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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歌静静望着她,心头忽然便生了无比的怜爱,方才仓促间涌上的欲望包括疼痛都生生压了下去,消散无形。她不顾自己正绵绵不断滴落着鲜血,伸手替她拉好衣襟,又将她抱起,索性便按在了自己膝头上。低下脸去,额头与她静静相抵。“酹月……酹月……”柔声唤她,怀抱合拢犹如抱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我很高兴。”欲望就如野火,只需一点点空气的供给就可以烧光整座山头,何况她本便是贪心不足之人。自从这女人出现在她眼前,她就知道自己要下的棋,路数已经变了。不,这样说或者并不恰当,她的路数不会变,只是那原本站在局外的她从此也被她拉入了棋局中,相生相死。她知道自己终将伤害到她,只是在那之前,她愿将心先交付给她,好让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对她巧取豪夺,只因一个字:爱。她爱她,所以,哪怕是逼迫,她也要她留下。她刺她这一刀,虽然力道十足,可却故意避开了心脏要害,她刻意冷淡的容颜,倔强的眼神,其实,早已将她浮沉的心事泄露。
酹月沉默着,眼神却被她怀中的鲜血吸引了过去,那止水般的容颜终于晕开了一丝潋滟。她原本垂落两旁的手臂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压在她的肩头,似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为她止血。晚歌不禁失笑,毫不在意唇角溢出的血沫,手指轻轻□□她柔软细润的耳垂:“不要救我,流点血能换你心疼,我很是乐意。”
酹月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那一片锈红看得她心情十分复杂,终于赌气般撇过了脸去,顿了顿,她忽然挣开身来,背对着晚歌站着,冷冷道:“你若想死,自有索命的找你,不必我亲自动手。”
“索命?”晚歌眯了眯眼,“我的命,除了你谁也拿不走。”
酹月怔了怔,再开口时,她声音中隐隐有些难掩的颤抖:“ 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抵偿你所造的罪孽吗。”
没有回应,她垂下眼帘,长发微微遮住了双眼。“你毁灭的不只是你自己,你还毁了我的家园,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善良的人们,不该成为你野心的牺牲品。”
“如果,你一定要在这条野心之路上走下去,我……不会陪在你身边。我可以放弃生命,可我不能放弃我的责任。”她并不怕己身涉险犯难,可她不能忍受她如此荼毒生灵,为祸人间。若这是她的选择,她也只能接受自己的宿命。纤瘦的肩头忽然微微颤抖,烛光笼罩下,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特别单薄与脆弱。情绪也渐渐失控:“你总对我说爱,可究竟爱为何物?不是宽容与仁慈,也不是共济与守候,原来你所谓的爱,只是自私地霸占与摧毁!”
“你我之间你永远是自由的,想爱便爱,想恨便恨,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我也想要这样的自由。”
鲜血大量地涌出,晚歌眼前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身体里好像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在横冲直闯,震得她心肺剧疼。她咳了一声,望着手背上的点点红痕,终于开口:“为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些。”
“下次我真的会杀了你。”酹月刻意冷淡的声音,如数九寒冬一盆冰水。
晚歌不以为然地勾唇。咽下了一口腥红,她仰面倒了下去,任胸口的剧痛一点点麻痹着大脑。
“好,我等着你。”
这是她陷入黑暗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和最后一丝记忆。
太阳在数日的赤雪后,终于重现了光明。
那一日,晚歌睁开双眼,习惯性地便伸手去抱身边的人,然而孤枕冷裘,未见分明,鼻息间已然飘来一丝淡淡的药香。
帐帘掀开了,白裙素颜的女子静立门口,阳光照在她的身后,她整个人美得如同雪山上的精灵,一片透澈的圣洁与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灵感来自于拙作《谁都有秘密》里,小白差一点点被秦某人那什么的那段。好吧其实意境不同,只是感觉有些情绪是共通的。其实反抗一个人最狠的并不是拳打脚踢更不是哀哭与恶劣的言辞,而是冷漠,发自内心的冷淡与漠然,只是那样的眼神,便足够打败那个人。
看,晚歌都不举了啊喂。
☆、魇—此恨不关风与月(下)
晚歌翻身坐起,接过她递来的汤药,那甜暖的热气如同那一双笋尖儿似的手,隐隐约约迷惑着她。这几日来,酹月似乎并不排斥与她的相处,她受了她一刺,却换来她对她衣不解带的悉心照顾与陪伴,想想也觉恍如一梦,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望着那黑黝黝的汤汁,毫不介意那苦涩的滋味,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将碗抛在一边,一把将酹月拉入怀中,轻声低喃:“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有一支陌生军队在三里外集结。”酹月被她抱在怀中并不挣扎,却忽然说道。
晚歌似乎并不惊诧。“哦,是吗。来得倒是挺快。”
“他们是谁?”
“呵,你不必过问,在我回来之前你且呆在营中,不要随意走动。”晚歌说着话,站起身来,披上铁甲。
酹月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她走到帐前,伸手掀起帐幕,她忽然道:“你的士兵们似乎都生病了。”
晚歌不禁怔住,回过身来:“你说什么?”
酹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大战在即,可是你的士兵们全部病了。他们无法再为你操戈效力,你打算怎么办?”
晚歌沉吟片刻,微笑道:“酹月,你会帮我治好他们的,是不是?”
“我无能为力。”
“我从不怀疑你的医药之力。”晚歌轻笑。“还是说,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那些羌人斩于马下,而你的子民们也将一同殉葬?酹月,你忍心吗?”她改变了主意,那支军队的来历,她不打算隐瞒酹月了。
“羌人?”果然,酹月引起了注意。
“怀璧其罪,他们也是为了长生果,不惜千里跋涉而来。酹月,那些羌人野蛮凶悍,杀人掠境,就连强大的汉军都将之视为强敌,若是让他们得逞,莫说你我,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民都将沦为他们铁蹄下的奴隶。”
酹月眉目凛然,不得不承认,晚歌的话击中了她心底的隐忧,她再怎样不满也好,愤懑也好,面对外敌入侵,此一刻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国之存亡,只在一夕之间。
晚歌观她神色,已然明白自己赌赢了,酹月即便对她再有不满,此刻也会与她同一阵线。
须臾,酹月抬起脸来。“你去和他们谈判,告诉他们,明日午后,我会亲自过去为他们炼药。”
晚歌回来的时候,正是子夜时分,月朗星稀,那怪异的赤雪下过的地方无不留下淡淡的猩红,乍一望去,倒像是开了漫山遍野的红花。
她没有回去营帐,而是去了关押礌石的山头上。隔着乌黑冰冷的铁笼,她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来啦。”礌石背贴着铁笼坐着,听见动静,头也不回问道。
晚歌抱臂静立,并不答话。
礌石不以为意,又道:“孩儿,你看,今夜的月亮当真是圆满,就和十多年前咱们离开家乡之时一模一样。”
晚歌淡淡一笑,“是么。”
“那时候你才五岁……”
“可已经学会用刀杀人了。”
礌石陷入了沉默,半晌,沉声道:“是我对不起你。”
“你对不起的何止是我。”晚歌冷冷道,“我至今仍记得,你为了活命,眼睁睁看着我娘被匪人施暴,甚至还捂住我的眼睛和嘴巴,怕我叫出声来,怕我看个清楚。”
礌石身子剧震,猛地转过身来,铁链拖在笼底发出一阵沉闷的钝响。
晚歌睨着他,“是了,我不必听都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不应作无谓的牺牲,再说,那不过是个女人,哪比得了你的家族,你的子嗣。”
“我不会让你娘白白牺牲。”礌石定定地说。“孩儿,你收手吧,我听到兵戈的声音,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和我回去,回去我们的家乡,这果子不是长生之果也不要紧,你一统了这些边陲小国,汉帝一定会重重嘉奖你的。”
嗤一声轻笑,晚歌轻轻挥了挥手,制止了父亲那可笑的言论。“你说,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冷笑不已,“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你不死吗?阿爹,我就是要你看清楚,要你知道你那短狭的眼界是多么愚蠢可笑。长生之果?呵,你当我真不知道那果子有问题吗?告诉你,我早就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东西。”她平摊了双掌在眼前,慵然地左右看了一眼。“恶之弓。”
礌石双目圆睁,声音颤抖