身，便到了沉醉眼前，扣住她的肩，逼她抬头，直视他的身体。
“你看清楚，这是什么？你让我如何看其他的姑娘？”他嗓音冷嘲，又带着逼迫。
沉醉被那力道胁迫着，不得不抬头，两人的身高相差正好，她一抬头，视线便触及他有意袒。露的左胸，只见小麦色的肤色上有暗红的痕迹，她凝目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左胸之上，赫然是两个字——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